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老战友
“停，先让我说，因为要你先说的话，我肯定就又被你说服了。”林昭昭举手道。
“好的，课堂上允许大家随意发表意见。”
林昭昭:“其实我拿这个当赎罪券用来着。”
周予安:“给母亲的葬礼花钱会让你舒服一点吗?”
“会让我感觉我没有那么罪孽深重——毕竟她终究是在跟我大吵一架之后自己跑出去的，无论怎么说服我，那不是我的错，终究还是会放在心上的。”林昭昭说道。
“那到时候我把葬礼的报账给你，至于他们旅行的机票钱，和在这边花的费用就算了，你觉得这么安排可以吗？”
林昭昭点点头。
周予安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摸了摸她的头:“去睡吧，今晚我留在这儿?”
“你不怕传染就行。”
周予安当然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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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一早，虽然老一辈人还想在这边多待，但林昭昭的哥哥姐姐们显然也并不是没有工作的闲人，他们没法像林昭这样一下子请出来这么多假期，加之小姨子一旁帮腔，说孩子们都走了，他们这些老人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遂都订了机票。
当然，以上所有的事情林昭昭都没参与她一觉睡到十一点，起来的时候走廊里吵吵闹闹的。
林昭昭稍微收拾一下推开门，看见走廊尽头江寒姐和周予安聊着什么，周予安发现她醒了一扭头:“睡好了么?”
林昭昭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示意他们聊，自己回去收拾行李，过了一会儿周予安走进来了:“我来收拾吧。”
“没事，我自己收拾就行了，你不知道东西放在哪儿，容易丢。”
“都会自己收拾行李了，这么厉害呢?”
林昭昭:“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回去石头矫正一下你的口音，你现在的口音已经带有白桦的味道了。”
周予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还是帮忙收拾衣服。
“我姐找你干什么？”
“嗯，跟我咨询阿尔茨海默症都早期症状。”
“阿?”
“她说总觉得最近大姨夫似乎总是忘事，做什么都恍恍惚惚的，每天总会莫名其妙的生气，她说他之前上网查，有可能是阿尔茨海默症，问我有没有点专业的建议？”
“啊，那你说什么？”林昭昭有点儿惊讶。
“我说那是神经内科的事情我不可能下诊断，如果担忧的话，还是直接医院看。总是上网查不是个法子。”
“啧。”林昭昭对此没说什么话——主要是也实在没什么好说了。
如果说对大姨好歹还是敬而远之，毕竟虽然她观念比较封建，但并没有要害林昭昭的意思，也是在用她视角里面对孩子好的方式对林昭昭。
而林昭昭本身是个论迹不论心的人，只要没什么坏心思，她最多也就是敬而远之。
但大姨父——因为之前的事情，这就几乎是纯粹的嫌恶了，不过是想着事情，更何况说了大概率也没什么用过去就过去了，毕竟这门亲戚不说最后一次见估计也差不多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知道幸灾乐祸这件事情不太好，但林昭昭一早上起来感觉心情居然愉悦了一点，低着头生怕自己笑出来。
系统:宿主，我发现你最近笑点特别低。
林昭昭:你在嘲讽我吗?
系统:不，真的一点点小事就能笑出来。
林昭昭:……可能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系统:最近白月光值增长的很快算不算乐子?
林昭昭:最近发现有个攻略对象估计要转不可攻略了算不算乐子?[微笑]
系统:并没有哦。
林昭昭:我错了，我不应该使用人类的道德观念约束一个系统。
“昭昭……昭昭?”
林昭昭飞快的回过神来:“怎么了？”
“我说，那位伯父今天跟人约了事情没有时间，估计要明天中午，我们恐怕得在那边住一晚上，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能有什么想法，据我所知，那也不是什么旅游城市。”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拜访那伯父，毕竟是附近的老战友来着，小时候他也去过京海，我们都见过，还给你买过一套衣服来着。”
林昭昭对于自己小时候见过什么亲戚，那些亲戚的给自己买的什么东西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也没有想去了解的欲望，但周予安的话说到这，林昭昭要是你说不出来的语气的意思就怪了。
“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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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柳茹的葬礼免不了迎来送往的交集，林昭昭感觉自己强的可怕，
那位老首长显然和周家交情颇深，虽然鬓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甚至身板挺直，背后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老人，只有走起路来似乎有些跛脚。
看见周予安来了，他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兴奋了。
连招待都不是去的饭店，自己餐桌，夫人做的饭菜，一瓶茅台，二人从中午聊到下午，老人似乎对于有人能陪自己聊聊天格外热情。
热情到什么地步呢?
周予安都硬是没插进去话。
他从忆往昔军旅岁月到当年历史，从时政聊到钓鱼，从如今四散的战友到退休后的郁闷生涯，林昭昭其实挺喜欢听这种带了点吹牛意味的小故事是——只要不是充满了npd的蔑视以及不需要她附和。
聊到情深处，大约也是多喝了几杯酒，老人拉着周予安的手，忍不住落泪:“老周还好么，老周还好么。”
“家父一切都好，他天天下下棋钓钓鱼，生活很惬意，身体也好，要不是我妈拦着，他恨不得自己跑过来见您。”
“……我没脸间他——我不让他过来了……小周……你不懂我没脸见阿峰啊——是我对他不住……”
林昭昭悄悄竖起耳朵。
“要不是我，阿峰怎么会最后也是个副团——他怎么会退休也是个副团，是我害了他一辈子，我对不住老将军——我做梦，都梦见他就在那儿看着我……怪我毁了他儿子……”
林昭昭也不是完全没听过周予安家里的状况，但也只限于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