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明鉴!贫僧报案!恳请大人为贫僧做主啊!”
“淮阴侯楚奕,他无故挟持、殴打贫僧致伤,更毁坏我佛门清净地之贵重器物!”
“其行凶悍,其心歹毒!”
“请大人主持公道,将此凶徒绳之以法!还我佛门一个清净!”
他一边哭嚎,一边还不忘用袖口用力擦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肩膀一耸一耸地抽动。
周围那些随杨彦前来的官员们,被这“悲情”一幕感染。
他们又慑于楚奕的强硬姿态,纷纷觉得他此番作为实在太过跋扈,交头接耳的低语如同蚊蚋般嗡嗡响起。
“太狂妄了!简直……简直视朝廷法度如无物!连杨少卿的面子都不给分毫……”
“是啊,空寂大师乃陛下亲封的国师,殴打高僧,这罪名……啧啧,足以削爵下狱啊!”
“哼,不过是仗着陛下宠信,便如此无法无天,真当这天下是他楚家的了?”
“看他今日如何收场!杨大人动了真怒,怕是不好善了……”
杨彦见自己厉声恫吓之下,
楚奕依旧负手而立,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对他和空寂的表演完全无动于衷。
这彻底的蔑视,彻底点燃了杨彦的怒火。
他眼神中的最后一丝犹豫被冰冷的狠戾取代,猛地一挥手,衣袖带起一股劲风:
“来人!拿下!将淮阴侯楚奕给我拿下!”
“若敢有丝毫反抗,格杀勿论!以拒捕论处!”
“遵命!”
他带来的那七八名如狼似虎的大理寺衙役齐声暴喏,声音整齐划一,带着森然杀气。
他们迅速散开阵型,眼神凶狠,如围捕猎物的鬣狗,将楚奕包围了起来。
楚奕依旧保持着负手而立的姿态,身形挺拔如松,渊渟岳峙。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多抬一下,深邃的目光平静地越过围拢上来的衙役,仿佛在看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反倒让几个冲在最前的衙役脚步不由自主地一滞,心生寒意。
“我看谁敢动我大哥!!!”
紧接着,只见一道魁梧如铁塔、筋肉虬结的雄壮身影,如失控的战车般,蛮横无比地撞开拥挤的人群!
挡路者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稻草人,惊呼着向两旁跌开。
来人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股狂暴无匹的气势,正是汤鹤安!
他根本没有任何花哨动作,宛如一尊人形凶器,用肩膀狠狠撞上两名正欲扑向楚奕的衙役。
“砰!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伴随着惨嚎响起。
那两个倒霉的衙役只觉得像是被狂奔的犀牛撞中,胸口剧痛,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
下一刻。
汤鹤安如魔神般稳稳落在楚奕身前一步之地,双脚重重踏下,青石板似乎都微微一震。
他双目圆睁,铜铃般的眼睛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死死挡在楚奕身前。
仿佛任何敢越雷池一步者,都将被他撕成碎片!
几乎同时。
一道更为迅捷的身影,如撕裂夜幕的黑色闪电,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切入战团!
正是雷震岳!
面对扑来的衙役,他或掌切腕脉,或脚踢膝弯,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效率。
“砰!噗!”
另外两名扑上来的衙役,一个捂着扭曲变形的手腕惨叫着跪倒在地,另一个则抱着被踹中软肋的腹部,同样瞬间丧失了行动能力。
电光火石之间!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瞬间便将大理寺衙役看似严密的包围圈撕得粉碎,七零八落!
这雷霆万钧、摧枯拉朽般的武力展示,让在场所有围观者,无论是官员还是家丁,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骇然,目光再也无法从这两尊煞神身上移开。
杨彦看着自己带来的人马在眨眼间就被放倒了大半,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怒极反笑。
只是那笑声冰冷刺骨,如九幽之下的寒风,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即将爆发的疯狂:
“好!好得很!淮阴侯!”
“你不仅自己胆大包天,悍然拒捕,竟还纵容手下暴徒,当众行凶,殴打执行公务的朝廷公差!”
“罪上加罪!罪无可恕!”
他猛地一甩袍袖,厉声咆哮,声音因为过度愤怒而微微变调。
“今日!你们这群目无王法的狂徒,一个都别想逃!”
“所有人听令!给我上!”
“将楚奕及其党羽,一并拿下!死活不论!”
杨彦带来的那些心腹护卫,以及一些投靠或慑于其威势的官员所带的家丁打手,听到命令,立刻面露凶光。
他们刀剑出鞘,棍棒高举,发一声喊,如决堤的洪水般,就要不顾一切地朝着楚奕三人猛扑过去!
庭院中的局势,瞬间从对峙演变成一场即将爆发的血腥混战!
刀光剑影闪烁,杀气弥漫升腾!
突然,一道冰冷至极、却又蕴含着无上威严与绝对意志的声音,重重响起。
“朕看,谁敢动奉孝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