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夜晚来得很快，太阳一落山，温度便骤降至冰点。
新兵营的铁皮宿舍里没有暖气，只有薄薄一层隔热材料，冷得像冰窖。
幻曜辰躺在硬板床上，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牙齿打颤声，盯着天花板上不断晃动的阴影——那是了望塔的探照灯扫过的痕迹。
幻曜辰没再接话。
宿舍门突然被踹开，教官的金属义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熄灯后说话，全体俯卧撑两百个！\"
哀嚎声中，幻曜辰第一个翻身下床，动作利落地开始做。他的速度极快，手臂肌肉线条在月光下如同精密的机械，连呼吸节奏都没乱。
做到第一百五十个时，其他人已经瘫在地上像死鱼一样喘粗气。
这是变相的惩罚，意味着他今晚别想睡了。
当宿舍重新恢复寂静，他靠在窗边，看着戈壁滩上盘旋的沙尘暴。
远处传来某种野兽的嚎叫——可能是变异的沙漠胶狼，也可能是训练营放的录音，用来测试新兵的心理素质。
凌晨三点五十分，幻曜辰挨个踹醒室友：\"起床了，菜鸟们。\"
众人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时，发现自己的作战靴已经被整齐地摆好，水壶灌满了温水——这疯子居然趁夜摸遍了所有人的装备。
幻曜辰正用匕首削着苹果，果皮连成长长一条垂到地上：\"放心，我对你们的臭袜子没兴趣。\"
晨训比想象中更残酷。
教官不知从哪弄来十几只训练用机械胶兽，这些黏糊糊的金属生物会模仿真实胶兽的攻击模式，专门往人脸上扑。
幻曜辰看着新兵们鬼哭狼嚎地撕扯脸上的机械胶体，突然觉得有些无聊。
当一只胶兽朝他扑来时，他随手抄起水壶泼了过去——液体接触胶体的瞬间，那玩意儿居然抽搐着掉在地上不动了。
全场寂静。
教官大步走来，捡起瘫痪的机械胶兽：\"你泼的什么？\"
教官的表情像是同时看到了天才和疯子：\"真是够了，这个是机器，碰水会坏的。\"
当晚的战术分析课上，投影屏播放着胶兽袭击的实况录像。
课程结束后，幻曜辰被单独留下。
教官扔给他一个密封袋，里面是半块被腐蚀的铭牌，隐约能看出\"序列78\"的字样。
夜风卷着沙粒拍打窗户，幻曜辰突然笑了：\"所以您觉得？\"
幻曜辰走出战术室，戈壁的夜风卷着沙砾拍打在脸上。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教官那套心理施压的把戏，对他来说简直幼稚得可笑。
真正的生死战场，远比这些编造的故事残酷百倍。相比之下，胶兽吃人算什么？
他踢了踢脚边的碎石，抬头望向星空。
与此同时，教官休息室的监控屏幕前，七八个教官围坐在一起，中间的立体投影正反复播放着幻曜辰白天的训练录像。
众人沉默。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老教官慢悠悠地掏出一个古旧的怀表，表盖上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七年前，序列78小队北斗接的那个秘密任务，你们还记得吧？\"
铁龙突然一拳砸在桌上，合金桌面凹陷下去：\"都闭嘴！明天开始，给他加测极限耐力训练。\"
老教官把怀表收回口袋，声音突然变得疲惫：\"你们最好祈祷他不是否则这届新兵，能活下来一半就不错了。\"
监控画面里，幻曜辰正仰头看着星空，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