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3章,兀术啊……(求首订!)
而听着攻心之策、劝降这些词,刘禅的思绪不由得飘远,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的季汉岁月。
“劝降————”
他似乎听相父诸葛亮提起过,当年父皇夺取益州前后,曾写过不少书信,或安抚地方豪强,或劝降刘璋部下。
还有那江东的孙氏,好象也常与魏国、与他们季汉书信往来,言辞机锋,暗藏玄机。
最着名的,大概就是曹操写给孙权的那封号称八十万大军的信了吧?
虽然具体内容记不清了,但印象里,那些能写一手好劝降信的人,好象都挺厉害的,往往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念及此处,刘禅不由得生出一股模仿的冲动。
既然相父和父皇他们都用过这招,而且看起来效果不错,那朕为何不能试试?
如今朕有天灯助阵,岳爱卿兵临城下,形势比当年还好,写封劝降信,岂不是顺理成章?
说不定朕这封信,也能象先贤们那样,传为美谈呢!
“众卿所言,甚合朕意!”
刘禅一拍御案,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此乃古之明训。既然如此,朕看,这劝降的信,就由朕亲自来写吧!
“也让那金兀术见识见识我天朝上国的气度!”
此言一出,众臣皆是一愣。
皇帝亲自撰写劝降书?
古来虽有,但亦属罕见。
不过想到陛下近来种种神异之举,或许别有深意?
众人一时不敢妄加评议,只是摒息凝神,等待着御笔亲书的雄文。
然而,刘禅却懒得动笔,他清了清嗓子,对旁边侍候的中书舍人道:“你来记,朕念一句,你写一句。”
中书舍人连忙铺开上好笺纸,提起御笔,凝神以待。
满朝文武也纷纷竖起耳朵,都想听听陛下会写出何等义正辞严、恩威并施,或许能流传后世的劝降宏文!
只见刘禅歪着头想了想,努力回忆了一下诸葛相父的语气,慢悠悠地开口念道:“兀术啊————”
这开场白三个字,就让底下不少大臣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这————这文风,怎么跟想象中引经据典、气势磅礴的劝降书不太一样?
刘禅浑然不觉,继续用他那模仿先贤气度,却完全跑偏的口吻念道:“听说你被困在皇宫里,饭都吃不上了?
“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唉,何苦来哉?
“要不投降吧,临安这边伙食可好了,各种时鲜瓜果,精致点心,特别是蜜饯,甜滋滋的,朕最爱吃了,“你要是投降过来,蜜饯管饱!
“其实吧,岳爱卿脾气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轴了点,“你只要乖乖投降,他肯定不会再揍你,朕说的!朕可以给他下旨,保证不让他打你,“你看啊,你现在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饭也没得吃,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呢?
“早点投降,过来尝尝江南的蜜饯,看看西湖的景色,安安稳稳过日子,朕再给你娶个小媳妇,不比在那边担惊受怕强?
“赶紧决定吧,投降不杀,还有蜜饯吃。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当中书舍人颤斗着笔,将这份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劝降信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时,整个大庆殿都陷入了寂静。
文武百官们,从秦桧、张浚这样的重臣,到末尾的低级官员。
全都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懵逼二字。
引经据典呢?
先贤风范呢?
流芳百世的雄文呢?
短暂的死寂后,礼部侍郎钱象祖终于忍不住了。
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仿佛受到了极大侮辱,猛地出列,痛心疾首道:“陛————陛下!万万不可!此信————此信实在是有失国体,不成体统啊!
“劝降敌酋,当陈之以大义,晓之以利害,威之以兵锋,示之以仁德!
“岂能————岂能如市井俚语般,谈论什么蜜饯管饱?还将岳太尉说得如同————如同邻里壮汉一般?
“此信若传至金酋手中,非但不能促其投降,反而会遭其耻笑,视我大宋无人,视陛下————视陛下————”
后面儿戏二字,钱象祖终究没敢说出口,但那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刘禅看着激动不已的钱象祖,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和理所当然:“钱卿,为何不可?朕觉得这信写得挺好啊,通俗易懂,金兀术肯定看得明白。”
他心里还补了一句:“这不就跟当年父皇安抚益州士人差不多嘛,只不过朕说得更直白点。”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朕功劳很大的表情,挺了挺胸膛开口:“再说了,光复开封,朕发明的天灯可是立了大功!没有天灯,岳爱卿他们打得哪能这么顺利?
“这么算起来,那金兀术能被打在皇宫里当困兽,朕也有功劳吧?
“既然有功,那朕想怎么劝降,就怎么劝降!用朕喜欢的方式,有何不可?
“蜜饯怎么了?朕觉得蜜饯就是最好的东西!他金兀术在北边吃过吗?”
这一番强词夺理的言论,直接把钱象祖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想反驳说天灯虽利终究是奇技淫巧————可是岳飞的捷报中,第一句便是称赞天灯当属首功!
他有什么资格反驳?
至于陛下自称的功劳?
难道他能否认陛下作为最高统帅的功绩?
虽然这功绩来得有点————歪打正着。
可事实就是,在陛下御赐之物的协助下,宋军取得了数十年来最辉煌的胜利!
“你————我————”
钱象祖指着那封劝降信,又看看一脸理直气壮的刘禅,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只能象是斗败的公鸡一般,憋屈的退回班列。
而其他大臣,在最初的错愕之后,看着钱象祖吃瘪的样子,再回味一下那封劝降信的内容,忽然觉得————
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甚至,隐隐有种莫名的爽感?
想想看,不可一世的金兀术,收到这么一封如逗弄孩童般的劝降信,会是何等表情?
暴跳如雷?
还是气得吐血?
这何尝不是一种精神上的碾压?
一种属于胜利者的从容!
张浚甚至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强忍住了笑意。
他忽然觉得,陛下这招,虽然不合常规,但————好象挺解气的?
刘禅见无人再反对,满意地点点头,对那中书舍人道:“就按朕念的写,一字不改!写好了用火漆封好,八百里加急,给朕送到岳爱卿军中,让他送给金兀术!”
“臣————遵旨。”
中书舍人声音发颤地应下,看着纸上那前所未见的劝降信,感觉手中的笔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