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刘海皮神情不对劲，方原立即解释：“别误会啊，我昨晚穿着衣服睡的”
主要是为了方便夜里刘海皮万一吐了或口渴时，方便起来照顾他。
照顾人，方原绝对是专业的。
空口无凭，刘海皮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悄悄摸了摸屁股，确认菊花无虞，这才松了口气。
“所以我是喝醉被人送过来的？”
方原愣了一下。
要不然呢？
你昨晚都醉成那个鬼样了，不是被人送过来的，还能是自己走来的？
就算被捡尸，那也是捡美女，谁吃饱了撑的捡一个大老爷们啊？
眼看着方原误会了，刘海皮马上换了个措辞。
“我是说谁把我送到这儿的，男的女的？”
“一个长得挺壮实的大高个，我看他喝了也不少，把你扔在门口自个儿就跌跌撞撞走了————你爸怕他回不去，还特意让我把他送到巷子口，坐上的士。”
刘海皮脑子里对方原说的这些事没有任何印象，但这听着确实像狗子能做出来的事。
那家伙脑子就一根筋，喝多了之后就忘了自己之前的嘱咐，还象以前那样，喝醉了就把自己送回家。
想到这儿，刘海皮狠狠拍了两下脑门。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刚这么想着，就听到手机嗡嗡的震动声。
这边正四下找手机，方原上前一步，从桌上拿起正在充电的诺基亚，递了过来。
刘海皮记得昨晚吃涮羊肉前，他手机已经只剩一格电。
现在却是满电。
很显然是方原帮他充的电。
刘海皮说了声谢，当即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狗子惊恐的大喊声。
“海皮，你在哪儿呢？”
刘海皮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一些。
“你还好意思问，你把我送哪儿了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昨晚不也跟你一样喝多了，只隐隐约约记得我把你送到什么地方，后面的事我都没印象了。”
“那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派出所。”
“什么玩意儿？”
刘海皮声音陡然拔高。
你特么就算喝断片，不知道昨晚把我送回了家，也不至于为这事就报警吧？
清楚咱俩关系的人，知道我们是发小兄弟，不知道还以为咱俩有什么基情呢！
“放心，我不是报警找你，我是被人送到这儿来的？”
狗子这话再度把刘海皮给听糊涂了。
狗子随即解释说，昨晚他被人送上的士，可是车走到半路他就醉得不省人事。
司机没办法，只好把人送到辖区派出所。
刚好碰到方子值夜班，收留了他一夜。
刘海皮听完直接无语了。
你特么把我直接送回家里来也就算了，还特么把自己给干去派出所了。
这下方子肯定也知道自己已经回到燕京的事。
刘海皮刚这么想着，电话那头说话的人已经变成了方子。
方子把手机从狗子手里直接夺了过来。
“刘海皮，你怎么回事？明明昨天早上就回来了，还骗我你在琼岛，让我去你家调查那保姆？”
这事往小了说是欺骗朋友。
往大了说是浪费警力，占用公共资源。
方子正在气头上，在电话里就把刘海皮一顿教训。
当着方原的面被训得跟孙子似的，刘海皮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方子可不管这些，在电话里正儿八经的通知刘海皮去派出所一趟。
“不是，方子，咱们这从小玩到大的交情，你不至于为这么点事就传唤我吧？”
“谁传唤你啦？我让你来领人！”
刘海皮愣了一下，跟着才反应过来方子说的是狗子。
正想说大家都认识，你直接把人放了不就完了？
话到嘴边，刘海皮忽然改了主意。
他正愁找不到合适借口离开家，这不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了吗？
“行，我马上就到。”
挂掉电话，刘海皮立刻下床开始穿衣服。
方原见状就问刘海皮要吃什么早点，他现在就去做。
“不用了，你们吃吧，刚刚你也听到了，我朋友还在派出所里，我得去捞人。”
刘海皮穿好鞋子，戴上帽子就往屋外走去。
还好，院子里没看到老头。
刘海皮松了一口气，抬脚就往大门走去。
刚过影壁，就看到刘二铁迈脚进门。
父子二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见了。
四目相对，刘二铁面无表情，刘海皮表情尴尬。
刘二铁冷哼一声，直接把刘海皮当成空气，背着手就往院里走去。
惨遭无视的刘海皮回过头，又急又气。
