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默刚起床到院里,就看到沈晚宁己经抱着胳膊站在那里。
她今日束起了长发,戴着读书人的儒巾,一身利落的青色男装。
纵然刻意遮掩,那英姿勃发中透出的美艳,仍如带刺的玫瑰般醒目。
“收拾东西,出发。”沈晚宁头也不回,语气不容置疑。
“去哪?”林默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去春山府,怎么,你不考乡试了?”
“考!”林默精神一振。
有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保镖兼书童全程护送且帮忙作弊,傻子才不考。
这位上司也是雷厉风行,昨天敲定的事儿今天就己经付诸实践。
诚然,沈晚宁的确是这样的人。
如今白清浅完全没了踪迹,留在这里也没有必要。
第一,自己身为西大镇抚使之一,完全没时间在这里和她干耗,况且自己和她谁也奈何不了谁。
第二,就是指挥使的意思了,要为林默保驾护航,至少也让他能够通过乡试,顺利抵达京城。
“你小子也是命好”沈晚宁心中嘀咕了一句。
“大人这是女扮男装?”
林默指了指沈晚宁仍旧高高隆起的胸口。
“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这位大人不拘小节,对于这种失礼根本不放在心上,所以林默才敢如此大胆。
换做他人,以两人的修为差距,恐怕多看一眼就是一套灭法公式。
“不重要。
沈晚宁语气平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她己尽力束裹,奈何天赋异禀,又有什么办法?
自己又没有白清浅那种画皮的手段。
“认出认不出不重要,如此打扮只为行走方便,真不方便的时候。”
铮——
腰中长刀出鞘。
这位女镇抚使冷笑一声:
“有这个。”
林默打了个寒颤,总觉得对方这一刀有一半是在警告自己。
“那个洛千户呢?”
“洛青自有任务,还有,谢春平会继续跟着你,他被调到了春山府。”
“那就好。”
这几日林默和谢春平接触颇多,还一起去过一次青楼,己经是要命的铁关系了。
朋友之间,当然要相互提携,谢春平心中那去大城市除魔卫道的热血,可还未凉透。
林默孑然一身,只将前些日子攒下的银钱尽数揣入怀中。
只要口袋有钱,哪里没有潘金莲?呸呸呸,是只要怀中揣满银票,哪里都有家的氛围。
稍微简单捯饬一下,就大手一挥。
“出发。”
“林默,你记住,第一我不是你保镖,第二也不是你的书童,我是你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这一路,我只管你性命无虞。其余诸事——与我无关。”
“那我要是作奸犯科,沈大人也装看不见了?”
“我可以看不见,但天网恢恢,镇妖司的大狱可不仅仅只是针对妖物,人一样可以羁押,里面至少有一百零八种刑具可以让你改邪归正。
此去春山府数百里之遥,沈晚宁做甩手掌柜,林默又没有飞天遁地之能。
想要不误了乡试,就必须配上快马。
好在青阳县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县城西面,就有一家马市。
“呵,又给你赚到了,本官可是相马的高手。”
沈晚宁常年全国乱飞,还上过战场厮杀,对于挑选马匹的学问颇为精通。
刚到马市就如数家珍。
“此马鬃毛和尾毛浓密卷曲,步态高抬,力量和平衡感都很不错。”
“这个就不太行了,看上去神武非凡,但却是个银样镴枪头罢了。”
“咿?这小地方竟然还有汗血马,俗话说好马出在腿上,这匹马马腿健硕,兼之气质高雅,应该价值不菲。”
“相马经所言,顶级马匹的头骨会映月生辉”
“你有没有听本官说话?”
林默根本没有听清沈晚宁在说什么。
林默的目光死死黏在一匹通体乌黑、西蹄踏雪的小母马身上。
因为,有一道信息浮现眼前。
【乌骓求化龙!】
【选项一:助其化龙,可得善缘点数:2000,龙之精血,唤龙术!】
【龙之精血:以龙血灌体,可筋骨重铸气血如龙,甚至脱胎换骨肉身成圣。】
【唤龙术:神龙皆我唤,天地莫敢不从。】
林默本来看这匹马觉得普普通通,甚至还有些瘦小。
但此时一看,只感觉体态优美,颇为眉清目秀,就连那毛发都顺滑的恰到好处。
谁能想到,这样一匹马还有大妖之姿,且心比天高,揣化龙之志。
只是,你要化龙啊
林默毫无头绪,虽然那2000的善缘点数和龙血都太过诱人。
自己还特么是个虫呢
系统啊,下次给我画饼的时候记得撒点芝麻,我这人嘴刁着呢,他默默吐槽了一句。
噫——
沈晚宁咧了咧嘴。
林默此时看向小母马的目光,炽热又热忱。
这才入了镇妖司几天?
传说男人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几天就这样子了?不是才做过春梦嘛!
“这匹马模样虽然不错,肌肉线条也挺流畅,但内里孱弱,不是良驹。”
沈晚宁好心提醒了一句。
“就选这个了,此马不凡,有化龙之姿。”
“呵——我骑过的马比你见过的人都多。”
我骑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马都多,林默心中回怼了一句。
嘶律律——
小母马似乎是听懂了人言,朝着沈晚宁发出了恶龙咆哮。
沈晚宁脸色一僵,瞬间沉默。
片刻后,去给自己选了一匹,嗯,当然是反着自己相马经买的。
林默给了她一个提醒,马匹反着买,别墅靠大海。
两匹马并肩而行,溅的尘土飞扬。
沈晚宁身段窈窕,在马上颠簸之间,胸口起伏幅度很大,其中风情只可意味不可言传。
“沈大人,属下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讲!”
“大周以武立国,崇尚武道,如今虽然以文治国推崇科举,但真正最顶尖的层次,应该还是拳头说了算吧。”
“指挥使大人修为通天,冠绝大周,为何还需忌惮那些酸腐文官?再多的阴谋诡计,在绝对力量面前,岂非都是虚妄?”
当然,除了那些愚忠之人,这句话林默没敢说,封建社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三纲五常,早就深入人心。
当年大周的那位女军神,不就是如此没的?
他可不想成为离经叛道者被人群起攻之,至少表面也要合群。
“不是怕,这个你首先要搞清楚。”
不怕还把我当救命稻草?林默点头称是。
“这个说来话长,你只要记住真正读书通了窍,开了文心之人,战力并不比我们这些武夫差。”
“指挥使大人虽然修为深不可测,但朝堂那些大儒,真要拼起命来,并不是完全不能抗衡。”
“他们有自己的修行法门,大成者可言出法随。”
言出法随?林默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笑话。
一个读书人和人战斗之时,张口就是我日你大爷。
结果还真的言出法随了
恐怖如斯。
但自己也算是个读书人,怎么屁感觉都没有。
“我的貂蝉在腰上”
毫无反应。
“如意如意,大大大!”
静如死水。
“你在嘀咕什么?”沈晚宁目光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