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孟晚晴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发紧，j
那————我们的世界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如果所有的副本都曾经是真实的世界，那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是不是都经历过她所在的现实世界正在经历的一切？
孟晚晴有些艰难地继续开口：“当人类在这场末日降临的游戏里求生失败之后，世界也会被彻底摧毁。少量存活的人，和少量的世界碎片，被结合起来，做成了副本世界。
“确实有这种可能。”顾沉的神色也有些凝重，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悲观，“但我们的世界还没有变成那样，我们还有机会。”
他并没有为了全人类的存亡而奋斗的伟大想法。
仅仅只是为了自己不成为一个困于狭小副本中的npc，为了自己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下去，而不是按照副本设置的规矩做事情，他也要努力和末日对抗。
“那这件事，我们要告诉其他人吗？”孟晚晴不太确定地寻求顾沉的意见，“单凭少数几个人，恐怕很难保护我们的世界。”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所有的副本都曾经是真实的世界，而npc是世界曾经真实的人类，那就意味着，不是等人死光了之后，世界才被做成副本的。
可能当存活人数变得极少的时候，世界就会成为副本。
那么，只有个位数的人努力是绝对不够的。
“虽然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但你要是想说，当然可以。”顾沉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不过，这种信息有可能在聊天频道发不出去。只能每次碰到人的时候，口述。”
拿不出实际的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
何况就连他们自己，也不是百分百确定这个猜测就是正确的。
不过，哪怕这个猜测是错误的，也不会影响接下来的生存计划。
要是有人相信了，也只会更努力一点，并没有什么损失。
所以他不反对说出来。
但如果聊天频道用不了，那他是不太赞成口述给别人听的。
“等离开副本之后，我在聊天频道发一次信息试试吧。”孟晚晴明白顾沉的意思，立刻作出决定，“如果发不出去，那就先不说了。
她想发动更多的人一起为此努力，也没有什么为了全人类的伟大主旨，她只是想好好地活下去而已。
但通过聊天频道说，和面对面说，差别很大。
聊天频道并不会泄露个人信息，不用担心说出什么重要的秘密之后，被人记住是谁。
而且聊天频道发出的信息面对全世界的人，无论其他人是否相信这个信息的真实性，都很少会有人阴谋论。
面对面口述，只能在副本中对几个或者十几个人说。
副本的背景，就很容易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在做副本进阶任务。
大家对她说出的话，会抱有更大的怀疑和警剔心。
场景不同，说出来的感觉会有很大区别。
如果无法通过聊天频道发出信息，就必须在掌握到实际的证据证明这个推测之后，才能选择面对面告诉其他人。
见孟晚晴做好了决定，顾沉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重新低头看向下面的画面，说：“我现在好奇的是，小保安为什么有能力对玩家展示出自己的回光返照”。”
他转头看向孟晚晴：“你不觉得，这和副本的剧情毫不相关吗？看起来也不太可能是进阶任务的内容。”
进阶任务再离谱，再超出想象，多少都会和副本整体的剧情有关联。
他想不出回忆小保安的一生，能和“认知污染”产生什么联系。
“你这样一说，确实是。”孟晚晴迅速跟上顾沉的思维节奏，“这些回忆里全都是日常生活，没有一个和实验”或者认知异常的人”又或者异常事件”有关联，确实是和副本剧情毫不相关。”
顿了顿，她又说：“小保安这个情况，倒象是游戏里突然出现了bug的npc。”
“对，我也有这种感觉。”顾沉点点头，“我在想，小保安会不会恢复了一部分的自我意识？虽然没有完全摆脱npc的身份桎梏，但他身为真实人类的意识和副本赋予的身份产生了一些冲突，导致了bug的出现。”
