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娇怯怯的语气,应飞扬本想板着面孔想凶她一下也凶不起来,既无奈又怜惜道:“你呀,其实,你没必要逼自己做天女……”
应飞扬没体会出她微末的心思,却好像从灵魂深处神使鬼差的蹦出了句话,“你身为天女护佑众生,却唯独不怜惜己身,那便由我怜你惜你,护你周全,这样才算众生平等。”
天女忽然不说话了,但应飞扬却觉天女身上好像发烧一般,肌肤的热度透过衣衫传来,半晌后才听天女嗫嚅道:“上次海市也是,这次又来,应公子你……怎么总是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羞人话语……是不是我看走眼了……其实你是个很会用好听话哄女孩子的浪荡子?”
应飞扬一时大窘,辩解道:“我……不是,我也不知怎的,感觉不经脑子就说出了这话……”
话音方落,一把战戟携霜寒之气从天而降,砸在前头水面上,寒气随即四溢而出,方圆百丈海水尽遭冰封,形成一片白茫茫的冰原。
而下一瞬,一道身影自天而降,足尖轻轻点落冰层,周遭海水却似畏惧的不敢喧嚣。
一片寂静中,应飞扬只觉心随周遭空气一并冷了下去,“斛明珠!”
本以为已摆脱了的斛明珠,如今却又挡在了面前,但见她竖起一根手指,应飞扬却见一片雪花不知何时藏在了他的袖中,此时漂浮而起,飞入斛明珠的指端。
应飞扬硬着头皮道:“斛宫主远道而来,可是想答谢我通报消息之情,想要留我做客,这便不必了,情份记在心里就好。”
斛明珠说罢,长戟一横,一股寒意如潮,笼罩应飞扬二人。
应飞扬忽觉背心一热,却见天女呕出口血滴在他背上,本就苍白的面色现在蒙上了一层颓败的青灰,而身躯也越来越冷。
应飞扬知晓天女身上带伤,气血亏损,受不了这乍冷的酷寒,忙将真气借“十丈轻尘”传导至她体内,怒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连她也不放过?”
斛明珠依旧冷冰冰,目光中却闪过一丝嫉恨,“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有死人,送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正好……”
如传闻一般,除了对少数妖外,斛明珠堪称冷血无情到无法理喻,对她,一切话语都无用,绝境之下,应飞扬也不再压抑自己心中的怨怼,替天女凌心感觉不值。
天女打着寒颤,却平静得说,“不必……替我不平,应公子,我会保护水晶宫,本就不是……为了她。”
见这二人一者怒视,一者无视,斛明珠眼角不禁跳了两跳,道:“好,念在你们有功,我便给你们一个机会!”
却见斛明珠长戟一划,厚实冰面之上出现一道笔直划痕,生死一线,就在斛明珠脚前,“此线为界,划分生死,谁能越过此线一步,谁就能从本宫手下赢得性命!不过……”
斛明珠话锋一转,戟指应飞扬,话语中多出了一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背着一个半死的姑娘,你注定毫无机会,将她丢下,你独自一人,才有逃生的可能。”
话音未落,却闻破风剑声传来,一道剑气被应飞扬挥出。
天女凌心看着应飞扬的侧脸。,他的眼睛里有一股外露的戾气,,有不甘,有怒火,还有潜藏在最深处的仇恨,天女凌心不知何故竟感觉有点可怕。
就像荒野里饥饿的幼狼,要从数倍强大的对手身上咬下一块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