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驰渊的掌，沿着脊背抚到沈惜的肩膀，轻轻一紧，托住她的后脑。
他的吻落在额头，鼻尖和脸颊，最后轻轻摩挲她的唇角。
沈惜微微偏头，躲了躲，神色中是微的迷茫。
“别动……”他抚她脸颊，目光里蹙着一道影，拇指按着她的唇瓣，“刚才吃了什么？”
“没动筷子，”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只喝了柠檬水。”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她却无力了，抵不住沙发，胳膊攀住他的肩。
“怪不得酸的，”他额头抵着她，溢出轻笑，眸色一凛，又吻了下，“也是甜的。”
蜻蜓点水般，扫过她的唇瓣，只一簇，就离开。
沈惜低垂的眼睫颤了颤，脑中有朵烟花，轰然炸开，
“顾驰渊，你是不是恨我了？”
“没有。”
“那就是你生气了。”
“嗯。”
“你……是该气的。”
“为什么？”他又吻了下她鼻尖，粗粝的手指摩她颈侧的嫩肉。
像点火。
“你不是说，我一个感谢的电话都没打吗？”她睫毛上挂泪珠，“我一忙起来，就忘记了。”
“能忘记，就说明不重要，”他陈述事实，却并没那样气恼，“本来也不重要。”
顾驰渊的唇挪在她耳畔，轻轻咬耳垂儿，“一个电话罢了……让我消气很简单。”
“嗯，怎么消？”
他从她颈间抬头，吻她眉心，鼻尖，低哑的语音消失在她唇角，“就……这样……”
……他
这个吻并不深，薄唇抵着她的，轻轻吻。
吻是柔软的，还不如他的呼吸沉。
他的手也松开了，沈惜有点站不稳，下意识抓住他脖颈。
就好像，一个邀请。
顾驰渊的眸色一暗，更紧地将她按向自己，低下头，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沈惜的喉咙里发出闷哼，脑子是一片空白的。
礼服的一字领好像要挂不住了，顾驰渊向下，叹息着想咬上去。
沈惜捂住摇摇欲坠的衣领，“不要，会有痕迹。”
他吻锁骨窝，“隐匿一些，看不到。”
继续往下。
“门没锁，会被发现……”
“每一次你都找到拒绝的理由，”他从柔软中抬头，眸光危险，“之前是背德，后来是我有女朋友，再后来你有个塑料男朋友，现在呢？现在我们中间有什么？让你这样抗拒？”
灼热的指，触着冰凉的纽扣。
一点点，燃烧她。
顾驰渊拨开汗湿的发，“说，还有什么？”
沈惜的眼角微微红，“四叔，你是想怎么样呢？我与你的关系，夫人若知道，你想过沈家和我母亲的结局吗？”
他目光微动，抚她眼角，“结局不会是你想的那样。你成了顾太太，没有人敢轻视你。”
沈惜心中，有某种东西轰然炸开，细白的手指颤了颤，眼眶干涩又酸疼，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的唇角绷成一条线，握住她的手，“你有没有想过正当光明当小顾太太？反正我是这样想。”
“夫人会答应吗？董事们会怎样想？”
“管那些做什么？”他的指摩挲细细的腕骨，“我只关心你怎样想？”
沈惜又退一步，几乎跌在沙发里。
顾驰渊俯身，一把捞过她，“不要管别人，只问你自己。”
沈惜按住坚硬的手臂，“夫人对你的婚姻期待很高，绝对不会答应你娶个没背景的姑娘。你想没想过，会天翻地覆，每个人都不得安宁？”
“你呢？你的内心呢？”他不喜欢避重就轻，目光沉沉望沈惜。
顾驰渊的决定，对沈惜是一种冲击。
在此刻之前，她的心里对两人的感情没有半分期待。
经历这些事以后，唯一成回忆的，好像只有少年时对他的悸动。
还有之前缠绵时，身体上的互相吸引。
他高高在上，尊贵显赫。
他的身边，也高处不胜寒……
沈惜一顿，刚想开口，顾驰渊的手机急促响。
他拿出手机，直接挂断，在沈惜腰上紧了紧。
“接听啊。”她喘息。
他冷着声，亲她耳朵，“我只想要你的答案。”
叮铃铃，是医院的电话。
顾驰渊眉头一凛，放开沈惜，划手机。
沈惜听见电话那头，有人提刘大强，男人手上的骨节暴起，指尖微微颤抖，
“我现在就过去。”
手机挂断的一刻，顾驰渊的眉头展了又蹙，脊背紧贴墙壁。
好像一种如释重负，却有玄妙的情绪压心头。
“刘大强醒了，你那个案子，也许有转机，”他的声音极低，带着几丝哑，“只要他能说话，警方就能提审他，蛛丝马迹一定能证明是他先动手，而你是正当防卫。”
沈惜没想到，顾驰渊一直在记挂这件事。
他的烦扰那么多，好像重重担子都压在他身上。
窗外骤然挂起风，掀起帘帐，掩不住日光。
房间内暧昧潮湿的气氛一扫而空，唯一的痕迹，是沈惜沁红的脸蛋和起伏的胸口。
顾驰渊将她拢在怀中，整理好凌乱的衣领，扯上布料，锁骨下的吻痕被藏住。
“我该走了。我问你的事，你好好思考，仔给我答案。”
沈惜理顺气息，手机里有好几条夏绵绵呼叫她的信息。
宴会厅门口，夏绵绵在等沈惜，
“刚才你去哪里了？脸怎么这样红？”
说着，她上前，揉沈惜脸颊，“刚才谁亲过你了？”
何寓捏着手中杯，轻轻晃，一丝了然从眸中掠过。
他偏过头，目光落在回廊里，方曼卿正心满意足走进会场。
杨太见到人，眼睛亮了亮，径直起身迎上去，
“何太好些吗？我让厨房准备靓汤，给您特备补一补。”
其他太太也拥上来，把刚才对荣莉的赞美又换个花样，重复在方曼卿身上。
另一旁，夏绵绵拉住沈惜的手，“这里没意思，你跟我去花园透透气。”
来到花园，沈惜的脸色才和缓，她站在台阶上，看着顾驰渊的车缓缓开出酒店。
夏绵绵偷偷问，“刚才你是不是跟顾少？”
沈惜咬着唇，没说话。
“你跟他男未婚女未嫁，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沈惜抚着树边一朵花，“我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
“你是不是心里乱啊？要不要请个假，跟我出去度假？”
沈惜摇摇头，“我准备去橘镇一趟。”
具体做什么，她没有透露，夏绵绵也通透，没有再继续追问。
她轻笑，偏头看沈惜，“哎，小师妹，你跟我说说，你对何公子是什么态度？”
高大的绿植后，路过的何寓停下脚步，静静等待沈惜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