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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炮震天庭惊众仙,演武场前论军阶(1 / 1)

(剧情需要,所以我把上一张天庭演武场的面积,本来的6平方公里,改成了40平方公里)

话说次日天还未亮,三界尚未从沉睡中苏醒,天庭却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宁静。那声响不是天雷滚滚时裹挟着水汽的沉闷轰鸣,也不是地动山摇时混着土腥的浑浊震颤,而是裹着玄铁冷冽气的炮声——“轰隆——轰隆——”,第一响炸开时,瑶池里刚绽开的并蒂莲猛地一颤,粉白花瓣上的晨露“簌簌”滚落,在翡翠色的莲叶上砸出细碎的水痕;第二响接踵而至,南天门的青铜风铃被震得“叮叮当当”乱响,檐角栖息的青鸾惊得扑棱棱展翅,尾羽扫过鎏金的门环,留下几片闪着光泽的羽屑;第三响落下,连凌霄宝殿铺着的金砖地都泛起细密的嗡鸣,像有无数巨锤正抡圆了敲打南天门的铜钟,震得众仙府邸的雕花窗棂“咯吱”作响,窗纸上刚糊的云母片都簌簌发抖。

天下众天神皆是在这般炮声中惊醒。有那胆小的仙官,比如掌管司命簿的星官,一骨碌从铺着云锦褥子的云榻上爬起来,慌乱中把绣着北斗七星的朝服穿反了都未察觉,领口的玉佩垂在背后,硌得他直皱眉,指尖捏着保命的法诀就往凌霄宝殿冲,青布鞋踩在玉石地面上发出“噔噔”的急响,嘴里还念叨着“莫不是孙大圣又反了?这动静比当年大闹天宫时还凶!”;也有那沉得住气的,像镇守东天门的增长天王,慢悠悠扒着嵌着玛瑙的雕花窗棂往外瞧,见那火光从演武场方向亮起,焰光里裹着规整的硝烟——那烟不是妖雾那般翻涌的灰黑,而是带着硫磺味的青灰色,丝丝缕缕往上升腾,才知不是战事,却也摸着颔下的虬髯纳闷:“这大清早的,哪来这般动静?瞧着倒像是下界新造的火炮,只是天庭何时有这等物件了?”

此时的演武场早已是另一番景象。天道执法军团第一野战部队全员集结,黑鸦鸦的方阵在鱼肚白的晨光中泛着肃杀之气,甲胄上的寒光与兵器的冷辉交相辉映,映得士兵们棱角分明的脸庞半明半暗。

唯有北天门废墟那边还亮着零星火光,工程兵们正用陨铁支架固定断裂的门柱——那门柱是千年玄铁所铸,被前日妖风撞出三道狰狞的裂纹,裂纹深处还嵌着几缕妖风残留的黑气,此刻工匠们正抡着八棱锤敲打铆钉,锤头落下时火星四溅,“叮叮当当”的脆响混着焊枪喷出的金红色火星,在晨曦里溅成点点金星,倒像是给这场大戏敲着急促的前奏。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工匠嫌火星烫了手,往掌心啐了口唾沫,粗声骂道:“这妖风撞得真狠,玄铁都能裂成这样,今儿个非得把支架焊得比南天门的门轴还结实!”

玉帝早有准备,天还没亮便派了数十名传令兵,提着绘着北斗七星的羊角灯笼挨家挨户通知。为首的传令官嗓门洪亮得像撞钟,站在太白金星府邸外的青石板上喊:“太白仙长莫慌!是天道执法军团在演武场操练,并非妖邪来犯,安心歇息便是!”灯笼的光晕在他脸上晃悠,照得他甲胄上的铜钉闪闪发亮。

可回应他的,是丹房里传来的苍老抱怨,那声音裹着丹炉里飘出的药香:“这炮声震得老夫的丹炉都晃了,炉顶的青烟直打旋,再这么响,刚炼到第七转的凝神丹怕是要废了!那丹砂本就性子烈,经这么一震,指不定就炸炉了,如何安歇?”

