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汉子话音才落,房间门窗同时开启,这七人几乎是一同出来。
他们想象中的大军围困没有,只看到西侧厢房有人,那人正是警戒的刘虎。
“大哥,是锦衣卫!”有的匪徒惊呼。
络腮胡汉子当即怒吼:“管他是谁,杀出去!”
这个时候不能尤豫,这络腮胡汉子直接往前冲,他身后的人也都紧跟而去。
可当他们才踏出四五步,身后就传来了惨叫声,确实郑阳已经开始动手。
络腮胡汉子下意识回头,然后就见到他毕生难忘的一幕,他最要好一个兄弟,竟是被人拦腰斩断。
而这,已是他们死的第二个人。
“围杀!“络腮胡汉子暴喝。
他看得出郑阳很厉害,如果不把这人解决掉,作为突围根本就是空想。
只不过,这络腮胡汉子留了个心眼儿,下令让手下人围杀郑阳,自己却将众人护至身前。
他这是让手下用命拖时间,自己则在观察机会逃离。
还别说,他手下的这四五号人,个个手上都沾过人命,此刻拼杀起来异常悍勇,给郑阳带来了一定的威胁。
这五人刀光织成密网,只可惜却奈何不得郑阳,反被他闪躲腾挪打得落花流水,又有两人丢掉了性命。
到此四人殒命,时间过去不到半分钟,对郑阳而言只能说属于热身。
就这还是郑阳收着力,不想又弄得一地狼借,否则现场这些人早被他砍稀碎了。
此刻络腮胡汉子已开始搏命,只见他刀背横扫撞向郑阳,却被郑阳踢来一人将其挡住,绕过络腮胡汉子痛死了自己兄弟。
当络腮胡汉子才抽出刀来,郑阳的杀招又已灵俐而来,非常轻松的挑断他手脚。
而在他俩打斗间,另一名匪徒从背后偷袭,郑阳一个旋身然后甩刀,便有血花溅在正房廊柱上。
最后一名匪徒肝胆俱裂,弃刀欲逃的郑阳却未去追,而是看向了刘虎和蔡庆:“你们去!”
刘虎还好,这是蔡庆第一次见郑阳砍人,方才场景着实精悍到了他。
他从未见过,砍人竟是如此简单自然,真就跟砍瓜切菜一样。
更让蔡庆惊讶的是,这位往日看起来谦和的小旗官,砍起人来竟是如此凶猛。
难怪人家年纪轻轻做小旗官,难怪人家能得千户看重,蔡庆心中对此认识更为深刻。
听到郑阳下令,刘虎当先一个跳下屋顶,而蔡庆则是立马跟了上去。
馀下那名匪徒往外冲,打开了门见外面还有人守着,二话不说提刀就砍了去。
外面这校尉名叫温平,他听见院内打斗就提前抽刀戒备,匪徒出门他立刻就挥刀猛攻。
虽然武艺差了些,可他占了先机,还真就将这匪徒挡住,这时刘虎和蔡庆已追了出来。
然而困兽之斗,有可能爆发出超常战力,比如此刻的这名匪徒,就在肾上激素作用下选择挨一刀,然后将温平踹翻在地。
但这人是为逃命,所以没有丝毫耽搁,提着刀就往外冲了。
刘虎二人才出门,就见贼人已往外逃去,马上就跟着追了出去。
再说房间内,郑阳来到络腮胡汉子面前,收刀入鞘蹲在了地上。
“你们可认识周副千户?”郑阳轻声问道。
尽可能多掌握一些信息,可让郑阳看清事情全貌,方便于他权衡利。
简单来说,他还是信不过周泰云,所以打算自己问点儿东西。
刚才逃走那人,便是他故意放走,为的是把刘虎蔡庆支开。
郑阳话音才落,就听络腮胡汉子声音低沉道:“你们是周泰云的部下?他可真是翻脸不认人,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果然情况和周泰云所言不同,这里面还藏着有其他事。
“你跟周副千户认识?”
“我给他送了七八年的银子,你说我认不认识他?”
原以为是有过节,却没想到人家是利益输送关系,周泰云还是这人的保护伞。
“既是如此,他为何要杀你?”
“你真想知道?”络腮胡汉子冷笑。
郑阳平静道:“你愿意说我就听着,你不说带进土里也行。”
“我专干买卖人口的事,拐的都是家境殷实的女子,专为京中权贵挑选好的。”
“这次周泰云给我指令,让我弄一批美女好好调教,是给那位新的绍王殿下准备。”
好家伙,这里面蕴含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而郑阳最先注意到的是,周泰云显然是绍王一党。
绍王是太上皇扶起来的,而郑阳如今可算周泰云一派。
简而言之,他郑阳如今,也算太上皇一党,不得不说世上之事果真奇妙。
“既然你是为周泰云做事,为何他又要杀你?”
络腮胡汉子答道:“走漏了消息,东厂那边在查,已查到了我头上,如今正暗中搜捕。”
回到京城后,郑阳恶补了许多知识,知道如今提督东厂名叫夏守忠,乃是当今皇帝潜邸老人。
换言之,东厂如今归于皇帝,对牵涉到皇长孙的案子,他们自然会有极高兴趣。
“对了,你们抢的那些人,如今都在何处?”
“我们被盯上,周泰云说人交给他处置,今天一早交给了他的人,现在何处你得问他。”
接着这络腮胡汉子极为悲愤道:“他说让我们尽快撤走,当时我还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请他替我周旋,如今看来————我他妈是真蠢。”
郑阳不关心络腮胡汉子喜怒,他接着问道:“既把人交出去,为何东厢房还剩两个?”
“那是我们偶然掳来的女子,不在帐上为何要交给他?”络腮胡汉子冷笑。
其实郑阳还想问,周泰云会把那些女子弄哪儿去,但显然络腮胡汉子不可能知道。
到现在一切都已明白,这络腮胡汉子也该去死了。
“为免你吃苦头,我给你个痛快。”郑阳神色依旧平静。
“多谢!”
郑阳的刀确实很快,这汉子走得非常利索。
做完了这些事,扯了块地上尸体袍子,郑阳擦干了刀上血水,检查了刀锋方才收刀入鞘。
这时他听到东厢房有动静,显然是那俩女子在造声响,于是他起身往那边走了去。
打开厢房的门,那俩女子已倒在地上,且有朝门口蠕动的迹象。
扯开这俩人头上蒙的布,便有俩美人出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