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蝉蜕.(1 / 1)

时值仲夏,太行山脉深处的青溪镇被笼罩在一片湿热的氤氲中。

镇子东头那棵三百年的古槐树下,十六岁的阿蝉正蹲在青石碾盘上,手里捏着根麦秸,小心翼翼地拨弄着树洞里一只通体金黄的蝉蜕。

阿蝉!

又在玩那死人骨头似的东西!

隔壁王婶挎着竹篮从河边回来,看见她这副模样就忍不住皱眉,你娘要是还在世,定要拿针扎你这双不学好的手。

阿蝉置若罔闻,指尖轻轻拂过蝉蜕腹部细密的环纹。

这已是本月在古槐树下找到的第三只完整蝉蜕,都带着种异样的金属光泽,不像寻常昆虫蜕下的壳那样脆弱。

她将蝉蜕翻转过来,忽然发现尾端有个极小的朱砂印记,形状像只蜷缩的蝎子。

王婶快看!

她兴奋地招手,却见对方早已走远。

槐树叶沙沙作响,午后的阳光透过叶隙在地上织出晃动的光斑,阿蝉忽然听见一阵极细微的叩击声,仿佛有人在用指甲轻敲树干。

她循着声音绕到槐树背面,那里有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树洞,洞口覆盖着层半透明的琥珀状树脂。

叩击声正是从树洞里传出来的,节奏均匀得像是某种呼吸。

阿蝉刚要伸手触碰树枝,就听见身后传来祖父苍老的声音:莫碰!

祖父拄着枣木拐杖站在三米开外,粗布短褂被汗水浸出深色斑块。

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树洞,喉结上下滚动着:这树有古怪。

阿蝉缩回手,注意到祖父的右手在微微颤抖。

这位在镇上活了七十年的老人,曾在山洪暴发时徒手加固河堤,也曾在野猪闯进粮囤时赤手空拳将其打跑,阿蝉从未见他如此失态。

上个月初三,李木匠家的二小子在这儿掏鸟窝,祖父的声音压得极低,掉下来摔断了腿,至今还躺在床上哼哼。

他用拐杖指向树洞,当时他就是扒着这个洞往下滑的。

叩击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

阿蝉望着树洞里幽深的黑暗,忽然觉得那琥珀状的树脂在缓缓蠕动,像是某种生物的黏膜。

第二章 蝎纹之谜当晚子时,阿蝉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惊醒。

她摸黑穿上衣服,刚拉开门闩,就看见王婶跌跌撞撞地闯进来,发髻散乱,脸上还沾着泥土。

阿蝉!

快快去看看你祖父!

女人抓住她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我起夜时看见你家灯亮着,过去一瞧阿蝉的心猛地往下沉。

她跟着王婶穿过寂静的街道,远远看见自家窗纸上晃动着个巨大的影子,形状扭曲得不像人形。

推开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祖父仰躺在堂屋地上,胸口有个碗口大的血洞,伤口边缘呈现出焦黑的颜色,像是被强酸腐蚀过。

而本该空无一人的供桌前,此刻正站着个身穿黑袍的陌生男人。

他背对着门口,手里把玩着件东西,月光从窗棂照进来,阿蝉看清那是只通体漆黑的蝎子,尾钩上挂着片蝉蜕——正是她今天下午在古槐树下找到的那只。

擅动灵蝉栖木者,死。

黑袍人缓缓转过身,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中央镶嵌着块血红色的玛瑙,形状恰似蝉的复眼。

他将蝎子放在供桌上,那毒物竟径直爬向祖父的尸体,沿着手臂钻进了血洞。

阿蝉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黑袍人注意到她手中紧攥的蝉蜕,青铜面具下传出低低的笑声:小姑娘倒有几分眼力,这可是三百年才得一个的金蝉壳。

他忽然伸出手,指尖泛起幽蓝的火光,可惜啊,知道太多的人,通常活不长。

就在火光即将触碰到阿蝉脸颊的瞬间,她怀里的蝉蜕突然发烫。

阿蝉下意识地将其掷向黑袍人,蝉蜕在空中展开成巴掌大小,表面的朱砂蝎纹骤然亮起,竟化作只栩栩如生的火蝎子,直扑对方面门。

黑袍人发出一声闷哼,急忙后退。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阿蝉抱起祖父尚有微温的身体,撞开后窗逃进了夜色中。

