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脸颊滑落。
秦轩辕的动作极其迅速，指尖的黑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将重瞳与姬长空的神魂烙印完整剥离。
整个过程不过三息，却让姬长空经历了比死亡更恐怖的折磨。
下一刻！
那只染血的右眼重瞳，被完整取出，悬浮在秦轩辕掌心。
眼球依旧鲜活，瞳孔中的重瞳纹路缓缓旋转，散发着微弱却纯粹的本源之力。
而姬长空右眼只剩空洞的血窟窿，鲜血汩汩涌出。
他瘫倒在地，身体因剧痛和虚弱而不停翻滚，嘴里发出痛苦凄厉的哀嚎。
秦轩辕看都没看他，而是专注地凝视着掌中重瞳。
“终于，得到了。”
他喃喃自语！
随后抬起自己的右手，指尖金芒一闪，竟直接将自己的右眼挖了出来！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然后，他将姬长空的那只重瞳，按进了自己空荡荡的右眼眶中。
“呃……”
秦轩辕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重瞳入眼的瞬间，一股狂暴无比的力量在他眼眶中炸开，仿佛要将他整个头颅撑爆。
两种截然不同的血脉之力开始激烈冲突！
但秦轩辕早有准备。
他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周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
这些符文如同锁链般缠绕向他的右眼，强行镇压重瞳的反噬，并开始缓慢地将两种力量融合。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
结界内的时间仿佛被拉长，只有秦轩辕周身不断明灭的符文，以及他时而痛苦时而狂喜的神情变化。
终于，他缓缓睁开眼睛。
左眼依旧漆黑如渊。
右眼那只重瞳，已经彻底与他融合。
瞳孔深处，两个重叠的世界重新开始旋转，但原本神圣的金色光辉中，却掺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
一种诡异而强大的气息，从秦轩辕身上散发出来。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右眼重瞳扫过结界。
目光所及，结界内的空间结构竟清晰无比地呈现在他脑海中，甚至能看见时间流逝的细微痕迹。
“这就是重瞳的力量么？”
秦轩辕低声喃喃，嘴角勾起一抹邪异的笑容！
“果然美妙！”
随后，他看向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姬长空。
此时的姬长空，双眼空洞，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与废人无异。
“恨吗？”
“想复仇吗？”
秦轩辕走到他面前说道。
姬长空艰难抬起头，空洞的双眸死死瞪着他，恨声说道：“秦轩辕，你不得好死！”
原来秦轩辕逆转时空并不是真的为了救他，而是为了得到他那一只重瞳！
滔天恨意充斥着姬长空的脑海，但更多的是一种彻底的绝望！
“你就这样诅咒你的救命恩人吗？”
秦轩辕咧嘴，脸上浮现出计谋得逞，一切尽在掌控的笑容。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
姬长空瞳孔一缩。
下一刻，秦轩辕的掌心中，那滴漆黑血珠静静悬浮，表面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
姬长空虽然看不到那滴血，但本能地感受到一股极端不祥的气息。
那黑血中蕴含的，是某种古老、阴冷、与生灵截然相反的力量。
“那是什么东西？”
姬长空语气明显带着忌惮地问道。
“这是一滴僵神祖血，是我耗费不小的代价才得到的。”
“僵神，乃尸中至祖，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吞了它，我再以秘法将你炼制成僵祖之身，届时，你将肉身成神，万法不侵，什么天道规则，什么轮回劫数，都奈何不了你！”
秦轩辕的声音充满诱惑地说道。
“僵神祖血？”
姬长空嘶哑重复，空洞的左眼眶还在渗血。
“你……你想将我炼制成尸傀？”
姬长空浑身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
“尸傀？”
秦轩辕轻笑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
“那等低劣之物，岂配得上你姬族重瞳者的身份？”
“而且我并不会磨灭你的神魂记忆，你只听命于我一个人，待你成就僵祖之日，天上地下，何人不可杀？”
秦轩辕的笑容愈发深邃。
“更何况，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么？”
最后一句话，如冰锥刺入姬长空心脏。
他缓缓低头。
恨吗？
恨至极点！
可正如秦轩辕所说，他别无选择。
要么就此陨落，神魂消散，一切成空。
要么，吞下这滴僵神祖血，换取将来一丝复仇的机会。
“呵呵……呵呵……”
姬长空喉咙里发出凄厉的嘶吼，空洞的双眸泛着诡异的黑光，最后凝聚成一种癫狂的决绝。
“好，我吞！”
他猛地抬头，张开嘴。
秦轩辕笑意更浓，指尖轻弹。
那滴漆黑血珠划出一道弧线，精准落入姬长空口中。
血珠入喉的瞬间！
“轰！”
姬长空浑身剧震，如同被亿万雷霆同时击中！
那不是普通的力量侵入，而是一种野蛮噬血的掠夺！
僵神祖血如同一头苏醒的远古凶兽，在他体内骤然炸开，化作亿万缕黑气，疯狂钻入他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脉、每一滴骨髓！
更恐怖的是，这些黑气疯狂吞噬他体内的姬族血脉！
“啊——”
姬长空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在地上疯狂抽搐翻滚。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源于远古姬族的至强血脉，正被黑气野蛮地吞噬炼化！
原本尊贵的血脉之力，此刻如同遇到天敌，节节败退，被染上漆黑之色。
“不……我的血脉……这是……怎么回事？”
姬长空在神魂中嘶吼。
秦轩辕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右眼重瞳微微发光，清晰映照出姬长空体内发生的一切。
“别抵抗！”
秦轩辕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僵神祖血乃上古僵族始祖本源所凝，唯有吞噬你原有血脉，才能与你神魂彻底融合，若你强行抗拒，只会神魂溃散，沦为真正的死物。”
姬长空咬牙，强忍剧痛，任由那股力量在体内肆虐。
与此同时，他的神魂深处，一股陌生而古老的记忆碎片开始浮现。
那是无尽尸山血海，是万界坟场，是僵神屠杀万物生灵的恐怖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