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房间里开枪崩了两枪,全打墙上了。那女人吓得魂都快没了,呵呵,一个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小律师而已,翻不起什么浪花!”
叶锦所在的岭南别墅内,花衬衫大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双腿随意搭在茶几边缘,行为举止依旧粗鄙不堪。
“呵,忒!”
话音刚落,他瞥了眼桌上的水晶烟灰缸,毫无顾忌地张嘴啐了一口浓痰进去。
叶锦和站在一旁的裴小婉看得同时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明显的不适。
尤其是裴小婉,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与花衬衫的距离。
“你怎么还开枪了?”
叶锦压着心头的火气,皱眉质问道。
他让花衬衫去收拾瑾薇,是想让对方震慑一下那个女律师,可不是让他真动枪,这要是闹大了,在舆论上对叶家极为不利。
花衬衫斜睨了叶锦一眼,脸上满是不在乎的神情,反问道:
“你让我过去,不就是想让我用这种方式镇住她吗?不然你喊我过来干什么?难道就靠嘴皮子吓唬人?”
“而且在岭南这地界,咱们叶家说了算!别说我只是开枪崩在了墙上,就算是真崩到那个女人的脑袋上,又能怎么样?谁敢出来说半个不字?”
花衬衫拍着胸脯,语气嚣张至极,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叶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警示:
“小叔,我们叶家虽然在岭南家大业大,但现在网上的舆论有多厉害,你也不是不知道。蓝海电子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这个节骨眼上动枪,要是被人抓住把柄,很容易被动。”
“行了!”
叶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兰强不耐烦地打断:
“我是你小叔,轮得到你来教训我?这点小事我心里比你有数,不用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叶兰强是叶锦最小的叔叔,名叫叶兰强。
他对家族的生意和仕途这些正经事毫无兴趣,年轻时痴迷古惑仔电影,还在港岛待过好几年,一心向往影视剧中那种热血沸腾的江湖生活。
懒得再听叶锦唠叼,叶兰强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路过裴小婉身边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眼神贪婪地在裴小婉身上扫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轻挑的笑容,伸出手就想去摸裴小婉的脸蛋:
“呵呵,几天不见,小婉你倒是越来越丰润了,我这大侄子的身体素质不错吧,我看给你滋润得很到位嘛!”
裴小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躲避,也没有看叶兰强一眼,仿佛对方只是一团空气。
叶兰强见裴小婉不反抗,胆子更大了,语气越发猥琐:
“要不改天你去我那儿坐坐?让我也试试活儿,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迷人。”
“小叔!”
叶锦见状,立刻皱眉呵斥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怒意。
裴小婉是他的人,叶兰强这么做,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叶兰强意兴阑姗地收回手,摆了摆手:
“嗨,开个玩笑而已,你急什么?我就算再怎么糊涂,也知道她是你身边的人,真碰了她,那不成乱伦了吗?”
叶锦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胸口剧烈起伏,却又发作不得。
叶兰强丝毫没有察觉到叶锦的不悦,也没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别墅。
叶兰强一走,裴小婉立刻开口,话语清冷,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来人,把这个烟灰缸丢出去,再让人把这里彻底打扫一遍。”
另一边,疾驰的汽车上,王文铎脸色冰冷,拨通了范明雄的电话。
“范师兄!”王文铎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电话那头的范明雄很快接起,语气带着几分关切:“文铎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尽管说。”
“范师兄,岭南的事情基本已经清楚了,现在局势暂时稳了一点。”
王文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我现在想去见叶锦一趟,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范明雄听到这话,瞬间沉默了。
几秒钟后,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劝阻:
“文铎,酒店里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知道你心里生气。但叶锦毕竟是叶家的人,在岭南的势力盘根错节,你现在去找他,太冲动了,很容易吃亏。”
“师兄,那是我嫂子!”
