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莉缓步下楼,一身墨绿色真丝睡衣泛着华贵的珠光。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轻缓又带着某着压迫。
客厅里,沈惜正站在落地窗前。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潮湿。
荣莉眯起眼睛,觉得沈惜不一样了,又说不出哪儿不一样。
眉眼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唇是淡淡的粉。
说清纯,又挟着意味不明的媚。
荣莉在沙发边站定,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晶杯抿了一口温水,\"几点的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压迫。
那时沈惜在顾驰渊怀里睡着了,根本不知道他几点离开的。
记忆停留在他滚烫的胸膛和沉沉的心跳声上,再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凌乱的沙发,空气中残留的青檀香。
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
说完,抬起眼,眼神清澈见底。
荣莉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突然问道,\"聊什么聊了四个小时?
沈惜的睫毛颤动,像受惊的蝴蝶翅膀。
这个解释天衣无缝,又很真实。
沈惜不老实,踹翻了酒瓶子,弄了一身酒。
那黏腻的触感到现在都让她的皮肤难受。
她没撒谎,顾驰渊确实先离开了,只是没说他离开前做了什么。
荣莉的脸色沉了下来,胸口微微起伏。
沈惜点点头,轻声道了晚安。
她伸手取下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小心翼翼地递给荣莉,\"听说这是四叔特意拍下来送给夫人的。惜儿知道您对我好。
她的声音软糯,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
荣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目光却始终没离开沈惜的脸。
还是不对劲,姑娘眼波泛着水光,面色润透了。
腰也软。
软到连荣莉这个女人看了都心中一晃……这些细节在她脑海中拼凑。
她又仔细打量沈惜,气韵上,又觉着这姑娘清雅淡然,没什么铜臭气。
想必,也没心思往上爬。
等沈惜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荣莉恍然回神,扶着楼梯快步走上去。
她进入卧室后立刻反锁房门,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她的话没说完,但质问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是顾驰渊不紧不慢的回答,\"她裙子撒了香槟酒,湿漉漉的没法走路。当时让酒店洗了。酒店说会等得有点久,她没备用衣服,大堂经理见是顾夫人的客人,金贵的紧,就送了一次玫瑰浴。
电话里传来啪嗒一声,是顾驰渊打火机的声音,\"怎么?沈惜没告诉您?
玫瑰浴确实是他离开前安排的,就为了保证万无一失。
顾驰渊太了解母亲的疑心病,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荣莉以为信号断了。
就在她准备挂断重拨时,顾驰渊的声音突然传来,冰冷又透彻,\"如果母亲对沈惜无所图,不想用她攀附谁,还会在乎她的名声吗?
说完,不等回答,电话就被挂断了。
荣莉握着手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沉思片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与此同时,沈惜正在浴室里,热水冲刷着她疲惫的身体。
她对着雾气朦胧的镜子,擦去水珠,白皙的皮肤全是青紫。
旧的去了,新的来。
指印在灯光下格外刺目,她用手指稍稍触碰,疼痛中带着一丝隐秘的刺激。
顾驰渊太疯,与平日的冷淡判若两人。
沈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不找别人吗?只有她?
如果是真的,这关系倒有些沉重,让沈惜有他玩忠贞的错觉。
顾驰渊这样的人,有地位,有财富,颜值远胜圈子里的公子们。如果再忠贞?那,可能不是人。
沈惜很清楚,他只是暂时没找到更合适的情人。
这个认知让她心口发闷,一把推开浴室窗户。
冷风夹杂着夜露的气息扑面而来,吹散了她脸上未干的水珠。
院子里突然传来引擎声,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别墅前。
荣莉的私人秘书快步走上台阶,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