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一年的京城,春寒料峭。林婉儿裹紧月白狐裘,站在林家雕花窗棂后,望着庭院里纷扬的细雨。她手中攥着父亲林庆贺刚送来的信笺,墨迹未干:\"王家公子文武双全,实乃良配。
忽听得前院喧哗,林珙的破锣嗓子穿透雨幕:\"林婉儿!你竟敢私会戏子!被猛地推开,林珙带着几个家丁闯进来。他今日穿了件宝蓝长衫,却因醉酒歪斜着,手中马鞭直指婉儿:\"父亲已将你许给王督军,你倒好,在这儿与野男人私通!
翡翠慌忙挡在婉儿身前,却见林珙身后转出个玄色身影。那人单手负后,另一手执黑金折扇,扇面绘着血色曼陀罗。雨丝沾在他银白长发上,更衬得眉间朱砂痣妖异非常。
林婉儿抬眸,正对上那双含笑凤目。步上前,扇尖挑起她一缕青丝:\"林小姐这病,可需在下诊治?尖忽然凝出淡蓝火苗,暖意顺着发丝渗入婉儿百会穴,竟让她咳喘顿消。
是夜,月华如练。林婉儿正在灯下临帖,忽闻瓦片轻响。窗棂无声开启,邪二爷翻身而入,月白长衫上还沾着夜露。
林婉儿握紧狼毫笔,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二爷深夜来访,莫非有良策?
邪二爷忽然逼近,温热气息拂过她耳际:\"与我假成亲,如何?尖划过她后颈,留下道浅浅金痕,\"待事成,我保你林家无恙。
三日后,京城最豪华的百乐门张灯结彩。林婉儿身着珍珠白旗袍,头戴翡翠凤冠,与邪二爷并立台前。台下宾客窃窃私语——这邪二爷素来不近女色,怎的突然娶了林家病秧子?
林婉儿心头微震,忽见王督军带着副官闯入。间佩枪,枪口直指邪二爷:\"萧先生,督军请您喝茶。
邪二爷低笑出声,折扇突然化作银龙缠上副官手腕。枪声炸响的瞬间,他已带着婉儿掠至窗边。夜风卷起她头纱,露出颈间红绳——那串本该在洞房夜系上的同心结,此刻正随她心跳轻轻颤动。
邪二爷的宅邸藏于胡同深处,门楣上悬着褪色灯笼。林婉儿跟着他穿过九曲回廊,最终停在扇镌刻着曼陀罗的铜门前。门后是间摆满奇门兵器的密室,正中央的水晶棺里,沉睡个与婉儿七分相似的女子。
话音未落,密室警报骤响。邪二爷将婉儿推入水晶棺后的暗道,自己转身迎向破门而入的黑衣人。刀光剑影中,婉儿看见他后背旧伤裂开,血迹在月白长衫上洇出妖冶花纹。
暗道尽头是间药庐,林婉儿在药柜底层发现本泛黄医案。萧氏女若水,中奇毒'七绝散',需以至亲之血为引\"她忽然想起成亲那日,邪二爷咬破的指尖。
邪二爷忽然笑了,血珠顺着他下巴滴落:\"林小姐可知,你母家本姓萧?开衣领,心口处赫然是块与婉儿颈间红绳同款的玉佩,\"二十年前,萧家灭门案,活下来的不止我一个。
王督军的围剿来得比想象中快。黎明时分,炮火震碎了邪二爷宅邸的琉璃窗。林婉儿在爆炸中踉跄跌倒,却被邪二爷用身体护住。他后背插着三根钢筋,却仍笑着替她拂去发间灰尘:\"怕么?
邪二爷瞳孔骤缩。这瞬间,二十年来筑起的心防轰然崩塌。儿滚进地窖,手中结印:\"以吾之血,唤九幽冥火!里突然燃起幽蓝火焰,将追兵尽数吞噬。
地窖深处,林婉儿看着邪二爷取出《玄天宝鉴》。书页自动翻开,最后一页竟是空白。然喷出鲜血,染红书页:\"原来要至爱之人的血\"
林婉儿毫不犹豫咬破指尖,血珠落在空白页上。刹那间,书页显出金色符文,竟是套失传的换魂术。着她,眼中第一次有了惧意:\"婉儿,停下!
三年后,杭州西湖。林婉儿撑着油纸伞,看邪二爷在画舫上教孩子们练拳。他如今卸了邪气,只爱穿月白长衫,眉间朱砂痣却愈发鲜红。
夜深人静时,林婉儿常抚摸那枚戒指。以血为契,生死不离\"。她忽然想起成亲那日,邪二爷在她掌心画的符——原来从那时起,他们的命数便已交融。
窗外,邪二爷正在教儿子使扇。月光下,那把黑金折扇划出完美弧线,扇骨银针在夜空中闪着微光。着阖上窗,听见远处传来悠扬戏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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