火德星君的府邸更是传出怒喝,那声音裹着火星子似的,能燎着人的眉毛:“再这么响,小心引燃了老夫的神火库!里头存着三万斤燧人氏传下的火种,那火性子烈得很,沾着点木头就蹿三丈高,烧起来连玉帝的凌霄宝殿都得燎着半边!”

传令兵们只得弓着腰,陪着笑脸再三解释,说这是天道执法军团训练,过几日便会收敛,裤脚沾着的露水打湿了石阶,才勉强安抚下众仙的情绪。

挨到辰时,天边泛起鱼肚白,像泼了碗掺了牛乳的清水,炮声虽未停歇,却已规律了许多,一板一眼的,倒像是按着瑶池玉磬的鼓点在走。

众天神这才揉着惺忪的睡眼,穿戴整齐赶往凌霄宝殿。太白金星的朝靴沾了片草叶,那是他匆忙出门时被门槛边的兰草勾住的;奎木狼的护肩还没系牢,露出肩头昨日结痂的伤口,那是前日与化形为蛇的妖兵厮杀时留下的,此刻还隐隐作痛。

朝会之上,玉帝先是捻着颌下雪白的胡须安抚了几句,又将近日重建北天门的木料调度——特意点名要东海龙宫进贡的千年沉香木,说那木质地坚硬还能辟邪、西王母蟠桃会的贡品清点——着重嘱咐要挑些个大皮薄的水蜜桃,免得让众仙笑话、下界各州的风雨调配——特别提了江南需多降些春雨,那边的秧苗刚冒头正缺水等事宜一一部署。

众仙按部就班述职完毕,待“退朝”二字落下,便如潮水般涌出殿外——十有八九,鞋尖都朝着演武场的方向,连平日里最沉得住气的文曲星都加快了脚步,袖中的折扇都忘了打开。

伤刚好的奎木狼还穿着半边护肩,铠甲上的划痕尚未打磨平整,边缘处还沾着妖兵的黑血凝固成的硬块,那是前日与妖兵厮杀时留下的,此刻他拄着丈八长枪走在最前,枪杆上的红缨随着步伐“噗噗”跳动,嗓门洪亮得像撞钟:“昨日就听说执法军团训练厉害,今日倒要瞧瞧,这炮声究竟是何方神圣!”尾火虎跟在一旁,爪子上还缠着浸了药汁的纱布,那药汁是用仙草捣的,泛着淡淡的青绿,闻言甩了甩尾巴,尾尖的火焰“噗”地跳了跳,燎着了旁边一株垂柳的柳叶:“我估摸着,比咱们当年征剿花果山时的阵仗还大!那时候猴子们扔的石头,可没这声响吓人,这炮声里带着股子铁味,听着就疹人。”

娄金狗叼着根刚从月宫折来的桂树枝,枝上还挂着两朵嫩黄的花苞,耳朵抖了抖,金瞳里闪着好奇:“听听这动静,咚——咚——间隔都差不多,怕是不止火炮,还有战车呢,不然哪来这股子碾地的闷响?像有群大象在泥地里打滚似的。”

太白金星拄着龙头拐杖,杖头的龙珠在晨光里泛着柔光,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捋着雪白的胡须笑道:“诸位稍安勿躁,这般大阵仗,岂是一时半会儿就结束的?去晚了未必就看不着。”

火德星君扛着他那杆火尖枪,枪尖的火焰被他用仙法压得只剩点火星,像颗跳动的红豆,大步流星往前走:“金星老儿就是磨蹭,这般热闹,去晚了怕是连栏杆都扒不上!我听说昨日执法军团的士兵,俯卧撑能做三百个不喘气,胳膊上的肌肉块比你那拐杖头的龙珠还硬,今日倒要亲眼瞧瞧。”

果不其然,待众人赶到天庭演武场,只见外围的白玉栏杆旁早已站满了天兵。这些天兵个个身姿笔挺,银甲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甲片的缝隙里连半点儿灰尘都没有,手按腰间长刀,刀鞘上的吞口雕刻着蟠螭纹,鳞片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辨,严密把守着入口。

