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面对暴怒的纲弥代川楝,和泉樱却表现的很平静,一双水蓝色的瞳孔就象是平静的湖泊,并无波动。
平静的不象是一个即将受刑之人。
“你在挑衅我?”纲弥代川楝冷笑,“你想让我沉不住气,对你动刑是不是?不过,你以为自己的伎俩有用就太过天真了。”
纲弥代川楝又命人拿来了一把椅子,坐下等待。
对于和泉樱说什么,也不再理会了。
对于他来说,折磨和泉樱并不是目的
观想法才是目的。
“我道是谁呢?竟然是纲弥代川楝少爷,少爷既已来了,为何不进来一坐呢?岩崎姑娘今日得空,不来一见吗?”游廊的老鸨扭着腰肢,走了出来,靠近了纲弥代川楝,带起一阵脂粉的香气。
纲弥代川楝深呼吸一口气,那位岩崎小姐,的确是风姿无双,堪称是瀞灵廷第一花魁,柔弱到了无论是哪一个男人看到了,都要我见尤怜的地步,都要不由自主的生出呵护之情,只可惜,她天生目不能视,先天有缺,双目缠带,即便如此,却也不减她风姿分毫。
不少上级贵族,或者五大贵族的子弟,都最喜欢点她,当然她的价格也是最贵的,那些贵族掷上千金,喝上一夜的酒,至于一夜里发生了什么事,自然是不言而喻。
纲弥代川楝算是和她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
如今虽然仅是听到她的名字,却也不禁有所波动。
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
甚至都没有转过头,只是眼神馀光看过去,冷声道:“滚,今天老子有事,再过来烦我,斩了你的头。”
老鸨退下,她已感觉到了肃杀的气息,今夜,恐怕不会太平,要令姑娘们安静些了。
纲弥代川楝收回了馀光,看向了面前。
就这样,一直等啊,等啊。
其间纲弥代川楝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他的确在想,不断地在想,在想各种事,各种答案,隐隐约约的,他腰间的刀,似有颤动……
直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那一刻。
有人踩着太阳落下的最后一缕光,一缕火。
踩着月光升起的第一道月光。
自地平线的尽头,一点一点的升起,出现。
他的发,在风中飘扬。
脸上戴着一副,恶鬼般的面具。
是神代星。
纲弥代川楝骤然站起了身,狞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和泉樱瞪大了那双水蓝色的瞳孔。
一瞬间,她竟露出了如哭一般的神色。
令她的表情扭曲起来,变得很难看。
她想哭,却好象哭不出来,仅仅只是无声的悲恸……但这样的悲痛,却更比流泪惊人。
以及,雨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令神代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她的眼泪。
神代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
是因为等自己等的太久了吗?
还是因为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还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来,但自己却来了?
总之,神代星可以肯定的是,一切情绪涌上了和泉樱的心头,有悲苦,有愤懑。
她,
其实也只是一个人,一个女孩,一个普通的女孩。
没有谁是生来坚强的……她只是因为知道,进入了瀞灵廷后,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这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所以才不断地强迫着自己坚强、把泪水吞进了肚子里,告诉自己,只有坚强。
这样的坚强,象是一根绷紧的弦,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只会越来越紧,甚至连自己都好象被欺骗了,觉得自己是个坚强的人。
但当一切放松下来的那一刻,情绪便如山崩,如海啸,无法阻挡。
情绪来的太激烈,甚至没有蕴酿。
于是。
想哭,想没有眼泪。
这一切的设想,神代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读懂和泉樱的心。
但现在,自己来了。
神代星可以告诉她两个词……放心,有我。
你可以依靠我,依赖我,相信我。
我虽然不是什么永恒燃烧的长日,却……
思绪戛然而止。
纲弥代川楝周围的那些死神,拔刀而上。
十几个死神向着神代星的位置围攻而去。
夏季的雨,有时候就是会来的这么的猛烈,这么的突然。
雨,
更加的大了。
从发丝般的、无法看清的蒙蒙细雨化作了能够看到的些许细流,斜风细雨之中,象是十几个杀手于雨夜之中,街巷之上,一同暴起而出,对着那位于中间的目标出手。
十几人一同拔刀,一声惊雷乍响。
十几道刀光被骤然照亮。
刀尖劈开雨滴,将水滴分为两半。
分为两半的水滴映出周围的一切:
围攻的十几个蒙面死神,高高跃起的他们,高高斩下的刀。
脚下石砖铺就的路面,跃起时重重踩下,水花骤起。
以及,游廊的二楼、三楼处,姑娘们看到这杀人一幕时瞪大了眼睛,却还来不及张大嘴巴,发出惊呼。
因为,刀的动作太快了,快到她们只来不及放大瞳孔,而来不及做其他任何动作,说任何话。
时间象是在这一刻被放慢。
就连骤雨也无法追上那十几个死神的刀。
对于这些死神的实力,纲弥代川楝很清楚。
这些人都没有习得始解,只是护廷十三队里最垃圾的那批队士罢了。
虽然从真央灵术院毕业了,却也可能连普通虚也不是对手。
千年血战篇里,被派到现世的行木龙之介与斑目志乃二人组,就被普通虚轻易拿下了。
毕竟普通虚的实力跨度很大。
之所以带来的是这批队士,也是因为此行是纲弥代川楝一人的举动,并未获得家族的支持,所以能够调动的人手不多。
但即便如此,这些终究是经过了真央灵术院六年学习后毕业的院生,打打刚入学两个月,还没有觉醒始解的雏森桃、阿散井恋次和吉良伊鹤三人,还是没有什么难的。
然而。
这一次的情况,却与之不同了。
“呼——”
神代星吐出了一口气。
那一口气很长,于冰冷的空气,雨幕中,化作了一道扩散的白汽。
他的左手放在了腰间的刀上。
大拇指扣住刀镡,向上轻轻一提。
清脆的咔哒。
刀已出鞘寸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