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诡灵.(1 / 1)

《诡灵》

第一章 青雾锁魂

青雾镇的雾,是活的。寅时三刻,林砚之的指尖刚触到窗棂上凝结的霜花,那团盘踞在镇口老槐树上的青雾便开始蠕动。它像一匹被惊扰的绸缎,无声地漫过青石板路,缠上檐角的铜铃却不使其发声,只在灯笼的光晕里洇出深浅不一的灰斑。“吱呀——”木门轴转动的声响在死寂的巷子里格外突兀。林砚之裹紧了浆洗得发白的青布衫,腰间桃木剑的穗子沾了雾水,沉甸甸地坠着。他今年十七,眉眼间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唯有那双常年凝视阴阳两界的眸子,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寒潭般的沉静。“林小哥,您可算来了。”蜷缩在门槛上的王婆子猛地弹起来,粗布头巾下的脸皱成一团,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林砚之的袖口。她的指节泛白,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夜烧纸钱时沾的黑灰。“里面请。”王婆子的声音压得极低,却盖不住牙齿打颤的响动,“三姑娘……她又闹起来了。”堂屋正中悬着的白幡在穿堂风里扭曲,灵堂的香烛燃得只剩半截,蜡油在供桌上积成蜿蜒的河。林砚之的目光扫过供桌前那把空着的太师椅——昨夜他离开时,椅子上明明铺着崭新的红绸。“红绸呢?”王婆子的脸“唰”地褪成纸色:“不、不知道……今早起来就不见了。”她突然指向东厢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您听!”细碎的撕咬声从门缝里渗出来,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噬木头。林砚之抽出桃木剑,剑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他推开虚掩的房门时,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混着脂粉香扑面而来,刺得鼻腔发酸。房梁上,那匹失踪的红绸正被撕成条状,垂下来的布带末端还滴着暗红的液体。而本该躺在棺材里的王家三姑娘,此刻正背对着门口,盘腿坐在梳妆台上,乌黑的长发垂到脚踝,手里攥着半截啃得血肉模糊的……手指。“咔嚓。”三姑娘缓缓转过头。她的脸白得像宣纸,嘴唇却红得滴血,嘴角还挂着一缕未咽下去的肉丝。当她掀开眼皮时,林砚之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双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两个漆黑的空洞,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青雾。“你是谁?”三姑娘的声音像是无数根棉线在摩擦,“为什么要打扰我……吃点心?”桃木剑的穗子无风自动。林砚之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刃上,低喝一声:“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敕!”金光顺着剑纹游走,三姑娘尖叫着从梳妆台上翻落,长发如毒蛇般暴涨,卷向林砚之的脖颈。他侧身避开,剑刃横扫,斩断的发丝落地即化为青雾,空气中响起孩童啼哭般的凄厉哀嚎。“原来是只寄魂雾。”林砚之的声音冷了几分,“占尸噬灵,还敢在此作祟!”寄魂雾是青雾镇特有的邪祟,以生者阳气为食,尤其偏爱处子精血。他旋身跃上横梁,看见三姑娘的尸体上趴着一团人形的青雾,雾团里隐约可见个模糊的女童轮廓,正抱着尸体的脖颈啃咬。“我好饿……”女童的声音稚嫩又怨毒,“她答应给我当点心的……”林砚之的剑穗扫过供桌上的铜镜,镜面骤然亮起,映出女童雾团下扭曲的白骨。这是三年前在镇外枯井里淹死的张家丫头,当时他父亲林墨山出手镇压过,没想到竟藏在王家三姑娘的尸身里养伤。“孽障!”林砚之将桃木剑刺入铜镜,镜面碎裂的瞬间,万千光点从碎片中涌出,结成一张金色大网罩向青雾。女童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雾团剧烈翻滚,竟硬生生撕裂了金网一角,化作一道青烟破窗而出。“想跑?”林砚之祭出腰间的镇魂铃,铃声清越如冰裂。青烟在院子里打了个旋,显露出女童痛苦扭曲的脸。他踏罡步斗,剑指凝结法诀:“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桃木剑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钉住了女童的雾团。青雾在剑下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渐渐显露出焦黑的骨骼。林砚之咬破指尖,将鲜血点在女童眉心:“往生去吧。”金光从血点蔓延开来,女童的轮廓在光芒中渐渐透明,最后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在晨光里。直到这时,窗外的天色才泛起鱼肚白,青雾镇的雾,终于开始退了。王婆子瘫坐在门槛上,看着棺材里重新变得安详的三姑娘,老泪纵横:“多谢林小哥……多谢……”林砚之收起桃木剑,走到院中那棵被啃断的梨树下。树根处有个碗口大的洞,洞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毛发,散发出淡淡的腥气。他捻起一撮毛发,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这不是寄魂雾的东西。”林砚之的眉头紧锁,“王婆子,三姑娘入殓前,可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王婆子想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对了!前天来过个游方道士,说三姑娘是枉死,要给她做法事。我当时觉得晦气,把人赶走了……”林砚之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昨夜在灵堂角落里发现的那枚黑色符箓,符箓上画的不是道家真言,而是一种扭曲的螺旋纹路,像是无数只眼睛在转动。“那道士长什么样?”“尖嘴猴腮,右眼有颗黑痣……”王婆子的声音突然顿住,脸色变得煞白,“他、他还说……说青雾镇的雾,快要醒了……”林砚之抬头望向镇口,退去的青雾在老槐树下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隐隐形成了一张模糊的人脸。他握紧桃木剑,指节泛白——父亲三年前镇压寄魂雾时留下的那句话,此刻在脑海中轰然炸响:“青雾锁魂,百鬼夜行,此镇……本就是座活坟。”