见了众仙前来,领头的天兵校尉忙上前行礼,铠甲碰撞发出“哐当”一声,挥手让士兵们稍稍侧身,让出半尺空隙——这空隙刚好够众仙把脑袋探进去,再多一分都没有,可见是早有吩咐。栏杆内侧,更是人头攒动,二十八星宿里的角木蛟正踮着脚往里瞅,靴底在青石板上磨出轻微的声响,胳膊肘不小心撞了旁边的斗木獬,两人低声拌了句嘴,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旁边还有几位仙娥,手里捧着刚摘的桃花,粉白的花瓣沾着露水,也忘了簪鬓角,只顾着瞪大眼睛瞧热闹,睫毛上的泪珠(许是早起时沾的晨露)都晃悠着没掉。

演武场之内,更是热火朝天,比昨日的训练场面又盛了数倍,连空气里都飘着股子汗水混着硝烟的味道。

西侧的炮兵阵地前,十二门玄铁火炮如卧虎般伏在地上,炮身刻着密密麻麻的镇邪符文,符文缝隙里嵌着朱砂,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红光。

每门炮旁站着五名士兵,都穿着厚重的防火服,那衣服是石棉混着鲛绡织的,表面泛着暗灰色的光,瞧着笨重,动作却麻利得像上了发条的木偶:有个络腮胡炮兵,胳膊上的肌肉虬结得像老树根,青筋在黝黑的皮肤下突突跳动,双手抱起的炮弹足有小儿头颅大小,他大喝一声,声如洪钟,震得旁边的草叶都抖了抖,将炮弹稳稳填入炮膛,手腕一转,就听“咔”的一声脆响,炮弹卡得严丝合缝,连半分晃动都没有;旁边的小个子士兵眼疾手快,脸上沾着道黑灰,看着像只小花猫,迅速塞进用油纸包好的发射药包,油纸袋摩擦炮壁发出“沙沙”声,像春蚕在啃桑叶,他手指翻飞间,还不忘用袖子抹了把鼻尖的汗珠;戴护目镜的炮长弓着腰,护目镜的玻璃片反射着炮口的寒光,眯眼检查了三遍,连药包的边角是否对齐都瞅得仔细,猛地合上炮闩,“哐当”一声,震得脚下的青石地面都跳了跳,连远处的尘土都惊得扬起一层,像给地面蒙了层轻纱;最后,他猛地拉动火绳,集中撞击发射药包中间的底火,底火引燃火药。

紧接着便是“轰隆”一声巨响,炮口喷出浓烈的硝烟,裹着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烫得栏杆外众仙的鬓发都微微发卷,有位仙娥的鬓角簪着的珠花,竟被这热浪熏得变了点色,远处的靶标应声炸裂,木屑混着泥土腾空而起,像朵黑色的蘑菇云,在晨光里翻涌着散开,落下时还带着股子焦糊味。

不远处的战车训练区更是震撼。戊土坦克的履带碾过青石地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每块履带板都有半人高,边缘处还带着尖利的齿,碾过之处,坚硬的青石竟被压出浅浅的齿痕,像块被啃过的烧饼。这钢铁巨兽每移动一步,都带着山摇地动的气势,车身上的铁皮被阳光照得发亮,反射出的光斑晃得人睁不开眼,车身上的炮管缓缓转动,炮口的瞄准镜反射着寒光,像只冰冷的眼睛,精准锁定着远处的移动靶——那靶是用千年梧桐木做的,木质坚硬得能抵挡住寻常刀剑,上面涂着妖邪的画像,青面獠牙,此刻正被战车拖着在场地里狂奔,轮子碾过地面发出“咕噜噜”的响;太乙轰雷轮式突击炮则更显灵活,八个车轮裹着防滑的玄铁链,链环上还沾着点训练时的泥块,卷起阵阵尘土,在场地内划出s形轨迹,车身上的铜铃随着颠簸“叮叮”作响,时不时猛地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炮管“唰”地抬起,炮口的火光一闪,“嗖”的一声,炮弹拖着橘红色的尾焰击中目标,爆鸣声比火炮更显尖锐,像有无数把尖刀在耳边刮过,震得人耳膜嗡嗡直响;玄灵卫道步战车则像群敏捷的猎豹,车身两侧的护板上还留着前日实战的箭痕,木头茬子从裂缝里戳出来,在障碍间穿梭时,车轮扬起的碎石打在护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像在敲着小锣,车顶的机枪还时不时点射几下,“哒哒哒”的声音密集如雨,子弹壳落在铁板上,“叮叮咚咚”滚成一片,像在敲打着某种急促的鼓点,有颗子弹壳弹得格外高,竟蹦到了栏杆边,被个小仙童捡起来,攥在手里把玩。

