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龙和柳玉灵二人打坐在租赁的临时乙七号洞府中。
临时洞府十日的租期转眼即至。
当禁制令牌上的微光彻底黯淡下去时，
林羽龙和柳玉灵同时睁开了眼睛。
洞府内原本就不算浓郁的灵气已近乎枯竭。
“该去赚取灵石了。”
林羽龙站起身，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
他们身上的灵石，在支付了洞府租金，
和购买了一份简陋的南疆地图后，已所剩无几。
两人再次来到坊市那处发布任务的广场。
与几日前初来时不同，他们不再漫无目的地观望，
而是直接走向那些标注着“即时结算”、“报酬灵石”的任务栏。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们一击。
报酬稍显丰厚的任务，要么要求对南疆地域极其熟悉，
要么就需要特殊的技艺，如炼丹、炼器，
这些任务旁往往迅速围满了人，竞争激烈。
而剩下的大多数，要么是耗时漫长的看守、培育任务，
要么就是风险极高的猎杀凶兽、探索未知区域。
他们像大多数底层散修一样，
在任务栏前徘徊，仔细甄别着每一个可能的机会，
体会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窘迫，在宗门时，
何曾需要为区区几块下品灵石如此斤斤计较？
最终，一个任务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护送陈家商队穿越毒瘴林，前往黑山坳。
招募筑基期以上护卫两名，
报酬每人三十下品灵石，即刻出发。”
报酬很低。
穿越毒瘴林往返至少需五日，平均每日才六块下品灵石，尚不及甲等洞府一日的租金。
而且，护送的是凡人商队？
这在他们过去的认知里，几乎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师兄，这怎么办？”
柳玉灵微微蹙眉，显然也觉得这任务有些鸡肋。
林羽龙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眼神麻木、
为了一两个任务争得面红耳赤的散修，
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干瘪的储物袋，沉声道：
“聊胜于无。至少能让我们对南疆的地形，
和风险有个直观了解。走吧。”
在广场角落找到任务发布人，一个穿着绸缎、满面风霜的中年管事。
那管事见林羽龙二人气度不凡，
远胜寻常散修，先是惊喜，但察觉到，
他们身上那股与南疆格格不入的“生涩”气息后，热情便减了几分，
只是公事公办地登记了姓名（自然是化名），
便领着他们前往坊市出口与商队汇合。
商队规模不大，十几辆驮兽拉着的货车，
装载着布匹、盐铁等寻常货物。
除了林羽龙二人，商队还雇佣了另外三名散修护卫，
都是筑基初期修为，眼神警惕中带着几分油滑，
显然是在底层摸爬滚打已久的。
为首的护卫队长是个脸上带疤的汉子，
打量了林羽龙和柳玉灵几眼，瓮声瓮气地道：
“新来的？毒瘴林里可不比坊市，跟紧了，
别乱碰东西，出了事自己担着。”
语气算不上友好，带着老鸟对新人的轻视。
林羽龙只是淡淡点头，并未多言。
柳玉灵更是连眼神都未多给一个。
商队启程。离开坊市防护阵法的范围，
南疆荒莽原始的气息扑面而来。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
腐叶和某种奇异花草混合的气味。
毒瘴林名副其实，林间常年笼罩着淡紫色的雾气。
这瘴气对修士虽不致命，但长时间吸入 ，
也会侵蚀灵力，让人心神烦闷。
商队凡人皆口含解毒草，林羽龙和柳玉灵也需分出一丝灵力护住周身。
路途枯燥且缓慢。
三名老护卫显然对此路极为熟悉，
总能提前避开一些潜在的危险区域，
如某些毒虫巢穴或是沼泽陷阱。
他们之间的配合也颇为默契，几乎无需言语。
相比之下，林羽龙和柳玉灵显得有些“多余”。
他们强大的神念在此地并无太多用武之地，
因为危险往往来自于最细微的环境变化，
而非强大的生灵。
那名疤脸队长偶尔投来的目光，
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意味。
途中只遭遇了一次小规模袭击，来自一群不过炼气期实力的“腐木狼”。
三名老护卫甚至没让林羽龙二人出手，
便熟练地结阵将狼群驱散。
“两位，不是俺说，看你们样子，
以前怕是没干过这跑腿护送的活计吧？”
休息时，一名略显瘦小的护卫凑过来，
咧嘴笑道，露出满口黄牙说道：
“这南疆地界，光有修为可不够，
得懂这里的‘规矩’，认得这里的‘朋友’。”
他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和周围那些看似无害的草木。
柳玉灵沉默不语。
林羽龙则平静回应：
“确是如此，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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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并无多少被轻视的恼怒，反而更加清晰地认识到，
脱离了宗门光环和优越的修炼环境，
在这片残酷的土地上，他们引以为傲的修为，
并不能直接转化为生存的优势。
这是一种全新的、更为直接的磨练。
五日后，商队安全抵达黑山坳。
接过管事递来的六十块下品灵石时，
林羽龙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廉价”。
这是他们用五日时间，消耗灵力抵御瘴气，换来的微薄回报。
返回青棘坊市的路上，两人都显得有些沉默。
“师兄，若一直如此？”
柳玉灵轻声开口，后面的话没有说尽，
但意思很明显。
靠这样的任务积攒穿越南疆、返回东域的灵石，无异于痴人说梦。
林羽龙望向坊市那在暮色中亮起微弱光芒的轮廓，眼神锐利：
“我们确实需要改变方式了。不能再像无头苍蝇一样。”
这一次，他不再犹豫，回到坊市后，
直接走向了广场边缘那些更为隐蔽，
通常由个人发布，报酬和风险也更高的任务点。
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张略显破旧的兽皮卷上。
“清理坊市西南百里外，废弃赤铁矿洞内滋生的‘蚀金鼠群’。
要求彻底清除，按击杀数量及鼠王晶核结算报酬。
警告：鼠群规模不明，矿洞结构复杂，
曾有筑基同僚在其中失踪。”
风险高，报酬浮动，但至少，看到了凭实力快速获取灵石的希望。
“接这个。”
林羽龙的声音斩钉截铁。
这一次，柳玉灵没有再提出异议，
她的眼中，也燃起了同样的火焰。
林羽龙和柳玉灵暂时无法返回宗门，
也无法得到修炼资源支持，只能在现环境中进行努力拼搏，才能搏出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