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一,春雪初融,药膳馆的屋檐下冰棱滴答。厨房里蒸汽氤氲,笼屉上粘豆包圆润如珠。郑淮安提着竹篮从粮仓归来,篮中大黄米粒粒金黄,糯米莹白如玉。江畔的糜子。将米倒在石磨旁,米香醇厚,带着黑土的丰饶。
小林抱着陶盆进来,盆中盛着新煮的红豆,豆沙绵密,色如晚霞。安岭红小豆。豆沙倒入青瓷碗中,甜香扑鼻,透着山野的质朴。我取过竹匙轻搅,沙质细腻,泛着油光。
磨浆最是关键。石磨缓缓转动,米与水徐徐添入。磨手法沉稳:\"急则粗,缓则细,如春蚕吐丝。从磨缝流出,洁白如乳。小林学着推磨,却总是时快时慢。静,气要匀。推磨如练功,绵绵不绝。
发酵需要耐心。米浆入陶缸,覆上棉布。陶缸挪到灶边:\"初时微温助酵,后置阴凉凝香。渐渐泛起细泡,散发微酸。气孔密布,酸香正宜。
制馅讲究功夫。红豆沙入铁锅,加红糖慢炒。木铲徐徐搅动:\"火要文,铲要勤,防焦防糊。渐渐油亮,甜香浓郁。添其脆香,增其丰腴。
包制考验手艺。发好的米团揉匀,分成剂子。郑淮安取剂托掌,压成圆皮。匀,厚薄适中。豆沙馅,五指轻拢,收口搓圆。豆包在老人手中渐渐饱满,如雪球滚圆。小林学着包制,却总是露馅。过满,皮不粘手。虎口收拢,搓揉有度。
蒸制最是关键。笼屉铺苏子叶,豆包码放整齐。笼屉坐上旺火:\"气要足,火要旺,一炷香时辰。升腾,米香豆香交融。汽匀声稳,火候正好。
出锅需要巧劲。蒸好的豆包取出,趁热滚上炒熟的黄豆面。竹夹轻翻:\"面要匀,色要黄,防粘增香。渐渐裹满金粉,如披霞光。像小雪球滚金粉。
品尝时分,豆包温润粘糯,豆沙甜而不腻。郑淮安执筷夹起一只,豆包颤而不散。差一分则生,多一分则塌。细细品味,米香醇厚,豆沙绵甜,松子香脆。
小林小心吹气,咬破面皮,眼睛倏地亮起:\"糯得粘牙,甜到心里!着蘸蜂蜜,甜香更甚。三人就着新熬的棒碴粥,在春寒中暖意融融。
窗外雪水潺潺,厨房里米香四溢。郑淮安说起年轻时在关东吃的粘火勺,小林讲述家乡的艾窝窝,我则想起师父教的\"粗粮细作,方显真味\"。
炊具洗净时,夕阳映雪。着石磨,忽然问道:\"程教授,为什么非要黄米掺糯米?着未尽的米浆:\"黄米粘糯,糯米增韧,相得益彰。有所思地记下。
暮色苍茫,我们在厨房继续研究剩余的米团。米团煎饼,豆馅做丸,连苏子叶都被郑淮安说要蒸肉。药膳馆的灯笼在雪地中晕开暖光,将这场春寒里的粘豆包宴照得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