除此之外,场地东侧的徒手格斗区,士兵们正两两对搏,赤着胳膊,古铜色的皮肤上渗着汗珠,像抹了层油,阳光照在上面亮晶晶的,拳拳到肉的撞击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嘭!”那是拳头砸在胸口的闷响,“咚!”这是手肘磕在背上的脆响,偶尔还有关节技锁住对手的闷响,像根湿木头被生生拗断,输了的士兵不吭一声,往手心啐口唾沫,抹把汗又冲上去,眉头都没皱一下;射击区的枪声依旧密集,“砰砰砰”像爆豆子似的,只是今日多了移动靶,那靶车跑得比风还快,车轮子都快飞起来了,士兵们跟着靶车跑动射击,军靴踩在地上踏出“咚咚”的节奏,像打鼓,枪枪毙敌,弹壳在脚边堆成了小山,有个新兵大概是紧张,子弹壳蹦起来砸在他头盔上,“当”的一声,他也没分心,继续瞄准射击;障碍区更是加了难度,独木桥旁多了模拟滚石的木球,那木球足有水缸大,表面还缠着些藤蔓,顺着斜坡“咕噜噜”往下滚,带着股子劲风,士兵们一边弯腰躲避,脊梁几乎贴到地面,一边踩着晃悠悠的绳索往前冲,绳索被拽得“咯吱”响,喊杀声比昨日更显激昂,震得头顶的流云都停了停,仿佛在驻足观望。

人群中,道教四元帅也挤在栏杆边,看得目不转睛。赵公明穿着他那身镶金嵌玉的元帅服,领口的翡翠翎子随着他点头的动作晃悠,翠绿的颜色在阳光下透着润光,手指点着场内,语气里满是赞叹:“看看人家天道执法军团,再看看我们天庭的训练,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顿了顿,指着东边体能训练区正在做俯卧撑的士兵——那些士兵穿着湿透的作训服,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映出他们涨红的脸,却依旧做得标准,胳膊弯下去时几乎贴到地面,后背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像波浪在涌动,“人家这才叫真训练!累得满头大汗,哼都不哼一声。我前些日子训练天兵,才跑了三圈南天门,就个个喊累,有的说脚底板疼,有的说心口发慌,我都想问他们,累到哪了?是腿断了还是胳膊折了?”

温琼在一旁听得直乐,手里的双鞭转得飞快,银鞭在阳光下甩出一道道残影,像条银色的蛇,他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道:“我说赵公明,你啥时候也变得这么唠叨了?莫不是最近账本算多了,把脑子也算得糊涂了?上次给太上老君算香油钱,你可别算错了,那老神仙最是较真,少一文都得跟你掰扯三天三夜,到时候可别找我给你圆场。”

赵公明眼一瞪,山羊胡都翘了起来,像两撇小胡子支棱着,伸手就去拍温琼的胳膊,动作却轻得很:“怎么没算清楚?老子这财神可不是白当的!三界之内,哪家香火钱多少,哪家贡品值几文,老子算得比算盘珠子还明白!就说上次东海龙王来上香,供了颗鸽卵大的夜明珠,我当场就用戥子称了重量,按市价折成金元宝,一分不差!那珠子的光润度,隔着三丈远都能照见人影,也就我能估得那么准!”

