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疼死老子了”胖子咧着嘴,龇牙咧嘴的检查着身上的伤口,他最惨冲在最前面承受了第一波最猛烈的攻击,屁股上好几块肉都肿得老高。
“还抓蚁后下酒不了?”董昌有气无力的嘲讽道。
“酒你个头!”胖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他看着远处那个被砸烂的蚁巢,心里是越想越气,想他胖爷纵横“吃”场这么多年,今天竟然栽在一群蚂蚁手里,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不行!这仇必须报!”胖子一拍大腿,从地上一跃而起。
“你可拉倒吧!还想去送死啊?”董昌一骨碌坐起来,他可不想再去了。
“谁说要硬拼了?”胖子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它们不是怕水吗?咱们给它来个水淹蚁穴!”
他指着他们刚才泡澡的小溪:“这条溪水的上游,离那个蚁巢不远,我们去上游,把溪水改道,直接灌进它们的老巢里!我就不信淹不死它们!”
这个主意虽然损了点,但却燃起了董昌恶作剧的念头。
两人立刻来了精神,抄起石斧就往上游走去。
他们挖土的挖土,搬石头的搬石头,硬生生在溪边开出一条新的小沟渠,一路延伸到蚁巢所在的那片山坡上。
“开闸!放水!”
随着胖子一声令下,堵住缺口的最后一块石头被董昌搬开,清澈的溪水立刻顺着新挖的沟渠奔涌而下,直扑那个原本就破碎的蚁巢!
水流冲进蚁巢的洞穴,无数的蚂蚁和蚁卵被冲了出来,在泥水里挣扎翻滚。
“哈哈哈!让你们咬我!淹死你们这帮鳖孙!”胖子叉着腰,站在山坡上放声大笑,笑声传遍山林。
水淹蚁巢的效果立竿见影,大部分蚂蚁都被洪水冲得七零八落,剩下的也乱成一团。
胖子他们看准时机,再次掏出竹筒去抓蚂蚁,专门抓那些个头巨大的兵蚁。
他们用木棍不停的驱赶兵蚁进竹筒,遇到不听话的就用另一根木棍敲它的后半身,它们的大钳子果然厉害,身子都掉了,钳子还能牢牢抓住竹筒。
虽然过程依旧混乱,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任务,提了两筒蚂蚁回去,胖子脸上都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觉,挺胸抬头的骄傲模样,仿佛刚才那个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人不是他。
黄昏时分,三支队伍陆续回到了黎明谷。
赵林最先回来,他们很顺利的找到了桑树林,带回来了一些的桑树韧皮。
紧接着回来的是胖子和董昌他们,当他们把那两大筒黑乎乎,还在微微抽动的蚂蚁倒在地上时,营地里的女人们都发出了一阵阵惊呼,纷纷吓得后退。
“嘿嘿,怎么样?川哥!”胖子得意洋洋地邀功,“任务完成!我这次是又抓鱼又抓蚂蚁!”
赵川看着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样子,就知道过程肯定不轻松,他笑着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干得不错。”
“来看看我们的鱼!”
“哇!”整个营地都沸腾了!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看着这条大海鱼,发出阵阵惊叹。
赵川向大家简单讲述了他们捕鱼的惊险过程,听得众人是一阵后怕,又是一阵激动。
“这是啥鱼啊?好吃吗?”胖子忍不住问道。
刚才抓完鱼紧接着去抓蚂蚁,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这鱼。
“我也不清楚,吃肯定能吃。”赵川拍了拍鱼身,大家都馋的不行。
三种材料都找回来了,这倒是赵川没想到的。
桑皮需要时间处理,蚂蚁钳虽然能用,但作为最后的备用手段,最理想的还是这条海鱼的鱼肠。
赵川不再耽搁,当即抽出军刀,在众人的围观下开始处理这条巨鱼。
他熟练地划开鱼腹,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他小心翼翼的从鱼腹中取出一整套完整的肠子。
“要做成缝合线,必须把肠子内外都清洗干净,然后用草木灰反复揉搓,去掉上面的脂肪和粘液,最后再用细沙打磨,拉伸晾干。”
赵川一边处理,一边向众人讲解,这套流程繁琐又精 细,看得众人啧啧称奇,因为要缝伤口,不能有丝毫马虎。
夜幕再次降临,黎明谷的篝火旁,赵川将处理好的几根白色的鱼肠线,还有几枚用鱼骨磨制出来的骨针,都是女人们白天趁休息的时候磨的,赵川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兽皮囊里。
“胖子,董昌,你们两个跟我走。”赵川站起身。
“川哥,我也去。”沈瑾走了过来,她的手里拿着一些捣碎的草药和干净的纱布。
赵川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四人带上“手术工具”和药品,再次踏上了前往纽特人营地的路。
他们和纽特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如今已经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说的明白了,这些土著人纵然做过许多可恨的事,但是大家终究还是没法看着他们去死。
当他们抵达纽特人营地时,发现这里的气氛比昨天更加死寂,篝火烧得有气无力,哈克和另一个战士靠在竹屋旁,仿佛两尊守墓的雕像。
首领正跪坐在阿雅身边,一遍遍的用湿兽皮擦拭着她滚烫的额头,听到脚步声,他猛地回头,当他看到赵川,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又暗淡了。
他挣扎着站起来,嘴唇哆嗦着。
“有、有办法救阿雅吗?”他声音沙哑,显然是一天没说话了。
赵川没有废话,直接将兽皮囊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他看。
“这是用你说的鱼肠做的线,还有骨针。”赵川的声音很冷淡,“能不能救活他们,就看这一次了。”
他不敢给首领太多希望。
首领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几根看似普通的鱼肠线,这个在他看来只有传奇巫医才能制作出来的神物,此刻就真实地摆在他的面前,还仅仅用了一天时间。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的一颤,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朝着赵川双膝跪地,将额头深深地叩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