身后传来房屋倒塌的巨响,她回头望去,只见自家院子已成一片火海,而那个黑袍人正站在火光里,手中捏着那只奄奄一息的火蝎子,面具上的玛瑙眼睛闪烁着怨毒的红光。

第三章 金蝉血脉阿蝉在古槐树洞里躲了三天三夜。

这个她从小玩到大的树洞深处,竟别有洞天——向下延伸的通道内壁布满发光苔藓,将路径照得如同白昼。

通道尽头是个宽敞的石室,中央矗立着尊半人高的金蝉雕像,雕像底座刻满了看不懂的古老文字。

祖父的尸体停放在石室角落,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阿蝉用苔藓擦拭祖父胸口的血洞时,发现焦黑的组织下隐约有金色纹路在流动。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生病发烧,祖父曾用指尖蘸着清水在她眉心画符,当时也看见过类似的金色微光。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阿蝉抚摸着祖父冰冷的脸颊,泪水滴落在老人干瘪的手背上。

这时,怀中的另两只蝉蜕突然飞了起来,围绕着金蝉雕像盘旋,发出蜜蜂振翅般的嗡嗡声。

石室顶部传来石块摩擦的声响,阿蝉抬头看见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正顺着藤蔓往下爬。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腰间挂着个皮囊,背上还背着把比人还高的桃木剑。

青年落地时踉跄了一下,随即警惕地举起桃木剑:你是何人?

为何在此?

我叫阿蝉,她站起身挡在祖父尸体前,这是我家祖传的地方。

青年挑了挑眉,收剑入鞘:祖传?

那你可知这雕像的来历?

他走到金蝉雕像前,用手指抚摸底座的纹路,金蝉十三蜕的第一蜕,对应的是《淮南子》里记载的蝉饮甘露则清唳而远闻阿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镇上的私塾先生只教过《论语》《孟子》,从未提及什么《淮南子》。

看来令祖父没告诉你真相。

青年转过身,月光透过通道照在他脸上,阿蝉看见他左耳戴着枚银质耳坠,形状正是只蝎子,我叫沈墨白,是守蜕人的后代。

他从皮囊里取出块玉佩,上面刻着与蝉蜕尾端相同的蝎纹,二十年前,你祖父曾助我祖父封印过噬灵蝎,当时约定将来若有变故,便让后人持此玉佩相认。

阿蝉这才注意到,沈墨白的右手背上有道疤痕,形状像只展翅的蝉。

第四章 槐根秘境噬灵蝎以修士灵力为食,每蜕壳一次毒性便增三分,沈墨白用桃木剑挑起地上的尘土,在石室地面画出简易地图,七百年前它被道家高人镇压在古槐树下,靠吸食树灵维持生机。

你找到的那些带蝎纹的蝉蜕,其实是它蜕下的毒囊。

阿蝉想起祖父胸口的血洞,胃里一阵翻搅:那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袍人是炼尸派的妖人,沈墨白的脸色凝重起来,他们想取出噬灵蝎的毒囊炼制金蝉蛊,这种蛊虫能让人瞬间获得百年修为,但三个月后会被反噬成枯骨。

他指向石室角落的暗门,这条密道通向古槐主根,我们必须在月圆之夜前找到噬灵蝎的本体。

暗门后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隧道,两侧墙壁上嵌着发光的虫蛹。

沈墨白告诉阿蝉,这些都是被噬灵蝎毒素感染的蝉蛹,能在黑暗中持续发光三百年。

隧道尽头豁然开朗,出现个足球场大小的地下溶洞,洞顶垂下无数钟乳石,每根都凝结着晶莹的水珠,滴落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心脚下。

沈墨白拉住差点踩到石缝的阿蝉,这些石缝里全是蝎卵。

阿蝉低头看去,果然看见石缝中密密麻麻地蠕动着白色幼虫,每只都有小指长短,尾部带着细小的毒钩。

她忽然想起祖父曾说过,古槐树下的土壤从来不长杂草,原来都是被这些蝎卵占据了。

溶洞中央有株半透明的槐树根,直径约三米,表面布满脉络状的凸起。

沈墨白用桃木剑在根须上划开小口,立刻有乳白色汁液渗出,接触到空气后迅速凝结成琥珀状的树脂——正是阿蝉在树洞口看到的那种物质。

这是树灵的精华,沈墨白用皮囊接住汁液,噬灵蝎就藏在主根最深处。

他忽然皱起眉头,侧耳倾听,有人来了。

溶洞入口处传来石块滚落的声音,接着是黑袍人沙哑的笑声:守蜕人的小崽子,果然知道这个地方。

三个同样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每人手里都提着盏走马灯,灯光是诡异的绿色。

沈墨白将皮囊塞给阿蝉:带着树灵精华从右侧水道走,那里通向山外的黑龙潭。

他拔出桃木剑,剑身在灯光下泛起红光,记住,月圆之夜前绝不能让他们取出蝎核。

第五章 水道逃亡阿蝉抱着皮囊钻进右侧水道时,身后传来桃木剑与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