马元帅凑过来,肩膀撞了撞赵公明,笑得一脸狡黠,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哦?那要是有人给你送礼,求你多算几分财气,你是不是就格外关注啊?比如……那只偷了蟠桃的金毛犼,上次托我给你带了坛千年桂花酿,那酒醇厚得很,据说埋在桂树下三千年才挖出来,你可没少给他家主人降福吧?”

“滚!”赵公明笑骂着推了马元帅一把,掌心刚碰到对方铠甲就收了力,那力道轻得像拂过一片柳叶,“别想套老子的话!在我这儿,一视同仁,送礼也没用——除非他能把南天门的金钉子抠下来给我!那钉子是当年大禹治水时炼的定海神针边角料,钉在门轴上三千年了,金光都没褪过半分,你当是寻常物件?”

马元帅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旁边仙娥们手里的桃花瓣都簌簌往下掉,仙娥们慌忙抬手捂耳朵,指缝里还偷瞄着场内操练的士兵:“可以呀老赵,你这三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了?当年是谁在瑶池边上跟我说,哪家供品堆得高,哪家的财运就往上涨?我可记得清清楚楚,那年长安城的王大户送了百两马蹄金,还捎了匹西域的汗血宝马,你转天就让他家绸缎铺的生意火得挤破了门,买布的人从街头排到巷尾,连西域的胡商都专程跑来进货!”

赵公明被戳中心事,耳根子微微发红,抬手挠了挠头,指节蹭过花白的胡须,嘿嘿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嘛,我本来就这么公正,只是你们没发现罢了。再说了,那王大户是个善茬,年年给灾民施粥,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可不是看在宝马的面子上。”

正说笑间,人群忽然一阵骚动,原本往前挤的仙人们像被无形的手往后拨了半尺,自动让出一条三尺宽的通路,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众仙齐齐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敬畏:“娘娘万安!”

只见九天玄女身着素白战袍,袍角绣着暗金色的北斗七星纹,走动时星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腰间悬着的兵书玉册用玄色丝带系着,玉册封面上的朱砂八卦图色泽沉郁,边角被摩挲得发亮,显然是时常翻阅。她发髻高挽如惊鸿展翅,仅用一根羊脂白玉簪固定,簪头雕刻的凤凰展翅欲飞,尾羽上的细纹路清晰可辨,连凤凰的羽丝都刻得栩栩如生。眉宇间带着久经沙场的英气,眼波流转时却又透着温和,目光扫过演武场,笑道:“免礼免礼,本神也只是来凑个热闹,看看天道执法军团的训练究竟有何玄妙,能让玉帝昨日在瑶池宴上念叨了三回。”

她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上。那里正有位将军站着指挥,胸前的将星徽章是用南海进贡的大珠镶嵌的,三颗金星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比寻常金银更显沉稳。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墨色将官服,袖口绣着三道金线,金线里织着细密的云纹,腰间佩剑的穗子是玄黑色的冰蚕丝所制,随着他挥手的动作轻轻摆动,穗子末端的碧玉坠子碰撞出细碎的声响。那身姿格外高大,站在高台上如青松挺峙,正是云归尘。

玄女朝他扬了扬下巴,声音清亮如玉石相击,穿透了场内的喧嚣:“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云归尘闻声回头,见是九天玄女,眼中闪过一丝敬意,连忙从高台上走下来。他脚步轻快却不失沉稳,军靴踩在石阶上发出“噔噔”的节奏,到了近前,“啪”地立正敬礼,手臂与肩同宽,指尖绷得笔直,连手腕的角度都分毫不差,标准得像尊玉雕:“娘娘,末将云归尘,是天道执法军团第一野战部队的最高指挥官。”

玄女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目光在他肩章上停留了片刻:“我昨日问天道仙子,这支部队的将军是谁,她还跟我说是军事机密,笑说‘您也知道军事机密有多重要’。看来是本神的面子,比她那保密条例大些。”