王文铎直接打断了范明雄的话,语气坚定:
“她是因为帮我处理蓝海电子的事情才来的岭南,现在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威胁,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范明雄再次沉默。
片刻后,范明雄叹了口气,说出了一个地址:“叶锦住在城南的观澜湖别墅区,那里安保很严,你自己小心点。”
“好,谢谢师兄。”
王文铎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有位置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徐末,脸色同样难看,声音中难掩愤怒。
“恩,范师兄给了地址,我发你微信上。”
王文铎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操作手机,将地址发给了徐末。说话间,他通过后视镜,看到后面有一辆黑色的大路虎紧紧跟着他们,正是孟子民和春先生的车。
王文铎短暂思考了一下,立刻拨通了春先生的电话:
“这事儿,我和徐末两个人去办就行,你们先回去吧。”
电话那头的春先生愣了一下,连忙说道:
“文铎,这太危险了!叶锦的别墅里肯定有不少安保人员,让老孟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
王文铎果断拒绝,反问道:
“别人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你还不清楚吗?这事儿牵扯到叶家,性质太敏感。除了我和徐末,谁跟着去,就是把谁往火坑里推,到时候想脱身都难。我们俩的身份特殊,就算闹起来,叶家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春先生是个性格极其果断、对局势判断极为清淅的人。
他想了想,觉得王文铎说得有道理,当即点头: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们自己多加小心,有任何情况随时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就在外面接应。”
“好。”
王文铎挂断电话,看着后视镜里的大路虎渐渐减速,偏离了车道,才松了口气。
半小时后,徐末驾驶着汽车,稳稳地停在了观澜湖别墅区的大门外。
这里的安保果然严密,大门紧闭,门口的岗亭里有两名保安值守,周围还有监控摄象头全方位复盖。
看到岗亭里的保安走了出来,徐末推开车门落车,径直走了过去,掏出一本红色的证件递了出去。
保安刚想开口询问,徐末便抢先一步,语气冰冷地问道:“叶锦在几号别墅?”
保安接过证件,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他连忙合上证件,双手递还给徐末,低着头,不敢有丝毫怠慢,也不敢搭话。
“说!”
徐末呵斥一声,声音不大,但四九城顽主的气势瞬间迸发。
保安被吓得浑身一颤,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叶,叶先生在8号别墅。”
“开门!”
徐末冷冷地说道。
保安不敢迟疑,立刻转身跑去操控门禁系统。
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刚打开一条缝隙,徐末就转身回到车上,粗暴地深踩油门。
汽车发出一声轰鸣,直接撞开了半开的大门,大门被撞得变形,发出“嘎吱”的扭曲声,谢飞臣的迈巴赫盯着翘飞的引擎盖朝着别墅区内部冲了进去。
岗亭里的另一名保安见状,吓得脸色惨白,立刻拿起对讲机,急促地调用起来:
“8号别墅,8号别墅!紧急情况!沪上国安一个叫徐末的人闯进来了,现在正往你那边去!”
“收到,收到!我们马上戒备!”
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回应声。
此时,8号别墅内。叶锦刚平复好心情,准备和裴小婉商量下一步的应对措施,就听到了保安的汇报。
“什么?徐末来了?”
叶锦“扑棱”一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眼中满是惊愕和慌乱。他没想到徐末竟然敢直接闯到他的别墅里来。
前来汇报的保安用力点点头,语气焦急:
“岗亭那边是这么说的,对方还开着车撞开了大门,来势汹汹。”
不等叶锦问明白具体情况,别墅外面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徐末驾驶着谢飞臣留下的迈巴赫,直接撞开了别墅的铁艺大门,冲进了院子里。汽车在院子中央停下,车头已经撞得变形。
车门打开,徐末和王文铎从车上下来,两人的额角都被车窗玻璃的碎片划伤,渗出了血迹。
“不是,你有病啊?”
