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在军区内行驶,路过训练场时,张云生看到正在训练的战士,眼睛更亮了。
那些整齐的队伍,响亮的口号,让他感受到了和四九城完全不同的气息。
“卫国哥,那些叔叔在练什么?”
他问。
“他们在训练,为了保卫国家和人民。”
王卫国认真地说。
张云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车子最终停在江教授家的小院门口。
还没落车,张济仁就看到院门口有几个人影在不停张望。
车一停,那几个人就围了过来。
王卫国落车介绍:“张老,这是江远山教授,这是江玉林,老太太的二儿子。”
江教授一把抓住张济仁的手:“张国手,麻烦您为我母亲看病,还跑那么远。”
江玉林更急:“张神医,请您赶紧帮我娘看一看吧,这两天她胸闷得厉害。”
王卫国这才知道,江家兄弟几个的着急并不作伪——老太太的状况实在说不上好。
张济仁一听,立刻说:“快带我过去。卫国,你把我那小包带过来。”
进到屋里,老太太半躺在床上,脸色比之前差了许多,没有了那种红润的气色。
张济仁没多寒喧,直接坐到床边,伸手给老太太搭脉。
他的眉头微皱,过了一会儿问。
“老姐姐,您是不是前两年有受过风寒,可当时并未吃药,而是自然好的?”
老太太点点头,声音有些虚弱:“是有过一次那时候觉得没啥大事,挺挺就过去了。”
张济仁又问:“是不是之后每次四季之交,冬天天寒的时候就会有咳嗽气喘?”
旁边的江玉林连连点头。
“对对对!换季和冬天就会有些咳嗽,但那个时候都不太严重。”
张济仁听完,点点头:“不算太严重。”
一句话,就让屋里江家一大家子人松了口气。
这些天他们提心吊胆,生怕老太太有什么大问题。
张济仁接着说。
“这毛病啊,一是风寒病根未除,二是天气变化加之身体衰老,气血不畅,三就是最近受了惊吓刺激。”
他从王卫国手里接过小包,拿出纸笔开始写药方。
“老太太年纪大了,用药不能急。这样,我先开安神静气的药,把气喘咳嗽胸闷缓解。之后再换根治风寒和调养身体的药。”
他的字迹工整有力,一边写一边说:“党参十五克,白术十二克,茯苓十五克,炙甘草六克先吃三副,一天一副,早晚各一次。”
写完后,他把药方交给江玉林:“按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
江玉林如获至宝,连忙接过:“谢谢张神医!谢谢!”
从进门到开完药,整个过程没超过一个小时,却让江家十来口人由忧转静再转喜。
真就是行家一出手,立马见分晓。
江教授握着张济仁的手,感激不尽。
“张神医,真是太感谢您了!您这一来,我们全家都安心了!”
张济仁摆摆手。
“医者本分,不必客气。老太太这病需要调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既然来了,就会负责到底。”
这话说得平淡,但承诺的分量很重。
江家兄弟听了,更是感激。
王卫国看着被江家一大家子人围在中间、连连感谢所以脱不开身,但却明显快乐的张济仁,心里笑了。
张神医啊张神医,进了这长白山军区,你就当进了迷魂阵吧。
这儿可有的是真诚热烈的人心,准备把你留住呢。
张济仁站在江家的小厨房里,看着江玉林的媳妇小心翼翼地煎药。
灶台上的砂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药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火候再小一点,”
张济仁指点着。
“煎这种安神静气的药,讲究文火慢熬,这样才能把药性完全熬出来。”
江玉林的媳妇连忙把灶膛里的柴火抽出来一些,火苗顿时小了下去。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张神医,让您见笑了。我们乡下人,平时煮东西都是大火猛烧,不懂这些讲究。”
“慢慢学,”
张济仁语气温和。
“老太太这病得调理一段时间,以后煎药的事还得靠你们。我先把要点都教会你们。”
他接着讲解。
“这副药要煎三遍。第一遍水要没过药材三指,大火烧开后转文火,煎三刻钟。”
“第二遍加水没过药材两指,煎两刻钟;第三遍加水刚没过药材,煎一刻钟。最后把三遍的药汁混在一起,分两次喝。”
江玉林拿着个小本子,认真地记着。
他虽然是机械厂工人,但为了母亲的病,学得格外用心。
“张神医,您看这样对吗?”
他指着本子上的记录问。
张济仁看了一眼,点点头。
“对,就是这样。记住,药渣别扔,晚上可以再煎一次,用来泡脚,对老太太的腿脚也有好处。”
“哎!记住了!”
江玉林连连点头。
王卫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笑意。
他知道,张济仁虽然嘴上总是硬邦邦的,但一旦开始治病救人,那份医者的仁心就完全显露出来了。
一个小时后,药煎好了。
江玉林小心翼翼地把药汁倒进碗里,端到母亲床前。
老太太接过碗,闻了闻,眉头微皱:“这药味儿可真冲。”
“妈,良药苦口。”
江远山轻声劝道。
“您喝了,身体才能好。”
老太太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
喝完,她咂咂嘴:“是挺苦的。”
张济仁走过来,又给老太太搭了一次脉。
这一次,他的眉头舒展开来。
“脉象平稳了一些。药量方子都不用调整,你们就照着这个抓药、煎药。我三天来看一次,等这副药吃完再换。”
听到这话,江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江教授握着张济仁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张神医,真是太感谢您了!您不知道,这几天我们兄弟几个真是吃不下睡不着,就怕母亲有个好歹”
“医者本分,不必客气。”
张济仁摆摆手,但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
这时,江玉林的媳妇从厨房探出头来。
“饭做好了,张神医,卫国,还有各位,都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江远山也连忙说。
“对对对,张神医远道而来,我们怎么也得好好招待招待。卫国,周华,许尚,你们也都别走,今天咱们一起吃顿饭!”
王卫国看了看张济仁,见老人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笑着说:“那我们就躬敬不如从命了。”
周华和许尚也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