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画笔在画布上凝固了。雨滴顺着阁楼天窗的裂缝滴落,在未完成的油画《母亲》脸上砸出深褐色斑点。桌上震动,第七条未读消息闪烁:\"速归,你寄来的画框有问题。
凌晨三点,陈默踩着积水冲进老宅。玄关处的快递箱裂开,露出裹着黑布的古董画框。当他掀开布角时,闻到一股腐肉混着檀香的味道——画框里嵌着幅19世纪风格的肖像画,画中少女穿着血色长裙,眼睛却随着灯光变化角度。
古董店后巷,陈默将画框塞给鉴宝师老周。荧光灯下,画框背面刻着梵文咒印和日期:1893714。当老周用放大镜观察时,镜片突然炸裂,飞溅的玻璃在他脸上划出血痕。
深夜,陈默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画框立在床头,画中少女不知何时转过了头,嘴角咧到耳根。他冲向卫生间洗脸,抬头时在镜中看见身后站着穿血色长裙的女人——正是画中人的模样。
陈默在图书馆古籍区找到1893年的报纸。日头版标题写着\"富豪之女夜嫁,新郎暴毙礼堂\"。配图里,穿婚纱的少女被鲜花簇拥,脖颈却有青紫色勒痕。员突然尖叫:\"照片在动!
当晚,陈默跟着画框的指引来到废弃教堂。月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祭坛上,五个模糊人影正在举行婚礼。新郎转身的瞬间,陈默看见自己大学室友的脸——那个上周声称去西藏采风的画家。
老周的尸体在画框里被发现。准确来说,是他的脸被缝在画布上,眼睛保留着临死前的惊恐。陈默用美工刀割开画框背面,掉出张泛黄照片:1973年的全家福里,母亲抱着襁褓中的他,身后站着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手机突然播放陌生号码的来电,接通后只有沙沙声。音模式看到短信:\"轮到你了。开始渗出腥臭液体,在地板上拼出\"母亲\"的英文。当他冲回家时,发现母亲正在用碎玻璃割腕,血液在桌面形成倒流的沙漏。
陈默在虚实交错的走廊奔跑,两侧房间不断重现不同年份的死亡现场。1943年战地医院,1987年车祸现场,2016年火灾公寓……每个场景都有穿血色长裙的女人,脖颈勒痕逐渐加深。
突然,他想起外公留下的素描本。画着断裂的画框,旁边写着:\"当第五个献祭者完成仪式,用银刀刺穿画框背面第三颗钉子。摸到口袋里的美工刀,正是母亲自杀时用的那把。
新娘的尖啸震碎所有窗户,黑色丝带凝成巨蟒缠住陈默的咽喉。在意识消失前,他用力将刀尖刺入画框——钉子断裂的瞬间,所有时空碎片开始坍缩,女人最后的呢喃在耳边回响:\"我们终将重逢……\"
晨光刺破阁楼天窗,画框变成普通木框倒在地上。陈默发现母亲手腕的伤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脖颈上的青紫色勒痕。新闻推送:\"本市连环失踪案告破,五名死者均系自杀……\"
当他把画框扔进焚烧炉时,火焰中浮现出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身影。陈默摸到后颈的刺痛,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五个淡青色掌印。远处教堂传来婚礼进行曲,血色头纱在废墟上空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