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文铎与徐末在蓝海电子集团大厦急着抓鬼的时候,另一边的叶锦也没闲着,已然敲定了下一步行动,目标直指那个敢公开挑衅叶家的瑾薇。
时间回溯到三个小时以前,叶家。
“瑾薇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叶锦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胸口剧烈起伏:
“一个律所的律师而已,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叶家,真当我们叶家是软柿子捏?”
怒火中烧的叶锦,没有丝毫尤豫,当即拿起一旁的手机,快速翻找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叶锦的语气阴鹜:
“我给你发过去一个女人的资料,名叫瑾薇,是深空律所的。她现在就在省城,你联系一下曲镇海,让他协助你找人。”
顿了顿,叶锦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就一个要求,让她好好明白一下,岭南到底是谁的地界!”
“就这样!”
不等对方回应,叶锦便直接挂断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在沙发上。他抬手松了松领口的扣子,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焦躁,可眼神依旧极其阴鸷,死死盯着平板上瑾薇的照片。
裴小婉就站在沙发旁,目睹了叶锦的整个举动,尤豫了片刻,还是上前一步,轻声给出提醒:
“我觉得这个决策可能不太妥当。能被徐末请来帮忙的律师,背后未必没有来头,这么贸然动手,万一”
“闭嘴!”
裴小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锦厉声打断。
此刻的叶锦压力爆炸,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反对意见,所有的耐心都已耗尽。
他猛地站起身,转身看向裴小婉,眼神里满是戾气:
“你知道刚刚叶鼎打电话来,跟我说了什么吗?”
不等裴小婉回应,叶锦便自顾自地嘶吼起来,象是在发泄心中的憋屈与愤怒:
“他骂我是一头蠢猪!说我在岭南这自己的地盘上,手握一把好牌,却打得稀烂!他还说,要是我解决不了问题,就赶紧滚去国外,别在这儿丢叶家的人!”
“同样都是叶家子弟,凭什么他叶鼎就能高人一等?”
叶锦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甘与怨怼:
“他不过就是仗着九夫人还活着,老家伙们还卖她几分面子罢了!要是把我放在他的位置上,我未必就比他差!”
半小时前,岭南君临酒店楼下。
这家酒店是五星级标准,也是王文铎、徐末以及瑾薇等人此行下榻的地方,地处市中心,环境清幽,安保措施原本还算严密。
酒店门口的旋转门被人粗暴地推开,“吱呀”一声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一个身穿花衬衫、留着寸头的男子,带着四个身穿运动装的壮汉,径直闯了进来。
几人步伐嚣张,眼神桀骜,刚一进大厅,就吸引了工作人员的注意。
花衬衫直冲冲地朝着前台走去。
前台的小姑娘见状,连忙站起身,脸上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谁知小姑娘的话音刚落,那花衬衫男子就伸出手,朝着她的脸蛋摸了过来,眼神轻挑。小姑娘吓了一跳,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将手掌按在了柜台下方的报警器上,语气带着几分慌乱,却依旧强装镇定:
“先生,请您自重!”
花衬衫男子的手落了空,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他极为粗鄙地往前台正前方的地毯上啐了一口浓痰,发出“呵,忒”的一声,声音刺耳。
“少跟老子来这套!”
花衬衫男子的口音带着浓重的岭南本地腔,语气蛮横:
“把你们酒店经理喊过来,就说叶家的人找他,让他赶紧滚出来!”
前台小姑娘微微愣神,上下打量了花衬衫男子一番,明白这不是自己能处理的事情,没有任何尤豫,立刻拿起柜台上的对讲机,急促地调用起来:
“经理,经理!前台有人找您,对方说是叶家的人,您赶紧过来一下!”
对讲机那头的大堂经理听到“叶家”两个字,也瞬间愣了神,没有立刻回应,但对讲机里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已经说明了他的重视程度。
不过十几秒钟,一个穿着西装、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就快步跑了过来,正是酒店的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台前的花衬衫男子,脸上的慌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谄媚的笑容,他快步走上前,躬敬地打着招呼:
“强哥!您怎么来了?有什么吩咐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被称为强哥的花衬衫男子,根本没把大堂经理的谄媚放在眼里,语气依旧不耐烦,没有丝毫废话,直接提出了要求: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于瑾薇的女人入住?把她的房卡给我,我要上去找她。”
这个要求极其无礼,违反了酒店的客户隐私规定。
大堂经理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看着强哥:
“强哥,这不太合适吧?我们酒店有规定,不能随意泄露客人的入住信息,更不能随便把房卡交给外人”
“恩?”
强哥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向前迈了一步,身体微微前倾,强哥右手悄悄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管状物,不动声色地顶在了大堂经理的大腿上。
大堂经理的身体瞬间一僵,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能清淅地感受到大腿上那个硬物的型状,心里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冷汗瞬间从后背冒了出来,当即沉默了下来,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还需要我再多说一遍吗?”
强哥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大堂经理脸色苍白,连忙冲着前台小姑娘使了个眼色。
小姑娘也吓得不轻,不敢有任何迟疑,立刻低头在计算机上快速查询起来。
很快,她就找到了于瑾薇的入住信息,颤斗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房卡,轻轻放在了柜台上。
“强哥。”
大堂经理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斗,小心翼翼地说道:
“老板也是开门做生意的,和叶家关系也很好,只求个平安顺遂,求您高抬贵手,上去之后尽量别闹出太大动静,也别让我们太难做。”
强哥不屑地哼了一声:
“呵呵,和叶家关系好,和我有关系吗?操!”