云归尘也笑了,眼角的细纹里都带着敬意,语气却依旧恭敬:“仙子向来谨慎,毕竟我们部队的身份特殊,别说姓名,就是日常联络的代号都得三天一换。不过娘娘您不同,您是天庭的兵法大神,当年传授黄帝兵法,助他平定蚩尤之乱,那《玄女兵法》里‘制兵伐谋’的篇章,末将在军校时背得滚瓜烂熟,至今还能倒背如流。能得您询问,是末将的荣幸。”

“多少年前的旧事了,不值一提。”玄女摆了摆手,目光转向不远处正在训练士兵的一个参谋。那参谋正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土里画着战术图,图上的山川河流、堡垒关隘一目了然。

他的军帽斜扣在头上,露出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里,在锁骨处积成一小滴,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用袖子抹了把脸——袖子上沾着点泥土,反倒在脸颊上画了道黑痕。他正给围着的几个士兵讲解,手指在图上指点着,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此处是侧翼伏击点,需留一个班的兵力,待敌军过半再动手……”玄女转头对云归尘说:“那个参谋,看上去应该是校官吧?军服样式与你不同,他的袖口绣着两道银线,你的是三道金线,眼神也不一样。”

云归尘有些惊讶,拱手道:“娘娘好眼力!连袖口的银线都注意到了。不知娘娘此话怎讲?”

“若单看军服确实能分出来,”玄女指着那参谋,又指了指云归尘,语气里带着几分考较,“但关键是眼神。身为将军,你的眼神更锐利,像鹰隼盯着猎物,方才你扫过炮兵阵地时,目光在第三门炮的炮口停留了一瞬——想必是发现炮身有些微倾斜吧?这等细微处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在乱军之中定能捕捉到战机,哪怕是远处烟尘的动向、敌军旗帜的倾斜角度,都能看出破绽;而校官虽也沉稳,眼神却稍逊一筹,你看他讲解战术时,目光多落在图纸上,专注于执行命令,盯着眼前的沙盘与地图,少了几分统揽全局的锐利。”

云归尘闻言,忍不住鼓起掌来,掌心相击的声音清脆有力,带着由衷的敬佩:“娘娘此言精辟!不愧是天庭的兵法统帅,这等细节都能观察得如此透彻,末将佩服!您说的没错,第三门炮昨夜试射后炮架略有松动,方才正想让人调整。”

玄女笑着摆摆手,指尖拂过腰间的玉册:“过奖了,不过是看的兵多了,些许心得罢了。”她话锋一转,又问:“对了,你们天道执法军团的士兵等级是如何划分的?难道也像我们天庭一样?比如我是天庭统帅,托塔李天王是元帅,像赵公明、温琼、关羽、华光大帝他们,也都是元帅,四大天王则是将军,有时候论起职级,还得查半天典籍。”

云归尘摇头道:“我们与天庭略有不同。元帅之位,全军只有一人,便是天道仙子,她是最高统帅。至于将军,则分为三等。”

“哦?哪三等?”玄女饶有兴致地追问,指尖轻轻敲击着玉册封面。连旁边的赵公明等人也凑了过来,赵公明还不忘把耳朵往前凑了凑,生怕漏了一个字,手里的金元宝令牌都忘了收起来。

“上将、中将、少将。”云归尘解释道,声音清晰沉稳,“像末将,便是上将,负责统领全局,麾下有步兵、炮兵、装甲兵等多个兵种协同作战,需根据战局调整战术,比如何时该让装甲兵突击,何时该让炮兵掩护。中将多负责战区指挥,比如镇守一方要塞,协调周边部队的支援,确保粮草军械供应;少将则协助中将,分管具体的战术执行,像是冲锋路线的规划、伏击点的选择之类,确保命令能落到实处。”

玄女点点头,又问:“既然将军分三等,那校官是不是也分等级?”