“有这个可能。”孟晚晴很是赞同这个想法，“说不定，他就是因为出现了bug，才对副本里设置的“认知污染”产生了抗性。”
这样一来，之前觉得奇怪的地方，都能捋顺逻辑了。
这还能反向证明小保安曾经确实是个人类，后来才变成的npc。
只是，这个副本到底是被创造出来的，还是由真实世界演变的，还不能得到明确的答案。
两个人又安静了下来。
几分钟后，顾沉看了一眼倒计时。
还剩下四十七分钟。
“或许我们都应该感谢小保安。”他喃喃道，“我们被困在回光返照”之中，反而避免了继续和感染者产生冲突。而且，你应该也发现了，在这里，我们的“认知污染”仿佛消失了。不用自我暗示，也能维持正常。”
“确实。”孟晚晴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包裹着的那一层白光，“我们现在就象是被bug创造出来的防护罩给裹住了，认知污染”影响不到我们，感染者也找不到我们。”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在副本中得到场外援助”。”
虽然援助者和被援助者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想想还挺奇妙的。
顾沉突然问孟晚晴：“你之前说，想和我长期合作。所以，你是想成为我的队友，在现实中成为我的基地的一员吗？”
孟晚晴眨巴了一下眼睛，象是意识到了什么，她赶忙点头：“对。”
随后，她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顾沉。
顾沉却没有立刻给出孟晚晴希望的回答，而是问：“你自己没有建造一个基地吗？”
“没有，”孟晚晴摇摇头，“我之前一直住在别人的基地里。”
“你应该不缺积分，怎么没想建造个属于自己的基地？”顾沉提出疑问。
“一个人想守住基地很困难，招揽合适的基地成员又很费劲。”孟晚晴学着顾沉之前的样子，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我只想找个靠谱的基地长，做个不用太费心神的基地成员。”
虽然她有【防护冰箱】但只能保护基地一个月的时间，之后还是得面临被偷袭的风险。
一个月，根本来不及把基地升级到二级。
何况，二级基地也不一定就可以防御住偷袭者。
不招揽队员吧，基地很容易就被侵占。
虽然为了能让基地运转下去，不会有人杀了她这个基地长，但她不喜欢那种受制于人的生活。
招揽队员吧，还得慎重挑选合适的人选。
一想到后面还得处理基地成员之间的各种矛盾和突发事件，她就觉得头疼。
相较之下，她更适合找个心仪的基地，当一个被基地长尊重的有用的基地成员。
见孟晚晴如此坦诚，顾沉笑了一下，又问：“你的特殊物品，是不是可以让你跟着我一起离开副本？”
孟晚晴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起来：“这都被你猜中了。”
末了，她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上个副本，孟前程自己说漏嘴的。”顾沉耸耸肩，“当时我就猜到，他有一个可以追踪某个人进入同一个副本的特殊物品。你杀了他，特殊物品自然到了你的手里。”
“再加之，他在副本里抓住你之后，满脸都是你绝对逃不掉的自信表情，完全不担心回到现实世界之后找不到你。”他继续说，“所以我猜测，他的特殊物品，在追踪对方进入同一个副本之后，离开副本时也能强行跟着对方回到对方所在的现实世界的位置。”
孟晚晴无奈地说：“全都被你猜中了。”
顾沉停顿了一下，问：“如果我不同意你成为我的队友，你也打算用这个特殊物品跟着我回去吗？”
“不会。”孟晚晴毫不尤豫地回答，“我知道这种行为会引起你的反感，反而会让我彻底失去成为你的队友的机会，所以我不会这么做。”
她直视着顾沉的眼睛，坦诚地说：“但我会在下次，继续跟你进入同一个副本，争取每次都能跟你组队做任务，直到你同意我成为你的队友为止。”
顾沉故意做出无奈的表情：“你这么粘人，想摆脱你可真不容易。”
孟晚晴的眼睫颤了颤，却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那不如直接让你跟着我走算了。”顾沉伸手拍了拍孟晚晴的肩膀，“我允许你使用你的特殊物品。”
孟晚晴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顾沉说了什么。
她的眼里弥漫上欣喜之色：“我通过你的考验了？”
顾沉没有回答，只是对孟晚晴眨了眨眼睛。
孟晚晴绽放出一个璨烂的笑容，整个人都变得明媚飞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