伸手拿起柜台上的房卡,随意挥了挥手,算是回应。
随后,他转身对着身后的四个小弟使了个眼色,带着人径直朝着电梯口走去,目标明确——次顶层的套房楼层。
“呵,总统套啊。”
走进电梯,强哥看了一眼房卡上的信息,嗤笑一声:
“这个娘们倒是挺有钱!”
不到一分钟,强哥带着人走出电梯,按照房卡上的号码,很快就找到了瑾薇入住的房间。他没有敲门,直接用房卡刷开了房门,带着人径直走了进去。
此时的房间内,瑾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铺满了蓝海电子案件的相关资料。她正在全神贯注地梳理案件细节,分析其中的关键点,完全没料到酒店会把房卡交给外人,更没察觉到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门口传来的开门声和脚步声,让瑾薇下意识地抬起头。
她还以为是王文铎或者徐末等人回来了,当即放下手中的资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准备打开套房的内门迎接。可刚一打开门,她就愣住了——门口站着的,是五个陌生的、神情不善的男人。
“你们是…”
瑾薇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话音还没说完,强哥就已经上前一步,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了她的脑门上。
冰冷的触感从额头传来,瑾薇的身体瞬间僵住,脸上的疑惑瞬间被惊恐取代。
“靓女,别出声,我们进屋好好聊一下,好不好?”
强哥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眼神却依旧凶狠。
瑾薇看着额头前那黑洞洞的枪口,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馀地。
她强压着内心的恐惧,缓缓侧过身,让出了门口的位置,任由几人走进房间。
进入房间后,强哥带来的四个小弟立刻分工明确,一个人守在门口,将房门反锁,另外三个人则分散站在客厅的各个角落,形成了包围之势。强哥则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发旁坐下,将手枪随意地拍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于瑾薇,对吧?”
瑾薇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强哥,目光中充满了惊恐,但强行让自己保持着镇定,没有失态地尖叫出来。
“你知道岭南姓什么吗?”
强哥没有在意她的沉默,继续问道。
见瑾薇不说话,他自己给出了答案,“岭南姓叶!在这里,叶家说一不二,没人敢挑衅叶家的权威。”
“你们做律师的,胆子都这么大吗?为了一个案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强哥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就凭你们深空律所,也敢跟叶家作对,也敢插手蓝海电子的事情?真是自不量力。”
瑾薇依旧没有说话。
“呵呵,看你的资料,今年好象才29吧?”
强哥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惋惜,又带着几分威胁:“年纪轻轻的,长得也漂亮,何必做这种想不开的事情?好好活着不好吗?”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瑾薇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但依旧努力保持着平稳。
强哥闻言,身体向前一探,猛地拿起桌上的手枪,再次对准瑾薇的脑袋,极为突兀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在房间内响起,瑾薇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子弹擦着她的耳边飞过,重重地打在她身后的墙壁上,溅起阵阵尘土和碎屑,在洁白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漆黑的弹孔。
强哥放下枪,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很简单。第一,立刻删掉你们深空律所发布的所有关于蓝海电子的言论;第二,马上收拾东西滚出岭南,永远不要再踏进来一步;第三,蓝海电子的事情,不是你,也不是你们深空律所能够插手的!明白吗?”
他再次将枪口对准瑾薇的额头,语气冰冷:
“这一枪是提醒,让你知道什么叫害怕。下一次,我可就不敢保证子弹会打在哪里了。”
说罢,强哥卸下手枪的弹夹,从里面扣出一颗金黄的子弹,放在瑾薇面前的茶几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这个,留给你做个纪念。也好好提醒你一下,不是什么案子都能插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惹得起。叶家的威严,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律师能够挑衅的!现在,告诉我,你明白了吗?”
刚刚的枪响让瑾薇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还没从那极致的恐惧中缓过神来,整个人神情有些呆滞,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没有任何反应。
“砰!”
又是一声枪响,这一枪依旧没有打向瑾薇,子弹打在了旁边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弹孔。色沉了下来,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悦:
“靓女,你好象不太尊重我啊。我在跟你讲话,你居然没有任何回应?”
这一枪彻底打破了瑾薇的恍惚,她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斗起来,牙齿都在打颤。
她哆嗦着抬起头,看向强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木然地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
强哥满意地笑了笑,收起手枪,重新装上弹夹,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小弟们挥了挥手:
“走啦!”
“真是浪费时间。”
走到门口,强哥还低声抱怨了一句:
“小叶也是,这种小角色,哪里需要我亲自出面?随便派个人过来,就能把事情搞定。”
说罢,强哥带着四个小弟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套房,房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直到走廊里强哥等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瑾薇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放松下来。
她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将脑袋埋在膝盖之间,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低声呜咽起来。
恐惧、委屈、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难以自已。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死亡的威胁如此真实地笼罩在她的头顶,让她浑身发冷。
不知哭了多久,瑾薇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
她抬起头,眼神里除了尚未完全消除的恐惧,还多了一丝浓烈的仇恨。她颤斗着伸出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找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响了很久,这个打向国外的电话才被人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薇薇?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瑾薇的情绪再次崩溃。
她沉默了数秒,对着电话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嘶哑:“老于,我我在岭南,差点被人杀了!”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也就是瑾薇的父亲于敖,听到这话,先是沉默了几秒钟,随即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于敖愤怒的吼声从电话里传来:
“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于敖的闺女!”
安抚过瑾薇的情绪,于敖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长老团:
“领导,我女儿差点在岭南被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