自己还没甩脸子，你个臭老头还先甩脸子了是吧？
你不认我，我还不打算认你呢！
刘海皮心里头骂咧咧的，摔门而出。
走在胡同里，气才慢慢消了。
五年多时间没回来了，故地重游难免唏嘘。
胡同里变化还是挺大的。
最明显的就是胡同里的车子变多了，相应的路也变窄了。
刘海皮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开始随意溜达起来。
走着走着，不经意地就来到姚澜家门口。
望着重新修缮过的院门，刘海皮又想起了读书那会儿故意和狗子、老贼一起假装路过这里，想跟姚澜制造偶遇的往事。
正走神时，院门“哗啦”一声打开。
姚美娟、姚澜母女一前一后出了门，正好就撞见了还在门口发呆的刘海皮。
三人脸上齐齐变色。
姚美娟惊讶的是昨天自己明明只给刘海皮留了一个手机号，他是怎么找到自己家门口的？
姚澜惊讶的是刘海皮不是口口声声拜托自己帮他隐瞒回燕京的消息，怎么今天就大摇大摆出现在胡同里。
当然最慌的还是刘海皮。
无论是姚美娟还是姚澜，他现在都不能在对方面前直接露面。
该死不死的，一个晨练回来的大爷认出了刘海皮。
“哟，这不是二铁家儿子吗？我记得你出去好几年了，怎么回来了？”
刘海皮刚想冲上去堵住大爷的嘴，姚美娟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刘海皮衣服。
“你是刘二铁儿子，昨天你怎么不说？”
刘海皮彻底慌了神。
“不是，姚阿姨，你听我解释”
“你认识我？好啊，所以昨天你就是在故意消遣我是吧？”
姚美娟拽着刘海皮衣服，语气越发不满。
刘海皮现在就是裤裆里掉黄泥，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只能眼巴巴望向姚澜。
姚澜无奈地走上前。
“妈，怎么回事？”
姚美娟这才想起来，女儿就在身边。
在给了刘海皮一个警告的眼神后，姚美娟转过头来跟姚澜解释。
“昨天我和你柳姨去公园的路上遇到这小子，闹出了一点误会，不是什么大事。”
刘海皮也只能借坡下驴。
“姚阿姨，昨天我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一”
姚美娟担心刘海皮再解释下去会不小心说漏嘴，直接出声打断：“行了行了，以后注意点，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整天没个正行。”
说完就拉着姚澜一起走了。
走出去几步后，姚澜突然回过头，深深看了刘海皮一眼。
刘海皮心知这回是彻底完了，自己之前和姚澜约定好那事肯定是吹了。
眼瞅着姚美娟、姚澜母女离开，刘海皮这才磨磨蹭蹭地来到胡同口。
骼膊抬酸了，好不容易才打到一辆车。
刚坐上去，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老贼打来的电话。
刘海皮想都没想，直接挂断。
不用猜都知道，老贼肯定是从方子那里知道了自己偷摸回燕京的事，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
刚把手机揣兜里，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刘海皮以为又是老贼打来的，拿出手机就准备接通骂对方一顿。
结果一看来电人，是易爽。
刘海皮绝望地闭上眼睛。
完蛋，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回燕京了。
万枫酒店，8007房。
张光正一脸紧张的站在杨牧野面前，要不是王牛郎在旁陪着，他估计都没有勇气踏进这个房间。
“杨先生，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谢谢您，上回关小姐给您打电话，多谢您没有当场揭穿我，还帮我圆谎。”
杨牧野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向一旁的王牛郎。
他对张光正追郑有恩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就想知道王牛郎和佟娜娜如今发展到哪一步了。
看出杨牧野想法后，王牛郎哭笑不得。
“杨先生，我和佟娜娜压根就没可能，要不是为了帮张光正圆谎，我压根都不会去跟对方见面。”
杨牧野笑了。
“这么没自信啊？”
王牛郎一本正经回答道：“我现在就一门童，人家是空姐，压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可不象某些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张光正在旁欲言又止。
