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初至,药膳馆的庭院里铺满白霜。晨起推窗,清冽的秋风裹着泥土芬芳扑面而来,院子里几畦地瓜藤上,霜叶渐红。郑淮安扛着锄头从后院走来,筐中盛着新挖的红心地瓜,块根饱满,透着泥土的湿润。二十五号。将地瓜倒在青石板上,薯皮紫红,须根还带着晨露。
小林提着木桶进来,桶中盛着新打的井水,清冽见底,泛着淡淡的凉气。的甜水井。水倒入陶盆中,水面平静如镜。我取过葫芦瓢轻舀,水味甘甜,透着淡淡的矿物气息。
切条最是关键。榆木案上铺白布,地瓜切寸条。薄刃刀,手法如织:\"粗细则匀,长短则齐。在案上排列,如金条铺陈。一指宽,半指厚,晒时匀干。
焯水考验功夫。大锅烧水,入竹篦。薯条沸水下锅,瞬间泛起淀粉白沫。竹笊篱轻搅:\"三沸即起,保其形。盯着水面变化:\"上次我焯的薯软了。水要滚,时要短,形才挺。
晾晒需要耐心。竹匾铺苇席,薯条匀铺。竹匾移至檐下:\"通风避直晒,三日翻九面。拂过,薯条渐渐收缩,泛出蜜色光泽。外皮韧,内里软,正好收。
蒸制讲究火候。杉木甑上汽,铺晒好的薯条。竹铲摊平:\"文火慢蒸,汽透芯。氤氲,薯香渐渐浓郁,透着蜜甜。金丝缕缕,方为佳品。
烘干最后工序。焙笼铺桑皮纸,薯条匀铺。焙笼悬于灶台余温处:\"温而不炙,慢脱水汽。守着火候,不时翻动。薯条渐渐紧实,泛出琥珀色油光。
品尝时分,地瓜干韧中带糯,甜而不腻,薯香浓郁。九晒九蒸,方得此味。含着地瓜干,眼睛倏地亮起来:\"甜得像蜜!
秋风萧瑟,我们坐在廊下品尝新制的地瓜干。薯肉韧糯,甜香持久,余味绵长。郑淮安说起年轻时在山东见过的地瓜窖藏,小林讲述家乡的烤地瓜,我则想起师父教的\"秋晒冬藏\"。
竹匾洗净时,夕阳西下。着焙笼,忽然问道:\"程教授,为什么非要三沸焯水?着未尽的薯条:\"沸水锁甜,慢煮出粉,口感才韧。有所思地记下。
暮色渐浓,我们在厨房继续研究剩余的薯条。薯粉做饼,薯渣酿酒,连薯皮都被郑淮安说要喂牲畜。药膳馆的灯光昏黄,将这个秋日的黄昏照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