王文铎龇牙咧嘴地揉着额角的伤口,语气带着几分埋怨:“这还没动手呢,咱俩就先挂彩了,多不吉利。”
徐末一言不发,从车上拎出一根警用甩棍,用力一甩,甩棍瞬间展开,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随即眼神冰冷地盯着别墅的主楼,大步流星地直奔内部而去。
王文铎见状,也不再抱怨,从车上拿起另一根甩棍,紧随其后。
两人刚走了没两步,叶锦就带着几个保安,从别墅里推门走了出来。
“徐末,王文铎,你们两个疯了!”
叶锦指着两人,色厉内荏地吼道:
“知道这是哪儿吗?这是我叶家的地方,你们敢在这里撒野?”
徐末拎着甩棍,一步步走到叶锦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低头点燃。
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语气冰冷地问道:
“酒店里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叶锦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神闪铄,没有接话。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徐末冷笑一声:“不管是不是你干的,反正肯定是你们叶家的人。今天这帐,就他妈从你开始算!”
话音刚落,徐末猛抽一口烟,然后将燃着的烟蒂狠狠弹向叶锦的脸。
叶锦下意识地扭头躲避,就在这一瞬间,徐末已经快步冲到了他的跟前,手中的甩棍高高举起,猛地砸了下去。
“草拟吗的狗篮子!不敢冲我动手,就他妈冲一个女人下手,你也配叫爷们儿?”
徐末一边骂着,一边挥舞着甩棍,对着叶锦一顿猛砸。
叶锦被打得惨叫一声,连忙抱着脑袋,在院子里四处乱窜。
他哪里是徐末的对手?两人在街头斗殴这方面,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徐末是什么人?从小在四九城的大院里长大,整天带着方文瑞他们跟其他家族的二代们打架,打架对他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经验丰富得很。
而叶锦呢?在岭南,所有人都捧着他、让着他,谁敢跟叶家的人呲牙?
这也就注定了,叶锦从小走的就是靠关系、靠利益碾压对手的路线,别说打架了,就连跟人起正面冲突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跟在叶锦身后出来的几个保安见状,立刻就要上前帮忙。
王文铎眼疾手快,一甩棍砸在最前面那个保安的脑袋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都给我站那儿别动!”
王文铎语气冰冷地呵斥道: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爸是龙组部副部长!你们要是敢动手,后果自己掂量!”
几个保安被王文铎的气势震慑住了,再听到“龙组部副部长”这几个字,纷纷顿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了尤豫和恐惧的神情。
他们只是拿工资的保安,犯不着为了叶锦,去得罪这么有背景的人。
“都给我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王文铎再次呵斥,语气不容置疑。
几个保安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怂了,乖乖地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不敢再乱动。
解决了保安,王文铎拎着甩棍也冲了上去。此时的叶锦,已经被徐末打得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只能尽可能地用肉多的地方硬抗甩棍的击打,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王文铎跑到两人身边,一把推开了徐末。徐末扭头瞪了他一眼,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你别拦我,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杂碎!”
“我拦你个鸡毛!”
王文铎没好气地说道:“你打得地方不对,尽往肉多的地方打,疼是疼,但伤不到根本。看我的!”
说完,王文铎不再废话,拎着甩棍,瞄准叶锦的肋部、腿窝这些脆弱的部位,一顿猛砸。
这些地方受力面积小,疼痛感更强,而且容易造成内伤,却又不会立刻危及生命,刚好能起到惩戒的作用。
“草拟吗!主动搞事的是你,打不过就喊家长的是你,现在没招了,冲一个女人下手的还是你!”
王文铎一边打,一边骂:
“叶锦,你踏马要是个爷们儿,就给我站直了,别像条狗一样缩在地上!”
叶锦蜷缩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扭动着身体,躲避着甩棍的击打,嘴里的呻吟声越来越大,脸上满是痛苦和恐惧。
“徐末,你给我按住他!我今天非要给他一条骼膊废了,让他记住这个教训!”
王文铎打红了眼,对着徐末喊道。
徐末一怔,随即扔掉手中的甩棍,上前一步,就要去按住叶锦的骼膊。
“都他妈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