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姝和梅绍没有在夜晚的森林里瞎走或找路返回公路,而是被直升机找到并接回。
直升机是梅绍的,找他们的人是梅绍的保镖团队,这阵仗让韩姝对他的实际财力又有了进一步的感受。
看着灰头土脸,大伤没有,小刮小蹭不少的两个人,渚夏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该叹一声造孽,还是该庆幸两人又一次险中逃生。
她是因为在梅家大宅待着诸事不顺,才决定搬到庄园来散心,结果来了之后情况没有好转,好像还变得更坏了。
有的命大凭自己本事活下来,比如梅绍梅绮这对“兄妹”;有的命差死在各种事故里,比如华清子石宴澄森森这些晚辈;还有命中不溜的半死不活,比如梅允何这个倒霉家主。
糟心,哪儿哪儿都糟心。
渚夏不确定大家都这么想,还是只她有这种感觉。
她捧着蹲跪在脚踏软凳上韩姝的脸,仔细且久的打量那道伤疤,久到韩姝脖子都仰的酸了,梅绍也看不下去破天荒帮忙讲话:
“先让小绮消毒涂药吧,您盯的再久,伤也不会好。再说她的感冒还没好全,别拘着她了。”
韩姝表现得太生龙活虎,都让人忘记她昨晚高烧,今早爬起来还咳得要命的样子了。
渚夏这才松开韩姝,让她去忙。
韩姝没让医生兴师动众的倒腾,等他们折腾完说不定伤口都愈合了,自己搞了搞贴上防水贴,进浴室洗澡。
等她洗完出来,发现梅绍坐在窗边的大沙发上,脚步一顿,下意识合拢睡袍的领口。
梅绍不知从哪儿换了衣服,洗了浑身尘与土,整个人清爽慵懒,居家休闲款的衬衣最顶上三颗扣子没扣,袖子也卷了上去。
自己洗了这么久吗?韩姝疑惑,他已经回白房子一趟再过来了?
她出来前,梅绍靠着沙发撑着额头闭眼休息,被浴室门打开的动静吵醒,睁眼看到她合着衣领戒备地看他,像竖着毛对闯进窝里意图不轨的鬣狗龇牙咆哮的小老虎。
“不用那么敌意满满,我也累了,不会对你做什么。”梅绍没挪窝,换了个姿势,“没有让你今晚也发烧的打算。”
“那你来干嘛?”
“亲嘴。”他说,“不是说好了两个小时亲一次?”
“……”韩姝无语的翻了个超大的白眼,“谁和你约好了?你喜欢待,那就在沙发上生根发芽发烂发臭。”
她打着哈欠,仰面往床上一摔,本想给久明发几条消息,外人在的话就不方便了。
新换的床和她在上一个住处是同款,躺着比之前那个漏阴风的古董床舒服多了,被褥也软乎,躺下时感觉融进了一汪暖烘烘的太阳里,隔离了古堡的冷冰冰阴森森。
梅绍看她倒下去就嵌进床里了,连个身都没翻,一截小腿搭在床沿边,从睡袍开叉边缘支出来,白嫩得捏一把就会化开,一只手搭在小腹上,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自己哄睡自己,吹干的长发在细麻质感的床单上铺开一大片,空气里全是洗发香波甜甜的味道,氤氲着恬淡的睡意。
床垫陷下去一些,散着热意的身体靠过来,两根手指从脸颊边抚过。
她好像已经快睡着了,睁眼时满是困意和水汽。
“睡这么快?”
韩姝缓慢地翻个身躲开他的手,迷蒙地说:“好困的……”
梅绍轻轻摩挲她的脖子,“被子也不盖好,不怕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