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令仪记得,那篇新闻稿甚至还写的很清楚,就在何二魁蹲大牢的那十几年时间里,这个李运程趁虚而入,跟宋冬霞勾搭成奸。
李运程做了坏事,始终担心何二魁出狱后对他不利,就未雨绸缪,想办法除掉他。
这个年代,杀人可不是一件小事。
李运程结合自己的工作,想出了制造工伤骗赔偿的主意。
为了练手,他秘密组织起几个铁杆工友,成功制造了一起事故,把一个外来户矿工砸死在煤矿里面,并且冒充他的亲属,成功骗到一笔赔偿金。
后来何二魁出狱后,李运程为了能继续霸占宋冬霞,就介绍何二魁去他们煤矿挖煤,后来制造了一场意外把他害死,又拿到了一笔赔偿金。
他们连着两次作案,不仅赚的盆满钵满,还一点事都没有,极大的提高了李运程团伙的自信心。
尝到了甜头之后,他们开始专门从事这样的买卖,在几十年的时间里辗转好多煤矿,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矿工!
“放开我!我今天非弄死这个小贱人不可!”
“妈拉巴子的,一个外来户小知青,竟然想骑在我们本地人的脖子上作威作福!我再也忍不了啦,别拉着我,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
何二魁还在拼命挣扎着想往这边冲。
奈何那两个拽住他的壮汉力气太大了,任凭他使劲了力气,还是不能挣脱。
这只绿毛龟哪里知道,他现在就是连襟李运程手中的一个可怜的棋子,
只要他被杨令仪打了,无论如何都要死掉。
李运程则会踩着何二魁的脑袋,往死里敲诈杨令仪,赚取一大笔赔偿金,继续睡他的婆娘,打他的孩子!
何二魁哪知道这些?
他现在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的要跟杨令仪玩命,要不是那两个壮汉一直拉着他,他早一个箭步冲过来跟杨令仪动手了。
就这眨眼功夫,杨令仪已经识破了李运程的诡计。
她心里紧张起来,好像现在的局面对她十分不利,打是肯定不能打,该怎么破局呢?
而李运程看到这边的杨令仪本来就要爆发,却忽然冷静下来,脸色有些难看。
心中琢磨,既然这小妞不上当,那就放狗咬人吧。
尽管效果差了一点,但照样能把这小妞坑死!
于是李运程暗地里冲着那俩个拉扯着何二魁的壮汉使使眼色,那两人读懂了他的心思,猛地松开手。
“别拉着我……!”
何二魁正在大力挣扎,突然发现那两人撒了手,一个没留神就踉踉跄跄冲了出去。
但他很快就站稳身子,瞅准不远处的杨令仪,攥起拳头,双目赤红,猛地一跺脚,就冲了过来!
口中大叫:“小贱人,你的末日到了!看老子现在不打死你!”
眼看着他大步流星冲来,杨令仪却是丝毫不慌,俏脸上冷笑连连。
跟你这狗屁不通的绿毛龟打,简直污了本姑娘这双手。
既然十几年的劳改都不能让你安生下来,那就赏你一颗钉子,给你降降温吧!
“啊!我的脚啊!”
像一只发疯公牛般的何二魁,刚迈出几步,忽然发出一声凄疠的惨叫,抱着脚倒在地上!
“这好好的石板路,哪来的大洋钉!哎呦疼死我了,呜呜,我的脚板都被扎穿了,谁踏马的丢的钉子,也忒缺德了吧!”
何二魁定睛一看,自己穿着劳动布鞋的右脚脚掌,居然被一根大钉子给扎了个对穿,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剧烈的疼痛袭来,让他那张蜡黄的臭脸拧巴在一起,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滚落下来。
怎么会这样?
李运程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不好了。
何二魁这只很好摆布的恶犬被一根钉子扎废了,他之前做的大量准备可就白费了!
李运程眼珠子一转,何二魁废了,还有别人呢,他猛地转身,朝着那两个面目可憎的壮汉比划了一个向前冲的手势!
那两个壮汉接到命令,袖管一抖,一根半米长的短撬棍出现在手里。
他们身边几个同伴也都用同样的办法,取出暗藏的撬棍。
这些人可不是普通村民,是李运程专门带过来的煤矿工人,也是他的拜把弟兄,总共五个人。
他们一个个孔武有力,敢打敢拼,全都是李运程犯罪团伙的重要成员。
李运程专门把他们带来,就是想做局吃何二魁的人血馒头,这是他第一次明目张胆的害人,跟阴暗潮湿的煤矿下面差别很大,一看事情有变,心中还是有些慌的。
他现在也算是急眼了,临时改变计划让大家一起上,跟杨令仪大打一场。
等这场混战过后,不管输赢,找个伤势最重的弄死,照样能把这个该死的小会计拖入泥潭!
就算是坑不死她,也要弄没她半条命!
“哈哈哈哈,何二魁,你这只绿毛龟,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你知道你婆娘收养的小杂种何灿,是哪里来的吗?”
就在这时,杨令仪的一声大笑,忽然让全场气氛为之一滞。
何二魁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杨令仪,咧嘴骂道:“你这贱货骂谁那?那是我丈母娘看我婆娘一个人在家孤单,托人给她买了一个娃娃,碍着你什么事了?”
“我刚结婚就被抓去蹲大牢了,浪费了太多青春,现在一出狱就白捡一个半大小子,有啥不好的!”
“何灿虽然只是我的养子,那也能续上我们刘家的香火,你这小贱人再敢乱嚼舌根,信不信我扯烂你的嘴,剪掉你的舌头!”
见杨令仪突然跟何二魁掰扯这事,那几个矿工脸上的怒意瞬间烟消云散,全都表情古怪的停下脚步,下意识的把手里的短撬棍收起来,一脸八卦地看了过去。
宋东霞丈夫蹲大狱的第三年,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小孩子,是他们村很大的新闻。
宋东霞对外解释,是张菊花帮她抱养的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长大后容貌神似宋东霞,就有街坊邻居说闲话,猜测这个孩子是她跟别人的私生子。
这几个矿工心里明白,他们老大何运程跟他这个小姨子宋东霞不明不白的。
因此心中很好奇,那个小杂种何灿,到底是谁的种?
杨令仪看他这么混账,岂会给他留面子,冷冷一笑:“何二魁啊何二魁,你倒是挺想的开的,什么就续上了你们刘家的香火?”
“若是你知道,这个便宜孩子何灿,是你婆娘跟她姐夫李运程偷情生出来的小杂种,你还会这么沾沾自喜吗!”
“他续上的可是人家李家的香火,关你何二魁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