------------

第二章 黑符之谜

日头爬到正中时,林砚之才走出王家大门。青石板路上的雾气已散得干净,露出路面上那些经年累月形成的暗红色污渍——镇上的老人说,那是无数亡魂的血凝结而成。“林小哥!”清脆的女声从巷口传来。穿着湖蓝色布裙的苏清沅提着食盒站在老槐树下,乌黑的发辫上别着朵白色的栀子,那是她在镇外药圃里种的,是这青雾镇难得一见的亮色。“清沅姐。”林砚之放慢脚步,看着少女跑过来时裙摆扬起的弧度,心里那点因黑符而起的阴霾淡了些。“给你带了些吃的。”苏清沅打开食盒,里面是两个热气腾腾的菜包子和一碗小米粥,“我听王婶说你忙了一夜,肯定饿坏了。”林砚之接过食盒,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指,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苏清沅脸颊微红,低下头摆弄着发辫:“王家三姑娘……真的是被寄魂雾缠上了?”“嗯,但不止。”林砚之咬了口包子,韭菜鸡蛋的香味在舌尖弥漫开来,“有人在她尸身上下了黑符,引来了别的东西。”他从袖中取出那撮暗红色的毛发,“你见过这个吗?”苏清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后退半步撞在槐树上。她的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这是……狼毛?”“狼毛?”林砚之皱眉,“青雾镇附近没有狼。”“不是普通的狼。”苏清沅的声音发颤,“是……是三年前被你父亲镇压的那只‘雾魇’。”林砚之的心猛地一沉。雾魇是百年难遇的凶兽,以雾为形,以人为食,三年前那场大战,父亲为了封印它,几乎耗尽了毕生修为。难道那道士的目标不是王家三姑娘,而是雾魇?“清沅姐,你先回去,锁好门窗,不要出门。”林砚之将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抓起桃木剑就往镇外跑。苏清沅看着他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她的指尖缠着一缕极细的黑线,那黑线的另一端,通向镇西那片终年不散的迷雾森林。镇外的枯井旁,封印雾魇的石碑已经裂开,碑上的符文黯淡无光,地上散落着七零八落的纸钱和几根燃烧过半的黑色蜡烛。林砚之跳进井里,井底的积水泛着诡异的绿色,水面漂浮着一张破碎的黑符。他捡起黑符拼凑起来,发现上面除了螺旋状的眼纹,还有一行用血写的小字:“七星移位,青雾噬魂,九月初九,万鬼临门。”“九月初九……”林砚之瞳孔骤缩。今天是九月初六,离重阳节只有三天了。突然,井底传来沉闷的震动,积水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旋涡。林砚之抓住井壁上的藤蔓往上爬,刚爬到井口,就看见一只巨大的狼爪从漩涡中伸出,爪尖泛着青黑色的寒光。“吼——”雾魇的头颅破水而出,它的身体像一团凝聚的黑雾,四肢却覆盖着坚硬的鳞甲,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砚之。三年前被封印时留下的伤口还在隐隐发光,此刻却成了它狂暴的根源。林砚之挥剑砍向狼爪,桃木剑与鳞甲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雾魇张口喷出一团青雾,林砚之侧身避开,青雾落在地上,草木瞬间枯萎成灰。“孽畜!还敢现世!”林砚之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金光再次亮起,雾魇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身体在金光中渐渐消散。但林砚之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没有了石碑的镇压,雾魇会不断吸收青雾的力量重生,直到重阳节那天彻底冲破封印。他必须找到那个右眼有黑痣的道士,毁掉剩下的黑符。林砚之回到镇上时,天色已经擦黑。他刚走到苏清沅家的药铺门口,就看见门板上钉着一张黑符,上面的螺旋眼纹正在缓缓转动,像活过来一般。“清沅姐!”林砚之撞开门冲进去,药铺里一片狼藉,药柜被劈成两半,地上散落着草药和破碎的瓷瓶。