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竟然让他打?好歹毒的心思,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沉庄,“怎么,你不愿意?”
高止低着头没有反应。
不是不打,打少爷这事就跟人情送礼一样,得推诿一二,总不能一说打他立马就拿鞭子,到时候菜鸡少爷肯定会对他有意见的。
沉庄神色淡淡,“既然不愿意,那就你先领一百鞭,郑松。”
“!”高止猝不及防,猛地抬头看向沉庄,“老爷子…我…唔唔”
我愿意,我可以。
郑松完全不给高止机会,一手抓着他的脸直接把人拖出了花厅。
高止,“”
没一会儿,廊架下响起了鞭笞声。
沉兰曦低头,给沉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的血水沿着清俊的侧脸一滴一滴落在身下的地毯上。
“爷爷,我认罚。”
沉庄神色复杂,闭眼,“沉执。”
沉执硬着头皮站起身,举着藤编绕过沉兰曦身侧,“兰曦少爷,您多担待。”
说罢一鞭子抽了下去。
“啪——”
这一鞭沉执收了力,只是看着响实际伤害不大。
沉庄,“给我用力打,力度打的不够就再加一百鞭!”
沉执不敢再徇私,又一鞭甩了下去。
沉清予终于忍不住,跪着往前对着沉庄磕头,“爷爷,祸是我们一起闯下的,要打您连我们一起打。”
“你以为你逃得了?”沉庄顿时火冒三丈,拿起手边的拐杖对着沉清予的骼膊狠狠砸下。
沉清予眼睛都不眨,咬着牙不说话。
沉庄尤不解气,又连抽了几棍,吓着沉执都不敢动鞭。
“谁让你停的,给我打!”
沉执还从没见沉庄发这么大的火,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鞭打。
沉庄动了肝火,气喘吁吁站起身,目光在三人面前来回逡巡。
“你们现在翅膀硬了,爷爷管不着了是不是?”
三人低头不语。
沉兰曦死死攥着拳头,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桌上的灵牌,生生挨了五十鞭,他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沉清予看不下去,跪着挡在沉兰曦面前,“别打了!爷爷,既然是三个人的错,就应该三个人一起罚。”说着抬头看向沉执,“剩下的五十鞭,我来受。”
沉兰曦淡淡推开沉清予,“继续。”
沉归灵跪在原地,一直沉默不语。
他们所有人都争着受罚无非是想以此弥补对姜花衫的愧疚,可他不需要,因为不管是一百鞭还是一万鞭都不能弥补他对自己无能的恨。
不过才分别了一个小时,她就中了三枪,可想这一路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可若不是他和沉兰曦过于自大,布下山庄之局,她根本不用经历这些。
沉庄冷笑,“你们这个时候倒是手足情深了,沉执,每人一百鞭,一鞭都不能少。”
沉执尤豫看沉庄一眼,绕过沉兰曦对着沉清予抽去。
鞭子声此起彼伏,这么大阵仗把沁园的管事阿姨都吓的不敢出声。
沉谦一行人赶到沁园的时候就看见眼前这出,沉渊见沉清予被打的皮开肉绽,一脸心疼冲进花厅,“爸!您这是做什么?有话您好好说,这么打会把孩子打坏的。”
沉庄扫过眼前众人,脸上馀怒未消,“要是怕我打坏了你儿子,现在就把人领回去。”
“这”沉渊被噎的一句话说不出,转头看向沉谦。
沉谦此刻可谓处于油烹火煎之中,今晚他派出的杀手全部折损,他收到消息时已经晚了一步,老爷子连夜调来了北区军队,将里面的人安全转移后便封锁了整个北区。
今晚的事一旦泄露,他只怕会被沉家永远边缘化。
沉谦强逼自己冷静,不着痕迹打量现场情况,待看见老三沉玺的灵牌都被搬了出来便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还严重。
斟酌片刻,沉谦选择了按兵不动,眸光状似无意看向沉归灵。但沉归灵好似没了往日那份机灵劲,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
沉庄冷冷打量眼前一群人,“你们来做什么?”
众人看眼前这场面就知道老爷子气的不轻,相互看了看。
沉澈硬着头皮接话,“爸,我们听说北区山庄有海寇作案,衫衫和绥尔都受了伤,孩子们现在怎么样了?”
沉庄,“一个废了手,一个废了手和脚,你们说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沉兰曦和沉清予眼框又红了几分。
沉渊见状以为沉清予受了委屈,咬着牙挡在沉清予面前,“爸,衫衫和绥尔受伤大家都很心痛,但你也不能因此迁怒清予他们,您就知道疼爱衫衫,清予腿上也有伤,怎么没见您心疼?”
沉庄转眸看向沉清予包扎的伤口,“听见你爸爸说的了?你自己怎么说?”
沉清予,“是我的错,今天就算爷爷您打死我,我也认。”
“你有什么错?”沉渊气的心肝疼,指着沉清予正要开骂,但见他腿上绑着绑带,后背血肉模糊又生生忍了回去。
“阿灵,你呢?”沉庄转眸看向一直沉默的沉归灵。
沉归灵低着头,“任爷爷处罚。”
“好。”沉庄点头,“每人一百鞭,再去祠堂面壁思过。”
一百鞭!?
沉渊被吓的血色全无,转头拉了拉沉谦,“一百鞭下去人都要打死了,你倒是说说话啊。”
沉谦扫了沉归灵一眼,“爸,他们做错什么了?这是不是太严厉了一点。”
从前就算沉年闹出那么大的事,老爷子也就打了五十鞭,现在竟然开口就是一百鞭,甚至连沉兰曦都不可避免,沉谦越发看不明白了。
沉庄,“我再说一次,沉家我才是一家之主,只要我没死,沉家就是我说的算。你们要觉得我处置不公,就把你们的儿子带回去,从今以后不许踏足沉园半步。”
沉谦没套出半点有用的话还被训了一顿,神情讪讪,“爸,您言重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花厅里的气氛一时降至冰点。
“爷爷!”
这时,沉眠枝气喘吁吁冲进花厅,嗓音里带着哭腔,“爷爷,衫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