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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铜.之瞳(1 / 1)

江南梅雨季的深夜,淅淅沥沥的雨丝裹着潮湿的霉味钻进窗缝。苏晚握着毛笔在宣纸上勾勒青铜器纹样,忽然听见后院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她推开雕花木门,檐角灯笼在风中摇晃,照亮青砖地上蜷缩的影子。那是个浑身湿透的年轻男人,怀里死死抱着用油布裹着的物件。见苏晚出来,他挣扎着举起块青铜残片,月光掠过残片上诡异的瞳孔纹路,在泥地上投下蛇影般的阴影。

次日清晨,苏晚带着残片去见祖父生前好友、考古所的陈教授。老花镜的手突然顿住:\"这纹路……\"他转身打开保险柜,取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是1937年杭州出土的青铜方鼎,鼎身刻着与残片一模一样的瞳孔纹。

子时,苏晚举着油纸伞踏进城隍庙。雨幕中,昨夜的男人正跪坐在泥地上拼凑青铜像,六块残片已合为完整人像。月光穿透破败的屋顶,正好照在青铜人像胸口——那里赫然刻着苏晚的生辰八字。

青铜人像突然发出嗡鸣,琉璃瞳孔射出两道金光。苏晚只觉天旋地转,等再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民国二十六年的杭州街头。硝烟弥漫中,她看见祖父正将青铜残片藏进墙缝,而墙外,日本兵的刺刀正滴着鲜血。

苏晚在时空夹缝中反复穿梭。她看见1937年的祖父为保护文物被杀,看见1966年红卫兵砸毁青铜像时陈教授跪地哀求,更看见每次残片现世,总有人为它丧命。当第七次循环开始时,她终于明白:青铜像不是文物,而是个跨越时空的诅咒容器——每块残片都封印着一段血腥记忆,而第七块,正是她祖父用命换来的\"钥匙\"。

城隍庙的青铜像开始融化,流淌的铜汁在空中组成文字。苏晚终于读懂那些铭文:此乃大禹治水时铸造的\"天罚之瞳\",用以镇压水神共工。但千年后,有人为私欲重启禁术,将共工怨念封入青铜,制造出这尊会吞噬人性的邪器。

林深扯开衣领,胸口赫然是共工的火焰图腾:\"每代持有者都会被怨念侵蚀,直到遇见血亲……\"他突然抓起匕首刺向苏晚,却在最后一刻调转刀锋。青铜像轰然炸裂,共工的咆哮声中,苏晚看见林深化作青铜色尘埃,而她掌心的血,正在铜渣中开出雪白的花。

雨停了。苏晚抱着残存的青铜匕首走出城隍庙,晨光中,匕首上浮现出细小的铭文——那是大禹留下的解咒之法。远处,陈教授带着警察匆匆赶来,而她知道,这场跨越千年的诅咒,终于在她手中画上了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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