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李嫂端了安神粥,“半夜听见你说梦话,我记得这是气血亏,虚火旺。多吃药膳。”
沈惜嗓子里像卡了鱼刺,问李嫂,“我是不是病严重了?”
李嫂摸摸她额头,“并没有,需要静养。”
粥里放了猪心和枸杞。
吃什么,补什么。
还是心不静。
沈惜勉强喝了两口,放下白瓷碗,“李嫂,我出去走走。”
沈惜只让司机送到离别墅最近的地铁站,自己去复诊。
精神科医生的诊断结果是她基本痊愈了,但要静心调养一阵子,否则气血亏,精神不济。
医生问沈惜,是不是隐瞒了跟歹徒对峙时的某些细节。
沈惜想起沈文川的嘴脸,心里一阵恶心。
她一直没告诉任何人,沈文川同意她陪光头的事。
医生也没办法解决,只说失眠多梦不是废工厂的事情造成的。
医生开了些药,沈惜去药房取完,到了下午,她想起有事情没办,便往校园附近赶。
干洗店,沈惜走进去,拿出凭条,“老板,取围巾。”
老板娘是心直口快的热心人,“姑娘,东西叠好装好了。你可让男朋友小心些,别再弄脏了。上万块的好东西,脏了可惜。”
老板在一旁,“你怎知是男朋友,说不定是长辈。”
老板娘摇摇头,“这颜色款式,一看就是年轻的有钱帅哥戴的。你懂什么时尚……”
两个人斗嘴起劲,沈惜微微一笑,悄悄退出门。
寻常夫妻,平淡的小幸福,挺让人羡慕的。
暮色已笼罩了整条商铺街。
她拐进一家奶茶店,点了杯热饮,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狭小的店面里挤满了人,几对情侣依偎着低声说笑。
沈惜捧着温热的奶茶,突然觉得心头一热——在这喧嚣的街头,谁能陪在自己身边呢?
顾池渊吗?
可他那样清冷矜贵,与这市井烟火气格格不入。
她揉了揉太阳穴。
想他,太费神。
正出神,一道身影悄然落座在对面的椅子上。
沈惜低呼,手中的奶茶杯险些滑落。
她下意识地打量着眼前的周可。
瘦了很多,在奶茶店昏黄的灯光下,周可的脸色泛着不健康的青白,唇上的红格外刺目。
沈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周可的腹部。
宽大的卫衣下,隐约能看出微微隆起的弧度。
周可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你我都不是什么干净人,少在这里装圣母。
沈惜站起身,“天气冷了,多加衣服。我跟你是同窗,没必要撕破脸。”
“你……沈惜,装什么清纯?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周可见沈惜无动于衷的态度,气冲脑壳。
忽然,她脸色一变,忙捂住小腹。
沈惜见她不妙,赶紧站起来,用纸巾擦她的汗。
周可痛叫了一声,一把滑在地上,裤子上有暗红的血。
这情景吓了沈惜一跳,两个店员也跑过来看周可。
她还是疼得厉害,沈惜叫了120,报了地址,车一会儿就到了。
周可已经疼昏了过去,沈惜跟着上了救护车,拨雷鸣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她想通知陈威仰,又觉得事情不妥。
半路上,周可醒了,见到一旁的沈惜,“我孩子要是有事,我跟你没完!”
沈惜安慰道,“好好好,你要想报复我,就听医生的快好起来!”
雷鸣手中的威士忌杯突然掉在地上。
雷鸣的手机短信再次亮起,沈惜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雷鸣冲出酒吧时,夜空突然下起大雨。
又黑又冷,撕不出一点天光。
何雯结了账,回到车里拨通了陈威仰的电话,“陈主任,明天我就出国了。你办好沈惜这件事。我保证你名誉不受损。否则,你跟女学生的丑闻爆出来,你就带着私生子从学校滚出去。”
沈惜走出急诊,已是半夜。
夜色沁凉,她拢了下外套,穿过长长的走廊。
忽然听见有人说,“沈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