当听到阿雅那句“其实我也喜欢你”的时候,他的心就像那条裂开的裤子一样,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漏着嗖嗖的穿心凉风。
他眨了眨眼,一脸的黯然。
原来人家姑娘心里早就有人了,自己之前那些自作多情的“美男计”,在人家看来恐怕就是个笑话。
他默默的缩回角落,把自己团成一团坐着,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那股从裤子裂缝里灌进来的凉风,仿佛一直吹进了他的心里,冷得他直打哆嗦。
阿雅对赵川的惊天告白,让黎明谷的气氛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尴尬。
赵川一个头两个大,他想解释,却发现这事儿根本没法解释清楚,难道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开一个关于他们几人复杂关系的记者大会?
虽然这里没有长枪短炮,也不用担心上热搜被人讨伐,可赵川就是觉得很扯。
沈瑾和林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她们默契地没有说话,把这个烂摊子留给了始作俑者赵川。
“咳咳,”赵川干咳了两声,试图打破这僵硬的气氛,“阿雅,这个感情的事情不能这么草率,你刚从生死线上回来,很多事情可能没想清楚,我们我们以后再说,啊,以后再说。”
“而且或许有更好的人等着你呢,你先看看再说。”
他这番话含糊其辞,既不是接受,也不像是彻底拒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拖延和委婉的拒绝。
阿雅却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在顾虑沈瑾和林韵的感受。
她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定,用力的点了点头:“嗯!我听你的!我会努力养好伤,努力学习你们这里的生活方式,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可以配得上你!”
她还冲着沈瑾和林韵露出了一个开朗的笑容,那模样仿佛在说“姐姐们,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沈瑾:“”
林韵:“”
赵川:“”
完了,这下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木屋里的胖子,把这一切听在耳里,心碎得跟饺子馅似的。
在这个岛上麻木的过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生活有点亮光,这一下子又打回原形,不仅形象毁了,爱情也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
他生闷气,抓起一块兽皮,把自己从头到脚蒙了起来,决定就此与世隔绝。
这场由“美男计”引发的情感风波,最终在一种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尴尬中被拖延起来。
阿雅伤势未愈,又不想回自己人那边,便在营地又待了两天,由沈瑾和林韵轮流照顾。
她很聪明,学东西很快,短短几天就学会了好些黎明谷的做事方法,也渐渐明白了营地里的一些规矩。
她对沈瑾和林韵表现出了极大的尊重,还十分亲近她们。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比谁都甜,让两人就算心里有点别扭,也发作不出来。
有时候想想半年前,在纽特族部落喊打喊杀,各种算计威胁他们的阿雅,就感觉恍如隔世,跟现在的阿雅反差太大了。
两天后,纽特族首领亲自来接妹妹。
看到阿雅恢复得这么好,他对赵川等人的感激又加深了一层。
他带来了一些纽特族特有的草药和几块风干的兽肉作为谢礼,并再次重申了两个部落友好互助的意愿。
至于那桩“婚事”,首领看到妹妹那副明显心有所属的样子,又看了看窘迫的赵川和旁边神色异常的沈瑾、林韵,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再提,只是临走前,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胖子当时正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穿着那条用兽皮绳勉强缝补起来的裤子,在角落里哀伤不已。
被首领这么一拍,他差点哭出来,只觉得这位“大舅哥”的每一分力道,都像是在同情他这个情场失意人。
送走了阿雅,营地的生活又恢复了正轨。
最重要,也是最让人头疼的工作——沤肥,正式提上了日程。
赵川说到做到,亲自负责起了这项“有味道”的工作。
他在营地下风口挖了一个大坑,作为临时的“沤肥池”,营地里所有能收集到的排泄物、厨余垃圾、杂草、落叶,都被扔进了这个坑里。
为了加速发酵,还需要定期翻动和浇水。
每当赵川拿起那把特制的大木铲开始工作时,整个营地都会弥漫开一股不可描述的酸爽气味,特别熏眼睛。
那味道,比腐烂的尸体还要上头,简直是精神和嗅觉的双重暴击。
不!甚至还有精神攻击!
一开始,大家还觉得让赵川一个人干这种活儿于心不忍。
胖子和董昌主动要求帮忙,但他们俩在坑边站了不到三分钟,就被熏得脸色发青,眼睛也睁不开,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最后狼狈的败下阵来,远远的躲到一边。
“不行了川哥,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胖子捂着嘴,眼泪汪汪地说道,“你真是最强忍者!我太佩服哦你了!”
渐渐的大家也就默认了这是赵川的“专属工作”。每
当看到赵川面不改色的在那个大坑边忙碌时,众人心中除了敬佩,也只有敬佩了。
他们享受着相对干净舒适的环境,而这一切都是赵川一个人默默承受了最肮脏最恶心的事情换来的。
这天下午,赵川像往常一样,正在翻动沤肥池,大家自发的承担了赵川的其他事务,现在他的工作就只有面对这块地。
阳光炙烤着大地,也让那股臭气愈发浓烈,他赤着上身,汗水混着泥土,这几天他晒得愈来愈黑,汗水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流淌。
冯晓晓端着一碗水,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她离着老远就停下了脚步,把水碗放到一块石头上,捏着鼻子喊道:“赵川哥,喝点水吧,别中暑了。”
放下碗她就像躲避瘟疫一样,飞快地跑开了。
赵川回头看了一眼那碗水,又看了看跑远的冯晓晓,笑着摇摇头,默默地拿起水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