后院传来苏清沅的呼救声,他提着剑冲过去,看见那个尖嘴猴腮的道士正掐着苏清沅的脖子,将一张黑符贴向她的额头。“放开她!”林砚之的桃木剑直刺道士后心,道士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侧身避开,同时一脚踹向林砚之的小腹。林砚之被踹得后退数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啧啧,林家的小崽子,比你爹差远了。”道士阴恻恻地笑着,右眼的黑痣随着他的笑容扭曲,“可惜啊,你爹当年要是肯归顺我教,也不至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我爹在哪里?”林砚之的眼睛红了,三年前父亲镇压雾魇后便神秘失踪,他一直以为父亲只是闭关疗伤。“在哪里?”道士哈哈大笑,“就在这青雾镇的地脉里,给我们‘万眼教’当养料呢!”苏清沅趁道士分神的瞬间,从发间拔下一支银簪,狠狠刺向道士的手背。道士惨叫一声松开手,苏清沅跌跌撞撞地跑到林砚之身边,脸色苍白如纸。“抓住他们!”道士从袖中掏出一张黄色符箓,往地上一拍,“出来吧,我的孩子们!”地面裂开,数只青面獠牙的恶鬼从裂缝中爬出,腐烂的爪子抓向林砚之和苏清沅。林砚之将苏清沅护在身后,桃木剑舞得风雨不透,金光所过之处,恶鬼纷纷化为黑烟。“林砚之,你斗不过我的。”道士的声音变得尖锐,“重阳节那天,万眼魔君就会降临,整个青雾镇的人,都会成为魔君的祭品!”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铃铛,摇了起来。“叮铃铃——”铃铛声响起的瞬间,苏清沅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的眼睛里渐渐布满血丝,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林砚之惊恐地发现,苏清沅的眉心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螺旋眼纹。“清沅姐,你怎么了?”苏清沅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指甲变得又尖又长,抓向林砚之的心脏。道士在一旁狞笑着:“她是我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从三年前你父亲失踪那天起,她就已经是万眼教的人了!”林砚之的桃木剑停在半空,苏清沅的指尖离他的心脏只有寸许。他看着她眼中那熟悉的空洞,想起三年前那个在药圃里给他送栀子花的小女孩,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穿。“为什么……”苏清沅的嘴角流下黑色的血液,她的身体在挣扎,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林砚之……杀了我……快……”“杀了她?”道士狂笑,“晚了!她现在是魔君的容器,等她彻底被魔气吞噬,就是你的死期!”林砚之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他举起桃木剑,剑刃上的金光映出苏清沅痛苦扭曲的脸。“对不起,清沅姐。”桃木剑落下的瞬间,苏清沅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林砚之,自己撞向了道士手中的黑色铃铛。“嘭!”铃铛碎裂,苏清沅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撞在墙上,缓缓滑落。她的眉心处,那个螺旋眼纹正在渐渐淡化,嘴角却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林砚之……我不是故意的……”苏清沅的手无力地垂下,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道士愣了片刻,随即发出暴怒的咆哮:“找死!”他周身黑气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拍向林砚之。林砚之抱起苏清沅冰冷的身体,泪水终于决堤。他将苏清沅轻轻放在地上,缓缓站起身,桃木剑指向道士,眸中是焚尽一切的疯狂。“我要你……给她陪葬!”