水道狭窄湿滑,她好几次险些摔倒,冰凉的河水没过脚踝,带着股淡淡的腥甜味。

怀里的皮囊越来越烫,像是揣着块烧红的烙铁。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现微弱的光亮。

阿蝉加快脚步,发现水道尽头竟是个瀑布,水流从三米多高的断崖上倾泻而下,砸进下方的深潭。

她攀着岩石边缘往下望,看见潭边停着艘乌篷船,船头坐着个身穿蓑衣的老渔翁。

姑娘可是要渡河?

老渔翁转过身,斗笠下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左眼浑浊不堪,像是蒙着层白翳。

阿蝉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串铜钱,每枚都刻着不同的昆虫图案。

我她刚要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两个黑衣人出现在水道出口,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阿蝉抱紧皮囊纵身跃下,落入潭水中的瞬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水流钻进了衣领。

抓住她!

黑衣人也跟着跳下来,手中的锁链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

阿蝉拼命向乌篷船游去,忽然听见老渔翁吹响了支骨笛,笛声悠扬婉转,像是夏夜蝉鸣。

水面骤然泛起涟漪,无数巴掌大小的青蛙从潭底浮上来,围绕着黑衣人不断跳跃,吐出的气泡在月光下闪烁着磷火般的绿光。

阿蝉趁机抓住船舷,被老渔翁拉上船。

坐稳了。

老渔翁竹篙一点,乌篷船如离弦之箭般驶向潭中央。

阿蝉回头望去,看见黑衣人被青蛙群困住,其中一人的面具掉落下来,露出张布满鳞片的脸。

那些是,老渔翁收起骨笛,是黑龙潭的守护神。

他掀开船舱帘子,进去歇歇吧,天亮前他们追不上来。

阿蝉钻进船舱,发现里面铺着柔软的干草,角落里放着个木箱,箱盖上雕刻着金蝉脱壳的图案。

她打开箱子,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十三只蝉蜕,每只都比她找到的大上许多,尾端的蝎纹色泽鲜红,仿佛刚刚染上的血。

第六章 守蜕人誓这些是历代守蜕人的信物。

沈墨白的声音从舱外传来。

阿蝉惊讶地掀帘而出,看见青年浑身湿透地站在船头,桃木剑上沾着墨绿色的液体,左耳的银蝎耳坠却不见了踪影。

你怎么蛙老帮我引开了追兵。

沈墨白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那些炼尸派的妖人已经布下十二都天门阵,明天月圆之夜就要强行取出蝎核。

他从怀里掏出块残缺的玉佩,正是沈墨白之前给她看过的那块,现在从中裂开了道缝隙。

老渔翁将船停靠在潭边的芦苇荡里,点燃三炷清香插在船头:三百年前,我祖上曾与守蜕人有约,若古槐有难,黑龙潭一脉必当相助。

他摘下腰间的铜钱串,递给阿蝉,百虫鉴能辨天下毒物,你且拿着。

阿蝉接过铜钱串,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祖父的手。

沈墨白走到她面前,从怀中取出枚银针,刺破指尖挤出鲜血,滴在金蝉雕像的底座上。

那些古老的文字立刻亮起红光,在石壁上投射出幅星图。

二十八宿蝉位图沈墨白指着星图中央的红点,古槐对应的是翼宿,而噬灵蝎被封印在轸宿位。

月圆之夜子时,这两个星宿连成直线,正是蝎核力量最弱的时候。

他忽然抓住阿蝉的手,将她的指尖也刺破,守蜕人誓言需要血脉传承者共同见证。

当两滴鲜血在星图上融合时,阿蝉感觉有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向丹田,眼前浮现出无数蝉鸣的画面:破土而出的幼虫、树干上静止的蝉蜕、夜空中飞舞的成虫最后定格在只通体金黄的蝉身上,它的翅膀透明如琉璃,复眼里映着整片星空。

原来我是金蝉血脉。

阿蝉喃喃自语,她终于明白祖父为何总在夏夜对着古槐祈祷,为何从不允许她靠近镇外的乱葬岗,为何在临终前要将那只带蝎纹的蝉蜕塞进她怀里。

第七章 月圆之战月圆之夜的青溪镇被层薄雾笼罩,古槐树下站着七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呈北斗七星状排列。

黑袍首领站在树洞前,手里捧着个黑色陶罐,罐口不断有黑雾溢出,落地后化作扭曲的人形。

时辰到了。

首领举起陶罐,念出晦涩的咒语。

古槐树剧烈摇晃起来,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痛苦呻吟。

地面裂开道道缝隙,墨绿色的汁液从树根处渗出,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阿蝉和沈墨白躲在不远处的粮仓顶上,百虫鉴在月光下微微发烫。

阿蝉数着铜钱上的图案,忽然发现少了枚刻着蝉纹的铜钱。

蛙老呢?

