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看这情形,林家姑娘受封,只怕已有定论!”
“大人啊,属下说句不合分寸的话,您和林家姑娘的事,弄得好多人都知道,对您未必是好事!”
这人话才说完,就听蔡庆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反驳道:“女人有名节,咱男的又不讲那个,怕他————作甚?”
方才那人解释道:“庆老弟,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跟林家姑娘沾太近,未必是好事。”
对于这件事,郑阳其实也头疼得很,他最不喜欢出风头,可现实中他没得选。
因为黛玉的风波,他现在确实不太自在,即便暂时没人来找麻烦。
郑阳微微挥了挥手,在他身侧的刘虎立马开口:“都安静,大哥要讲话!。”
屋内立马安静下来,于是郑阳开口道:“我要重申一遍,我跟林家姑娘很清白,至少你们————往后得为我正名,不能任由别人背地里编排。”
“再放出话去,就说我的意思,谁他妈背后乱嚼舌头,我打碎他脑袋。”
不管是否真的打碎人脑袋,郑阳话放出去了,总能震慑住一批人。
当然,也有可能适得其反,弄得更是人尽皆知。
接着郑阳又道:“明天又要点卯派差,今天咱们早点儿回,这是今天最后一碗酒了。”
随后便见他举杯,现场众人也都跟着举杯,很快众人便是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众人散场,自然又是郑阳付钱,他确实是很大方。
待他回府时,天都快黑了,简单洗了个澡,他便搂着英莲睡下了。
次日一早,换好官服,吃过早饭,他便往千户所去了。
当他赶到千户所时,却发现了个老熟人。
“陈兄,你怎么?”
此刻,陈遥最怕见到郑阳,只因当初太装逼。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缮甲司官位多好镀金,先混上一年半载弄个百户,然后再调回北镇抚司来。
如今去了不到两个月,他就灰溜溜的回来了,说起来也是非常之可笑。
缮甲司虽好,可新任署理副千户太严苛,陈遥每天都在遭受非人般历练。
他一个三等好手,被一群二等反复调教磋磨,能扛一个来月已很不容易。
“唉,郑兄————过去的事休提,我如今回北司了。
“缮甲司待不习惯?”郑阳笑问。
“是————不太习惯。”陈遥越发尴尬。
据郑阳所知,缮甲司那边高手多的很,陈遥虽也是三等好手,但去了混不走也不奇怪。
毕竟缮甲司那边,是真要随时准备去搏命,陈遥这等大家子弟岂会愿意。
当然,郑阳虽是出身寒微,却也不愿意去搏命。
很快点卯开始,小旗总旗们汇聚内衙,点卯后千户路启宏讲了话,强调了接下来两个月要紧事。
首先是皇长孙的封王典礼,如果不再延期的话,将会在腊月举行相关仪式。
其次是女真使臣入京,如果朝廷大政不出差错,那么议和之事大概是在年底,最多推迟到明年春天去。
可依如今朝局之混乱,别说女真人蒙古本就没多少议和意愿即使有也很难议出结果来。
而一旦边疆战事不利,那么议和就更是没影的事了。
这些情况,在场多数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全都装在了肚子里。
且说点卯事毕,这边郑阳又去抽签,这次则是抽到了巡街。
这已是他第五次抽签,基本每次内容都不尽相同,工作职责和岗位一直在变0
制度之所以如此设计,是怕镇抚司的人盘踞地方,形成势力勾结欺压百姓。
然而现实却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校尉们撒到哪里,手中镰刀就割到哪里。
再说郑阳,巡街这种事他不会亲自去,便依旧例派给了手下人。
等他刚把事情安排完,就有校尉过来找他,说是副千户周泰云有请。
对此郑阳不敢怠慢,又跟手下人吩咐了一番,然后跟着传话的校尉去了。
在他离开后,在场校尉们大都感慨无比,毕竟能跟副千户一起混的小旗官,在北镇抚司确实不多见。
何况郑阳还是一等高手,立功升迁几乎板上钉钉,往后怎么说也能弄得百户来做。
而对普通校尉们来说,能做到百户这一级武官,绝对可以说是光宗耀祖了。
进了千户所,来到周泰云所在大堂,这位副千户已换上了便服。
事实上,东城千户所正副三位千户,几乎有一半以上时间不在衙门。
当然,多数情况下他们仨会有一个人在,可以处理一些比较日常的事务。
眼下周泰云换上便服,显然是打算要回府去了,要么就是又有应酬。
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郑阳都跟周泰云去过几次,见了不少南北二司的千户级武官,乃至连本任镇抚使都见过。
当然,郑阳也只是见过而已,他去跟着赴宴不是喝酒,而是承担相应安保职责。
“拜见千户大人。”
这里没有另两位千户在,那个“副”字便被郑阳拿掉了。
“恩,郑阳————你来了!”周泰云坐在书案后,写完最后一个字便放下了笔。
只见他神色谦和,徐徐说道:“这段时间,前两天缮甲司把陈遥退了回来,然后跟我说把你要过去,说什么可以给你个总旗的位置。”
示意郑阳落座,周泰云接着说道:“此事,我帮你推了,你不会怪我吧?”
缮甲司把陈遥弄走,然后点名要自己过去,这件事虽让郑阳意外,但细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一等高手确实极其少见,缮甲司那种机构自然想要招揽。
只不过,郑阳对此确实毫无兴趣,即便对方给个总旗的位置。
总旗很了不起吗?他如今的上司许总旗,对他比对柳百户还要躬敬。
为了个总旗的位置去玩儿命,对郑阳来说是得不偿失。
毕竟他现在不缺钱,官职后面可以慢慢升,完全犯不着去冒险。
此刻周泰云发问,面对自己的大靠山,郑阳连忙起身道:“大人对卑职多有提携,爱护有加————如此行事,自是————自是有长远打算,卑职岂会怪,岂敢怪罪!”
听到郑阳说这么一大堆,周泰云十分满意的笑了。
周泰云面带笑容,说道:“你呀,总是能————说实话,也敢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