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一出来，所有女兵的身体都僵住了。
对于一群二十出头的姑娘来说，这比杀了她们还难受。
刚刚还叫嚣着“死也不退”的决心，在对水牢的具体想象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退出的念头，在每个人的心里重新生根发芽。
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更加猛烈。
连教导员都被扔进去了……
她们这群普通的学员，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欧阳倩看着田果吓得快要昏过去的样子。
又看了看周围一张张充满恐惧的脸，自己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所有人都沉默了。
时间，仅仅过去了不到两分钟。
但对于泥坑里的女兵们来说，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终于。
“啊——！”
一个女兵再也承受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退出！”
“我受不了了！我退出！”
她连滚带爬地从泥坑里往外冲。
“我也退出！”
“我不干了！这不是人待的地方！”
“妈……我要回家……”
连锁反应，瞬间爆发。
一个，两个，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举起了手，或者干脆哭喊着往外跑。
刚刚才被叶寸心激起的一点点斗志，此刻荡然无存。
小蜜蜂和几个雷电突击队的队员面无表情地拿着记录本，登记着每一个退出的女兵。
欧阳倩站在原地，身体在发抖。
她看着身边一个个曾经信誓旦旦的战友，就这么放弃了。
她们的梦想，就这么……碎了？
……
另一边。
陈烬领着四人，来到了一处房间。
还没等靠近，恶臭就扑面而来。
叶寸心几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徐天龙上前，面无表情地拉开了铁门上的插销。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中，铁门被缓缓拉开。
门后的景象，让四个意志坚定的女人，脸色大变。
看到，里面是一个齐胸深的水池。
水是浑浊的，表面漂浮着一些不知名的污秽物。
甚至能看到一只已经肿胀发白的死老鼠。
角落里，似乎还有活物在窜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水面上，还能看到一些蠕动的白色小点。
是蛆。
谭晓琳的脸，白得没有血色。
她看向陈烬，声音都在发颤。
“陈烬！你不能这么做！”
“这已经不是训练了！这是虐待！是犯罪！是反人类！”
然而，陈烬只是掏了掏耳朵。
“你的废话，太多了。”
话音未落。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推在了谭晓琳的肩膀上。
“啊！”
谭晓琳惊呼一声，整个人毫无防备地向后倒去，直接掉进了水牢里。
“噗通！”
冰冷、腥臭的液体瞬间淹没了她的胸口。
那触感让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谭教导员！”
叶寸心三人惊呼。
陈烬却连看都没看谭晓琳一眼，目光扫过剩下的三人。
“到你们了。”
“是自己跳，还是我送你们一程？”
叶寸心死死地咬着牙，胸口剧烈起伏。
她什么也没说。
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纵身一跃。
“噗通！”
她也跳了进去。
沉兰妮和曲比阿卓对视一眼。
她们也跟着跳了进去。
叶寸心刚一站稳，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起来。
“呕……”
可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水在往上涌。
她强忍着不适，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门口的陈烬。
“陈烬！”
她的声音沙哑。
“你给我听好了！”
“我！叶寸心！绝对不会退出！”
“你越是想让我们滚蛋，我们就越要留下来！”
“火凤凰这个机会，老娘抓定了！”
陈烬看着她那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这股狠劲，倒是有点对他的胃口。
他心里暗自想着。
如果你真能撑到最后，并且表现能让我满意……暗影小队。
或许可以给你留一个预备役的位置。
我压箱底的那些国术，也不是不能传给你。
当然，这些话他不可能说出口。
他只是扯了扯嘴角。
“是吗？”
“希望你的骨头，能和你的嘴一样硬。”
他转过头，对徐天龙摆了摆手。
“关门。”
“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我们火凤凰基地的五星级待遇。”
“是！”
徐天龙立刻上前，抓住了厚重的铁门。
“哐当——！”
铁门被重重地关上。
水牢内，瞬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只剩下四个女人粗重的呼吸声。
陈烬转过身，双手插兜，朝着泥坑的方向走去。
当他回到泥坑边时，原本拥挤的泥坑，已经变得稀疏了不少。
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选择了退出。
剩下的女兵们，一个个紧挨在一起，瑟瑟发抖。
陈烬扫了她们一眼，语气里充满了嘲弄。
“哟，还剩下这么几个？”
“骨头挺硬啊。”
他踱着步子，在泥坑边来回走动。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现在退出，还能完完整整地回家找妈妈，哭诉一下你们的委屈。”
“如果继续下去……”
他停下脚步。
“缺骼膊断腿，落下终身残疾。”
“甚至把小命丢在这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这里每年都会死人，指标还不少呢。”
“你们猜猜，今年的指标用完了吗？”
这话一出，剩下的女兵们脸色又白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报告教官！”
是欧阳倩。
她从人群里站了出来，直视着陈烬。
陈烬瞥了她一眼。
“说。”
欧阳倩鼓足了勇气，大声质问道。
“我们是来当特种兵的！是来当保家卫国的战士！不是来当俘虏的！”
“你凭什么这么折磨我们？”
“把人关进那种地方，跟训练有什么关系？！”
她的质问，也问出了所有还留在这里的女兵的心声。
她们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能让她们忍受这一切，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陈烬闻言，忽然笑了。
他一步步走到欧阳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凭什么？”
陈烬缓缓开口。
“就凭你们要争夺的，是‘火凤凰’这个代号！”
“火凤凰？”
女兵们一片茫然。
“国家第一支，也是唯一一支女子特种作战部队！”
“你们以为是来干什么的？过家家吗？还是来这里绣花的？”
“我要的，是精锐中的精锐！”
“是能在枪林弹雨里跳舞，能在任何极端环境下生存下来，并且完成任务的怪物！”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震撼力。
“我问你们！在战场上，敌人会因为你是女人就对你手下留情吗？”
“会跟你讲人权，讲道理吗？”
“不会！”
“他们只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撕碎你们，摧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