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的思想,的确是非常的朴实,朴实的让人
哭笑不得的同时,又真实的吓人。
裴照野老老实实带回了消息和人脉,以及,镇国公承诺的,必要时刻,他会上‘非常手段’。
忠君爱国,镇国公自然是十成下的,裴寂之要还是他儿子,就把整个镇国公府全砍了头,他也不会起任何心思,但
人家现在不是了啊。
他是万岁爷的亲骨子,是真真正正的楚家皇室血脉,他用点手段,就算是‘拨乱反正’,是‘清君侧’。
反正,他的儿子,呃,侄子,就是拿马车横竖压一百遍,都比楚清晏强。
镇国公就是那么有自信。
裴照野把他的话带回来,裴家全家,包括裴贵妃,好笑之余,又都松了口气。
镇国公,乃是整个裴家最强硬,最迂腐的,他都妥协了。
便在无阻力。
裴家几兄弟,撒开了手去做,也不晓得裴九卿是怎么弄的,史宏飞那里,居然真的投效了。
裴寒声利用关系,大开方便之门。
这一日!
史宏飞来到了宗人府衙门!
楚湘雅就关在那里。
干燥但阴暗的牢房里,楚湘雅被关在最里面,面积最大最宽敞,也最干净的牢房!
那牢房里,床榻被褥齐全,衣食瓜果不缺,甚至还有个小小的柜子,能穿衣裳
毕竟,宗人府的牢房嘛,关的都是宗室贵亲,楚湘雅身为晋郡王的第二子,更是贵是之贵。
庆元帝下命令之前,谁都不敢怠慢他。
可是,就算这么‘优越’的条件,楚湘雅依然住的欲生欲死,从小到大,身为晋郡王府珍贵的,唯一的‘千金贵女’,她哪受过这份罪啊,被关了半个月,整个人灰头土脸,瘦了整整二十多斤。
看着比以往更有男相了。
但
他也没急。
身为皇室珍贵的男丁,他相信,庆元帝和晋郡王不会舍下他,而且,这些年,他在太后那里下的狠功夫,也会庇护他。
区区一个刚出生的,未长成的‘皇三代’,不足以跟他比美。
至于那些被他偷的女人们,更是不值一提了。
全然无伤大雅。
更何况,他还有最后的底牌!
“宏飞,你可找人把过脉了,你肚子里的,究竟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宗人府牢房里,楚湘雅双手握紧围杆,削瘦脸庞上,大的吓人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外的史宏飞。
因着裴寒声等人的关系,监牢里,衙役护卫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地方,只有两人。
史宏飞穿着一身宽大的儒衫,面色微微发白,脸颊却是圆润不少,而且,他的儒衫肚腹处,还有此微微的凸起。
整个人的气质,也柔和了不少。
他抬头,拧眉瞅着楚湘雅,神色无奈又凛然,“我没去把脉,能隔腹把出男女婴孩的神医,不是在太医院里,就是京中最有名的,我史宏飞,不敢说英才晧俊,却也是京中有名的人物。”
“凡是名医,都是贵族家的坐上宾,万一行差踏错,哪里遇见了,也是极大的麻烦。”
“至于那些普通大夫,他们说是男是女,谁敢信?”
史宏飞做出一副漠然的样子,仿佛气恼,也好似无奈。
楚湘雅见他那样,到是有些放心了。
眼下,自己身份暴露,又是那样难堪的情况暴露的,落得此情此景,以史宏飞的性情,若是不怨,到是值得怀疑了。
“你的身份的确是重中之重,不能轻易暴露,你这么多年辛苦努力,才有此等成就,怎能为了个小儿毁于一旦呢?”
他轻叹,做出副善解人意,全心全意替史宏飞着想的样子。
实则
他是舍不得史家的助力。
做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能十成十,被他拿捏在手里,天荒地老都不会背叛他的正经朝廷官员。
也只有史宏飞了。
他绝不能让史宏飞出问题,毕竟,若她被揭穿女儿身份,哪怕庆元帝放过她,她也必会回归后宅,届时,史家的资源可就没了。
“不必知道是儿是女了,反正是我的骨血。”
楚湘雅自觉宽容的说,又连声催促,“宏飞,你我夫妻一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如今的情况,正要紧要关头,你是能瞧出来的。”
“若我能回归正经男儿身,成为晋郡王府的庶二子,那就正正经经进了夺嫡之局,宏飞,你好好帮我,你就是我的皇后。”
“我们的孩子就是太子,是未来的帝王。”
为了抓住史宏飞,楚湘雅拼命的画饼。
史宏飞扬起眉,伸手摸着那个塞枕头装出的肚腹
孩子,他自然早就打了,如今,尚未出小月子,就过来骗楚湘雅。
也全是裴九卿的功劳。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裴九卿没像在家中商量的那样,对他全然保密,而是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计谋’。
谓之:‘引蛇出洞’。
他把裴寂之的身份,半真半假的告诉了史宏飞
可怜的小姐姐,熬了两宿没睡,我猜不出这事是真是假。
但也不敢等闲待之,琢磨了琢磨,还是决定先把晋郡王府除了
这一家子,无论是楚清晏,还是楚湘雅,谁上位了都没他的好处。
倒不如镇国公府,这一户,虽然关系上位太过紧密,好歹下线高。
说白了,人品好。
史宏飞深深吸了口气,皱着眉头,做出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他凝视着楚湘雅。
沉下声音说道:“好了,湘雅,你说那些都已经不是如今最最重要的,我新得了个消息,裴寂之是万岁爷的儿子!!”
她平空扔下炸雷。
楚湘雅脑子里正琢磨着,怎么在哄哄她,让她在外帮着串连那些,尚未被发现,跟他通奸过的女子们,用好事,或是诱惑,或是威胁,让她们想办法,串连其父兄,形成力量救他出来,顺便,在组成新的‘二公子党’,结果
话都没出口呢,史宏飞就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你说什么??”
楚湘雅‘嗷’的一声,语调都破了,眼睛瞪的足有铜铃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