她低声问道。

沈墨白指向镇口方向,那里隐约传来厮杀声。

炼尸派分兵去了黑龙潭,沈墨白握紧桃木剑,剑身上的红光越来越亮,我们必须在他们取出蝎核前破坏阵法。

他从怀中取出张黄色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只展翅的蝉,金蝉破煞符,能暂时扰乱阵眼。

阿蝉接过符纸,忽然听见树下传来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黑袍首领竟将整只手臂伸进了树洞!

当他抽回手时,阿蝉看见他掌心托着个核桃大小的黑色球体,表面覆盖着层薄膜,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东西在蠕动。

蝎核!

沈墨白低喝一声,纵身跃下粮仓。

阿蝉紧随其后,将金蝉破煞符拍向最近的黑衣人。

符纸接触到对方身体的瞬间爆发出刺眼金光,黑衣人惨叫着化作堆黑灰。

黑袍首领显然没料到会遭遇抵抗,他将蝎核塞进陶罐,从腰间抽出柄骨鞭,鞭梢缠绕着条小蛇,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沈墨白的桃木剑与骨鞭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阿蝉趁机掏出百虫鉴,将铜钱撒向空中。

铜钱落地的瞬间化作无数昆虫,有吐丝的蜘蛛、带毒的蜈蚣、吸血的蚂蟥,将剩余的黑衣人团团围住。

阿蝉注意到黑袍首领的青铜面具上,玛瑙眼睛正在不断扩大,几乎占据了整个面具。

第八章 金蝉现世小姑娘,你可知这蝎核的来历?

黑袍首领忽然开口,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带着种奇异的穿透力,七百年前,它本是金蝉子的内丹,只因沾染了太多杀孽才化为毒蝎。

他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张年轻俊美的脸,左额有个蝎子形状的胎记,我是炼尸派第三十二代掌门,也是最后个见过金蝉子真容的人。

阿蝉惊讶地后退半步。

这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怎么可能见过七百年前的生物?

当年金蝉子自愿被封印在古槐下,就是为了镇压自己体内的魔性,黑袍首领将陶罐举过头顶,蝎核表面的薄膜开始破裂,可惜啊,守蜕人世代看守,却不知每隔百年就要用纯阴之血滋养蝎核,否则它就会彻底魔化。

沈墨白的脸色变得苍白:你撒谎!

祖师爷留下的典籍明明记载记载的都是谎言!

黑袍首领狂笑起来,蝎核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将整个青溪镇笼罩其中。

阿蝉感觉体内的血液在逆流,百虫鉴掉落在地,铜钱上的昆虫图案开始扭曲变形。

就在这时,她怀里的蝉蜕突然飞了出来,三只蝉蜕首尾相连,化作道金色长虹射向蝎核。

黑袍首领显然没料到会发生这种变故,他急忙用骨鞭阻挡,却被金光震得连连后退。

阿蝉忽然想起祖父说过的话:蝉饮甘露则清唳而远闻,食朝露则羽化而登仙。

她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向空中。

金光接触到鲜血的瞬间,突然凝聚成只巨大的蝉,翅膀展开足有三米宽,透明的翅膜上布满星辰图案。

金蝉发出声清越的鸣叫,声波所及之处,黑袍人的骨鞭寸寸断裂,陶罐也裂开道缝隙。

不可能黑袍首领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金蝉子明明已经它从未离开。

阿蝉听见祖父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它只是在等待血脉觉醒的时刻。

金蝉俯冲而下,用前足抓住蝎核,翅尖划破夜空,拖着道金色尾焰飞向天际。

黑袍首领想要追赶,却被沈墨白的桃木剑刺穿了心脏。

第九章 青溪新生三天后,青溪镇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古槐树下的树洞被新的树脂封死,王婶说她亲眼看见有新芽从树洞里钻出来。

李木匠家的二小子能下床走路了,只是腿上多了个蝉形的疤痕。

阿蝉站在祖父的坟前,将最后一只蝉蜕埋进土里。

沈墨白站在她身后,左耳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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