“正是,娘娘明鉴。”云归尘答道,语气里带着自信,“校官也分三等,上校、中校、少校。上校可任旅长,一个旅约有上万人马,需统筹多个团的作战,比如进攻时哪个团打前锋,哪个团殿后,都得考虑周全;中校任营长,一个营将近一千人,负责具体的战术实施,像是如何抢占山头、如何布置防御工事;少校则当连长,一个连有五百余人,是基层作战的核心力量,士兵的吃喝拉撒、武器保养、战术训练都得管。末将有个好友在第二野战部队,便是上校军衔,早些年的始祖山战役,他率一个旅孤军深入,硬是凭着灵活的战术,绕到千年树妖的巢穴后方,炸毁了它吸取精气的根脉,最终打败了那妖怪,歼敌三万余,那一战至今还是我们军校的教学案例。”

玄女听得连连点头,指尖在玉册上轻轻画着圈,笑道:“分得倒是细致,从上到下层层分明,这般复杂,就不怕搞混了?”

“娘娘说笑了。”云归尘指着自己的肩膀,那里的肩章上镶着三颗金星,金星周围用银丝勾勒出麦穗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们每个人的肩章上都有对应的徽章,上将是三颗金星,中将两颗,少将一颗;校官则是银星,上校三颗,中校两颗,少校一颗。士兵们一看便知,绝不会混淆。就像方才那个参谋,他肩章上是两颗银星,便是中校军衔。”

玄女目光扫过场内士兵的肩章,果然个个分明,连远处正在搬运炮弹的士兵肩章上的铜星都看得清楚。她又看向场中操练的队伍,粗略数了数,问道:“我看这除去工程兵,在场训练的士兵少说也有十五万,队列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一般,你这一个野战部队,总共有多少万人?”

“末将这个第一野战部队,共有二十万余人。”云归尘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腰杆挺得更直了,“算是执法军团的主力部队之一,装备也是最精良的,无论是火炮战车,还是单兵武器,都是按最高标准配备。就像那戊土坦克,装甲是用玄铁混合陨铁锻造的,寻常妖法根本打不透;士兵手里的步枪,枪管里刻着螺旋纹,射程比天庭的火铳远三倍还多。”

玄女听后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转而继续观察起执法军团的训练。只见炮兵阵地上又响起一阵轰鸣,炮口的硝烟刚散,就有士兵扛着新的炮弹跑过去,动作快得像一阵风;战车区的坦克正在变换阵型,十几辆坦克排成箭头状,履带碾过地面发出“咔嚓”声,气势如雷;格斗区的士兵已换了批次,新上场的士兵眼神更烈,出拳时带着破空声,个个依旧精神抖擞。

云归尘见状,也拱手道:“娘娘慢看,末将先去指挥训练了,免得参谋们调度不当,误了训练进度。”

说罢,转身快步走向高台,军靴踩在石阶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拿起高台上的望远镜,镜筒是黄铜所制,打磨得光可鉴人,目光扫过各个训练区域,沉声下达着指令:“炮兵调整角度,目标移动靶!注意风速,方才第三发偏右了半尺!战车三连加快速度,注意规避障碍,那几块石头是模拟妖兵的陷阱,别真给轧翻了!”

演武场上,炮声、车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雄浑的军歌。炮声如雷,震得地面发颤;车声如涛,滚滚向前不息;喊杀声如潮,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栏杆外的众仙看得目瞪口呆,赵公明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喃喃道:“要是咱们天庭的天兵也能这般训练,别说平妖了,就是把那十八层地狱翻过来都不在话下,何愁三界不宁?”

温元帅在一旁接话,手里的双鞭转得更快了:“怕是真到了那时候,妖魔鬼怪听到咱们的名号,就得吓得屁滚尿流,连洞府都不敢出了!”

阳光渐渐升高,像个巨大的金盘悬在天际,洒在演武场的每一个角落。士兵们的影子被拉得短了些,却更显他们挺拔的身姿,汗水在阳光下闪着光,像镀了层金。这场训练,不仅震撼了天庭众仙的视听,更在他们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关于强军、关于纪律、关于实战的种子。或许过不了多久,这颗种子便会发芽,让天庭的军备也焕发出新的生机。

夜炮惊残仙府梦,晨曦演武声隆。玄铁炮震紫云浓。战车碾石裂,甲士气如虹。

四帅争看评短长,玄女垂询军容。阶衔星徽各不同。二十万锐旅,威镇九重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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