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出同时,忽然,整个昆仑山震荡不已,山体不安的摇动,积雪崩落,化作白色的洪流倾泻而下!
纪凤鸣感觉更是明显,他足下的阵法凭依天地灵脉而设,此时只觉地底灵脉被一只无形大手拽住,以一种无可抵御的宏力将周遭灵脉拉扯聚拢到一处!
震惊未止,却又生异象,但见万象天宫上空,竟凭空出现了一个巨鼎的虚像,覆压万象天宫重重殿阙!
巨鼎造型古朴苍凉,三足二耳,铜鼎上刻着日月江河,山川湖泊的繁饰花纹。一股恢宏浩瀚,苍桑古朴的气息从鼎上透出。
虽只是一个虚像,但却似有万钧之沉,当空一立,鼎镇山河!
地脉异动只是一瞬,就好像被巨鼎硬生生压住了,来的莫名,去的同样莫名。
但高手对决,一瞬之机便是变数!
地脉异动,纪凤鸣依循地脉而立的阵法一时失效,此时混沌囚笼如蛋壳破开,帝凌天一掌击破混沌,白色身影脱逸而出,掌中携裹一股万物凋亡的衰颓之气直击纪凤鸣,正是天道绝学天人五衰功!
近在咫尺的攻击,猝不及防的变数,纪凤鸣身形急退,欲拉开距离,同时指扇翻飞,冰墙,火幕,土障,金壁……重重屏障次第出现,欲当来敌。
但帝凌天如跗骨之蛆,紧追不舍,双掌批亢捣虚,招招精妙至极,在重重屏障还未成形前击在了脆弱最脆弱的一点,屏障竟无法阻他片刻,终于——
前面一个纪凤鸣中了天人五衰之气,身形瞬间变得乌黑肿胀,皮肉鼓起如涨满气的球,而后面一个纪凤鸣一抬手,一道劲力呼啸而出,正中前一个纪凤鸣!“还你!”
那个肿胀如球的纪凤鸣被劲力击得变了个向,返飞回围观的六道道众上空,随后轰然爆碎开来!污黑浓臭的血液漫天飞洒,如雨倾下!
但血雨溅射四面八方,六道恶灭道众又因惊慌失措逃得分散,帝凌天也难以周护所有人,一些道众身上已溅到血液,五衰之气可不分敌我,瞬间侵袭体内,伴随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嚎。又有二十几个人形“气球”膨胀而起!
但正在六道恶灭被天人五衰之气逼得手忙脚乱之际,纪凤鸣已凌空一转,化作火凤振翼离去!
却在此时,帝凌天突然心中一凛,天际云开浪涌,云外,一道浩瀚掌气磅礴而至,恍若流星天降,为纪凤鸣断后而来。
招未至,呼啸之劲已卷动风云,给人一种弥天盖地的错觉,帝凌天知晓来招非凡,亦饱提天人五衰之气,衰颓万物的掌力相迎而上,便闻轰然一声巨响,两股宏大气流交击,帝凌天为掌力所阻,身形一滞,从天而落,再抬头,纪凤鸣早已不见身影,而方才发掌暗助之人,更是自始至终没有露面。
而六道道众看着早无人影的空荡荡天空,面面相觑,却忍不住生出一种劫后余生之感……“那个煞星,终于走了……“
是日,纪凤鸣上昆仑,独挑六道,杀敌一百三十一,伤敌无算,血祭英灵后,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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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昆仑山的某处林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自天而落,人中龙凤降临,幽密丛林顿时增色。
纪凤鸣更是直接椅坐在树下,面色苍白,神情疲惫,独挑六道岂是易事,论真气的损耗他比慕紫轩严重百倍,此时听慕紫轩埋怨,呼出口浊气道:“憋太久了,忍不住……”
这理由倒另慕紫轩一时语塞,眼前旧友为了让师傅安心,让同门放心,总是摆出一副成熟稳重,淡然无争的大师兄模样,俨然就像是第二个卫无双,但慕紫轩却知晓,初识之时,那个一怒之下,不顾凶险,为素不相识之人追杀十二星相千里的少年,才是真正的纪凤鸣。此时只得撇撇嘴问道:“你没憋住,倒把我吓了一跳,看着帝凌天打你那一掌,我还以为来慢一步,只能为你收尸了呢!话说回来,那招是什么名堂?”
纪凤鸣平淡道:“哦,那个啊,那是分身化影之术,我从昆仑山万年冰层下得了一只百变虫,将它炼制成我的假身,便可一身双化,同时用两个身躯行动。”
纪凤鸣说罢又惋惜的摇了摇头,但惋惜过后,却也不见他介怀,反而轻轻一语揭过,道:“比起这个,方才的那阵异动更令我介意……慕大盟主,你见多识广,不知你有何看法?”
纪凤鸣与旧友独处,不必在像在同门面前那时端着大师兄的架子,此时语带调侃,将“慕大盟主”四字念得颇为嘲讽,但慕紫轩却坦然受之,反拍拍纪凤鸣肩膀道:“鸟叫儿你承认自己的见识浅薄,本见多识广的盟主指点你一二也无妨,在万象天宫上空浮现的大鼎虚像,看起来应该是传说中的禹王鼎,相传大禹治水时收九州之铁,铸造九鼎,象征帝皇权威,镇压九州地脉,此后九鼎便与龙脉地气息息相关。王朝天数未尽时,九鼎便镇压龙脉,锁住皇龙气运,保王朝山河稳固。王朝若天数已尽,九鼎应天数移位,形成新的龙脉,如此周而复始。这便是所谓的九鼎离,龙脉易,枭雄并起,王霸迭移。昆仑山是天地清气所钟之地,昆仑山下地脉中,藏着一个九鼎,这虽意外,但细想之后,便觉得也不足为奇。”
他说了一大串,纪凤鸣却只翻翻眼皮,不屑道:“九鼎之事又不是什么大秘密,我岂会不知,我问你的是净天祭坛,净天祭坛方才好像牵动了昆仑山地脉,使得天地之气向净天祭坛汇聚,这才引动昆仑山中的禹王鼎镇锁地脉。净天祭坛对六道恶灭有何意义?在万象天宫重建净天祭坛是何目的?净天祭坛能牵引天地之气,那用这些天地之气又能做些什么?”纪凤鸣眉头紧锁看着慕紫轩,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问出。
而慕紫轩两手一摊,一副光棍相,“你们万象天宫里建造的东西,你都不知,我如何知晓?”
纪凤鸣垂头扶额,无力道:“我错了,是我见识浅薄,识人不明,才会对你慕大盟主抱有希望……”
心中皆有疑问,但手中可用信息太少,推测一阵无果后,只得无奈放弃,慕紫轩又问道:“没用的话说了这么多,那此行目的呢,你可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