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的景象,在嗡鸣响起的瞬间,开始……崩溃!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崩塌、碎裂。
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仿佛构成这片“世界”的基础规则、底层信息,被某种更高位格、更加“绝对”的存在,强行……覆盖、改写、乃至……抹除!
铅灰色的辐射云层,如同被橡皮擦擦去的铅笔画,无声无息地消失。
倒塌的摩天大楼、扭曲的车辆残骸、焦黑的土地、飘散的尘埃……所有废墟的景象,都开始扭曲、淡化、溶解,化作无数闪烁着微光的、无法理解的、如同破碎梦境般的彩色光点,然后被一股无形的、浩瀚的力量,蛮横地“推”开、清场!
一个崭新的、无法用言语准确描述的、纯粹由“概念”和“法则”构成的……“领域”,以那道金色龙影的爪尖为原点,如同滴入清水的浓墨,又如同在空白画布上骤然泼洒开的、最纯粹的金色颜料,以无可阻挡、不容置疑的姿态,瞬间扩张、弥漫、笼罩了以幻曜辰为中心的、方圆数百米的一切空间!
天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垠的、纯粹到令人心悸的、仿佛由熔化的黄金和燃烧的恒星光辉共同铸就的……金色苍穹!
苍穹之中,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数流淌、旋转、交织的、蕴含着“锋锐”、“不朽”、“破灭”、“永恒”等至高法则意蕴的、复杂到极致的暗金色符文与纹路,如同有生命般缓缓脉动,每一次脉动,都带来一股令人灵魂冻结的、仿佛能将万物都“切割”、“裁决”的恐怖威压!
大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滑如镜、却坚硬到仿佛能承载宇宙重量的、同样呈现出纯粹金色的、无边无际的平面!
平面之上,倒映着苍穹中那些流淌的法则纹路,如同另一个平行的、颠倒的金色世界。
空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稠、沉重、仿佛液态黄金般的、充斥着无尽锋锐与不朽气息的……“介质”!
呼吸一口,都感觉有无形的、冰冷而锋利的“刀子”,顺着气管涌入肺部,带来灼烧般的刺痛和一种被“禁锢”的恐怖感觉!
温度、声音、光线、方向、时间感……所有属于“正常世界”的感知,在这里,都被彻底扭曲、覆盖、乃至……剥夺!
“这里,是“金”的领域!”
“是“锋锐”的国度!”
“是“不朽”的殿堂!”
“是……本座的……道场!”
仅仅是被这领域边缘的气息扫到,远处的虎昭、久绮梦、无锡三人,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那无处不在的锋锐与不朽气息切割、凝固、同化成这片金色世界的一部分!
他们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缚,连思维都变得迟滞、凝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片纯粹金色的、令人绝望的“领域”,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将废墟中央那个浑身浴血的身影,彻底……吞没!
而处于领域最中心、承受着全部威压的幻曜辰——
在那金色领域展开、将他吞噬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纯粹的金色!
视觉、听觉、嗅觉、触觉……所有的感官,都在瞬间被那无孔不入的、冰冷而锋利的金色光辉所充斥、所切割、所覆盖!
他仿佛赤身裸体,被投入了一片由亿万柄最锋利的、燃烧着不朽之火的黄金神剑构成的海洋!
“呃……啊——!!!”
幻曜辰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不似人声的嘶吼!
他全身的伤口瞬间崩裂,更多的鲜血涌出,却在离开身体的瞬间,就被周围那粘稠的、锋锐的金色“介质”冻结、切割、化作细碎的金红色冰晶,然后被无形的力量“抹除”!
他体内的龙元,在这恐怖领域的压制下,如同被冻住的河流,运转迟滞到了极点!
那残破的龙魂,更是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哀鸣!
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本身,都在这片金色领域中,变得模糊、脆弱、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至高无上的“法则”所否定、所“裁决”、所……彻底湮灭!
(这就是……伪神级巅峰的领域……)
(果然……天差地别……)
(但是……)
在这几乎要将他灵魂都碾碎的极致痛苦与压迫中,幻曜辰那布满血丝、瞳孔几乎要涣散的暗金色眼眸深处,那抹疯狂的、不肯熄灭的火焰,却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死死地……燃烧着!
他颤抖着、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抬起了那双早已血肉模糊、骨头碎裂的手,交叉挡在胸前,做出了一个极其简陋、却又带着某种不屈意味的……防御姿态。
鲜血,顺着他颤抖的手臂,滴落在脚下那片光滑如镜、倒映着苍穹金色符文、坚硬无比的金色“大地”上,发出“嗤嗤”的、仿佛冷水滴入滚油般的声响,瞬间就被蒸发、净化,不留一丝痕迹。
他仰起头,染血的脸庞扭曲着,对着那片无垠的、流淌着法则纹路的金色苍穹,对着苍穹之下、那依旧背负双手、平静漠然地俯视着他的、璀璨夺目的金色龙影,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丝微弱、却依旧清晰可辨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声音:
“来……吧……”
幻曜辰猛地瞪大了眼睛!布满血丝的暗金色竖瞳中,那即将涣散的光芒,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重新凝聚、燃烧、爆发出一种近乎回光返照般的、刺目的锐利!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仿佛野兽垂死挣扎般的咆哮,从他几乎被压碎的喉咙中,硬生生挤了出来!伴随着这声咆哮——
“嗡——!!!”
一股截然不同的、并非源自他此刻虚弱龙躯和破碎龙魂的、更加古老、更加浩瀚、更加……“绝对”的法则波动,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猛地从他身体内部、从他龙魂最深处、从某个与他意识紧密相连、却又似乎独立存在的、神秘的维度……轰然爆发!
这法则波动,并非“金”的锋锐不朽,也非“空间”的切割折叠,更非“时间”的加速迟滞。
而是一种……更加本源、更加霸道、更加不容置疑的……法则之力。
当这股浩瀚的法则波动爆发的瞬间,以幻曜辰为中心,他周身那粘稠沉重、充斥着无尽锋锐与不朽气息的、液态黄金般的金色“介质”,竟然……猛地一滞!
那些流淌、切割的无形法则之力,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却绝对“坚固”与“静止”的墙壁,瞬间变得迟滞、混乱、甚至……开始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如同镜面破裂般的……裂纹?!
不,不是墙壁。
是一种……领域!
一种同样由法则构成,却与金色领域那霸道凌厉、唯我独尊的气息截然不同的……
“禁止领域”!
(好样的莱恩!)
只见幻曜辰的身体周围,方圆数米之内,那纯粹金色的苍穹、大地、介质……一切属于“无敌”领域的景象,都如同被投入了“静止”的染料,瞬间染上了一层朦胧的、仿佛时间与空间都失去了意义的、灰白色的、死寂的“光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