还说什么某人，直接报我身份证得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坐井观天的青蛙最后上了饭桌，成了一道菜，而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却上了供桌，成了金蟾，谁规定门童就不能跟空姐好了？”
杨牧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调侃道。
张光正误以为杨牧野是在帮自己撑腰，底气顿时足了起来。
甚至还得意地偷偷看了王牛郎一眼。
只有王牛郎清楚，杨牧野这是没把自己当外人，才会开这种玩笑。
感动之馀，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杨先生，我听人说刘海皮回来了。”
“你高中同学告诉你的？”
“不，是方原，他之前不是要租我房子吗？昨晚他给我发短信，问我那房子还能不能租给他。”
“他不是给刘大爷当保姆，包吃住还要租什么房子？”
“这不刘海皮回来了吗？方原估摸着他在刘大爷那儿也干不了太久，所以想提前找好住的地方。”
杨牧野听后点点头。
他当初推荐方原给刘二铁当保姆就是举手之劳，相比起下一步方原何去何从，他更关心王牛郎和张光正今天一起来找自己的目的。
张光正有意表现，看了一眼王牛郎后抢先开口：“杨先生，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有恩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想要拜托我一件事。”
一看张光正这样子，杨牧野立刻猜到这事跟自己有关。
但杨牧野想不明白，张光正哪来的底气认为自己会卖他这个面子？
真以为自己上次在电话里帮他圆谎，所以就得寸进尺的认为自己这一次依然会愿意帮忙？
张光正多少也当了一段时间门童，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一些的。
一看杨牧野轻微挑眉的动作，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过于唐突了。
可是没办法，他都已经答应郑有恩了。
准确地说是拍着胸脯向郑有恩保证，自己一定把事情办成。
牛皮已经吹出去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杨先生，不光是有恩找我，佟娜娜也找师父了————对吧，师父。”
说完拼命给王牛郎使眼色。
刚刚抢话，现在又把自己推出来当挡箭牌。
要是别的事，王牛郎还真不会惯着张光正。
但这次张光正还真没说谎，佟娜娜确实给自己打电话了。
“杨先生，佟娜娜和郑有恩她们机组的乘务长，有个外甥女，家里挺有钱的，本来家里已经安排她出国留学，可她偏不，想要自己创业，而且还指名道姓说要效仿您开一家网红公司。”
所以想要来向我这个的祖师爷取取经？
王牛郎话还没说完，杨牧野就已经猜到了后面的内容。
“面就不见了，毕竟我自己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实在没什么经验可传授————真要听听我的意见，我的建议就是家里不缺钱就别折腾了。”
不怕富二代玩物丧志，就怕富二代雄心壮志。
这可是杨牧野上辈子，无数富二代被创业毒打后得出的惨痛教训。
张光正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王牛郎用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行，我们一定把话转告给对方。”
王牛郎说完，叫上张光正一起告辞离开。
从房间出来，来到电梯里，张光正终于忍不住开口。
“师父，你刚刚为什么不再争取一下？”
王牛郎瞪眼看着张光正。
“杨先生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再说下去就是自讨没趣了知道吗！”
这小子平时都挺能拎得清的，偏偏只要跟郑有恩有关的事就开始犯糊涂了。
怎么，就刚刚被夸了两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志向高远，就真以为自己已经上供桌成金蟾啦？
再说了，佟娜娜电话里都说了，她们那乘务长的外甥女玉美美拜托的事，能帮就能帮，帮不了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