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硝烟裂颅
三头食尸鬼浑身插满箭矢，却仍以扭曲的姿态冲到墙根利。
爪疯狂抓挠石砖，腐臭的涎水顺着城墙淌下。
两只孽鬼则象疯猴般攀住墙缝，獠牙啃咬砖石，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最骇人的是一头水鬼——它肿胀的腹部被射穿，流出腥黄的脓液，却仍用蹼掌拍击城门。
箭矢破空的尖啸声尚未散尽，士兵们已冷着脸执行战场清理。
钢臂手弩在杠杆辅助下发出机械的咔嗒声，随后弩箭精准点射目标没有欢呼，甚至没有喘息。
沾血的弩机再次被绷紧，所有视线都死死咬住百米外的雪地。
雪白的土壤上，新的阴影正在蠕动。
三两只，十几只————
腐烂的轮廓从地平线渗出，象永不干涸的脓疮里再度渗出的污血。
托马斯的脸色越发阴沉。
自十二月起，这群怪物便如潮水般永无止境地涌来一杀完一批，又来一批1
他的目光扫向城墙脚下，那里早已堆积起层层叠叠的腐烂尸骸。
最初，他们还能趁着战斗间隙打开城门清理尸体。
可如今————怪物的攻势一波紧接一波，连喘息的机会都不再给予。
好在领主大人未雨绸缪，储备了海量箭矢。
每个士兵还都而外配给了两把钢臂手弩，用作轮换。
远处的地平在线，扭曲的黑影再度浮现。
随着时间的流逝，聚集到50几头的数量后，又向着城墙冲锋。
托马斯不再怒吼，而是狼狠吹响铁口哨。
尖锐的哨音撕裂寒风，城墙上的士兵们默契地抬起手弩射击、换弩、再射击！
动作行云流水，甚至无需确认战果。
当洛斯在峡谷途中时，看到了带着奴隶和农奴撤离峡谷的老汤姆。
他想起了老汤姆现在应该是带领奴隶和农奴扩建城墙。
当最后一头怪物倒下时，洛斯才驾驶着马车赶到城墙边。
他爬上城墙后，用锐利的目光扫过墙下堆积如山的尸骸。
几百具腐尸散发着恶臭，在雪地上形成一片腐烂的沼泽。
洛斯快步来到托马斯身边，沉声问道：“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托马斯语速飞快的回答：“自十二月初起，起初一波袭击不过十几只，但十天过去”
他指向远处新浮现的黑影，“现在已超五十只。”
洛斯深吸一口气，白雾在唇边凝结。
这就是贝拉轻描淡写说的“怪物的数量会异常的增多？”
为什么是一波接着一波？
观察塔上尖锐的哨声突然响起——新一波的怪物又开始聚集。
托马斯顾不上多言，转身奔向战位，怒吼着下达准备射击的命令。
城墙上，弩机齿轮上弦的咔嗒声再度连成一片。
洛斯简单的判断城墙与怪物的距离后说道：“马克，你跟我来！”
他和马克配合，操作投石机。
刚制成的铁球炸药来到城墙后的投石机上，被洛斯点燃引线。
随着马克拉下操作杠，铁球炸药在杠杆的作用下，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在怪物群上。
一道蓝白厉闪划破峡谷，爆鸣声如巨龙咆哮。
城墙上的众人见到这一场景，皆目定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铁球外壳在高温中碎裂，化为无数灼热的金属碎片，将20米以内的食尸鬼躯体直接洞穿。
爆炸散开的硫磺毒烟灌入水鬼的鳃缝。
让这些湿黏的生物剧烈痉孪，吐出腐臭的内脏碎块。
未被直接命中的孽鬼同样未能幸免。
冲击波掀翻了它们的身体，同时震碎内脏。
洛斯和马克快步来到城墙上，发现外面雪地上的怪物全部死亡！
然而托马斯却瞪大了双眼，发现了另一条重要的信息：怪物的身影竟然没有立刻浮现。
他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立即喝令士兵清理战场，回收箭矢。
自己则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洛斯身旁，解释刚发现的消息。
“领主大人，我发现只要提前摧毁怪物们的聚集，就可以终止怪物接连不断的出现。”
他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指着远处仍在燃烧的焦黑雪坑。
“那铁球究竟是什么武器？威力简直————”
洛斯心中若有所思，收回望向雪原的视线，对着托马斯解释道：“铁球炸弹。”
“引爆半径五米，破片杀伤范围二十米，内核温度两千度————”
他顿了顿，看着托马斯逐渐发亮的眼睛，“刚好够引燃孽鬼的油脂，让它们自焚。”
托马斯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已经看到成排怪物在火海中哀嚎的景象。
“我们还有多少这样的铁球炸弹？”
他声音发颤，脑海中已浮现出用五十枚一不，哪怕三十枚就能构筑死亡防线的画面。
洛斯看出了托马斯心中所想，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十五枚，原材料不够————”
厕所收集到的硝石粉末，还是他特意命人收集的。
品质劣质、数量稀少，光是提纯就耗尽了他的耐心。
托马斯沉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疲惫：连领主大人都没办法————
洛斯扶着冰冷的垛口，目光扫过城外搬运尸体的士兵。
他忽然开口道：“高文训练的新兵会来支持，由你带领着士兵，去提前摧毁怪物群的聚集，否则再多的箭矢也不够。”
托马斯带着一个中队，也就五十人。
五十个士兵分散在百米城墙，稀薄得象撒在面包上的盐粒。
还好他之前扩招士兵，让高文训练了一批新兵，现在能发挥出作用。
托马斯点了点头，应道：“我明白了，这个新的发现，会给我们争取到来之不易的喘息。”
虽然是只训练十五天的新兵，但是总好过握不住武器的农奴。
别的不说，每个士兵配一名后勤来给手弩上弦，也能缩短射击间隔。
当最后一只怪物的哀嚎消失在峡谷，老汤姆跌跌撞撞冲上城墙。
怪物的腐臭味让他恶心害怕，却不曾挪开脚步：“领主大人，城墙的扩建还要继续进行吗？”
洛斯低下头，踩了踩脚下的夯土，问道：“现在城墙几迈克尔了？”
老汤姆脱口而出：“领主大人，八米！”
扩建城墙都得等到怪物袭击结束后，严重干扰了施工的进度。
洛斯在心中快速的计算着日期。
现在是十二月十日，从十一月二十五日开始扩建。
能在怪物的骚扰中，用十五天的时间扩高城墙两米，这已是老汤姆尽了力。
洛斯心中叹息一声，随后说道：“够了，老汤姆。怪物不会给我们时间。”
“接下来你去————”话音戛然而止。
洛斯突然感到精神恍惚，身形一个跟跄，下意识扶住面前的垛口。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锥在颅内生长，一股强烈的刺痛在脑海中盘旋。
精神上的负担越来越重了，不过这负担到底是什么？！
托马斯的心脏猛地一沉，像头受惊的战马般冲上前去，慌的喊道：“领主大人！”
哪怕之前的怪物群都没能让他失措。
然而现在托马斯却慌得不行，全身上下渗出冷汗。
黑石镇没有领主大人的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洛斯缓过神来，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现在我做如下部署，托马斯和马克，你们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