---------------

第三章 血月当空

青雾镇的夜,从未如此漫长。林砚之抱着苏清沅的尸体跪在药铺后院,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霜。他伸出手,想要拂去她眼角的泪痕,指尖却穿过了她的脸颊——原来不知何时,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半透明。“原来……我也快死了啊。”林砚之自嘲地笑了笑,咳出一口黑血。刚才道士那掌虽被他避开要害,却震碎了他的心脉,魔气正顺着血液蔓延全身。苏清沅的发间掉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栀子花。林砚之拿起香囊放在鼻尖,淡淡的花香混着血腥味,刺得他眼眶发酸。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回放:她给他送药时泛红的脸颊,他帮她劈柴时笨拙的动作,还有昨夜灵堂外,她欲言又止的眼神……“对不起……”林砚之的声音哽咽,“我应该早点发现的……”“发现什么?发现她是万眼教的奸细?”道士的声音从院墙外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林砚之猛地站起身,桃木剑的光芒虽然微弱,却依旧坚定地指向门口。“你还敢来?”道士缓步走进院子,他的右眼已经变成了纯黑色,里面布满了细密的眼纹,看起来诡异又恐怖。“我为什么不敢来?你现在就是个将死之人,连捏死一只蚂蚁都费劲。”他踢了踢地上的铃铛碎片,“可惜了这个容器,不过没关系,重阳节那天,整个青雾镇的人,都能成为魔君的容器。”林砚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干什么?”道士仰头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当然是唤醒魔君大人,建立一个只有黑暗和恐惧的新世界!”他突然面色一沉,“林墨山那个老东西,当年坏了我们的好事,现在他儿子也一样要死!”“我父亲到底在哪里?”林砚之的声音嘶哑。“在哪里?”道士指了指地下,“就在这青雾镇的地脉深处,被万只怨灵啃噬着灵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林砚之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狂暴的力量不受控制地从体内涌出,桃木剑的光芒瞬间暴涨,竟将整个院子照得如同白昼。道士惊恐地后退:“不可能!你的灵力怎么会……”“这是……我父亲的力量?”林砚之感受着体内奔腾的灵力,震惊地发现,那些原本沉寂在丹田深处的灵力,此刻正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修复着受损的心脉。“原来如此……”林砚之喃喃自语,“父亲当年不是失踪,而是将自己的灵力封印在了我的体内!”道士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就算你得到了你父亲的力量又如何?没有林家祖传的镇魂玉,你根本无法完全掌控这些灵力!”镇魂玉?林砚之想起父亲书房里那个一直锁着的木盒。他当年曾问过父亲里面是什么,父亲只是摸着他的头说:“等你长大了,自然会知道。”“镇魂玉就在我这里!”林砚之故意大声说道,同时悄悄凝聚灵力,准备给道士致命一击。道士果然上当,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拿出来!”林砚之趁道士分神的瞬间,桃木剑化作一道流光刺向他的右眼。道士猝不及防,被桃木剑刺中右眼,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道士捂着流血的右眼,周身黑气翻涌,“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黑气凝聚成无数只黑色的触手,从四面八方缠向林砚之。林砚之将父亲的灵力灌注到桃木剑中,剑刃上的金光化作一条金色的巨龙,咆哮着冲向黑气。“轰!”金光与黑气碰撞,整个院子都在剧烈摇晃。林砚之被气浪掀飞出去,撞在墙上,喉头一阵腥甜。道士也不好受,被金光震得连连后退,身上的黑气淡了不少。“没想到你竟然能发挥出这么强的力量。”道士擦掉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吗?”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的符箓,上面画着一个狰狞的恶鬼头像,“这是万眼教的镇教之宝——噬魂符,今天就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噬魂符燃烧起来

章节报错(免登录)
最新小说: 中意你 绿茶鉴定者的我重生了 先抛夫,后弃子,离婚后她爽翻了 团宠奶包!读我心声后全家大杀四方 一秒一两白银,朕用钱来拯救大明! 夫人且慢,请助我修行 天幕:直播接待小兕子,各朝惊叹 靖康年:朕为大宋续命三百年 都穿成傻子了,抓摄政王入洞房咋了 宫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