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顾罗宾的阻拦,他抬脚走了出去。
黄色的防护服瞬间没入了绿雨之中。
原本强撑着勇气去接乔伊的罗宾,只觉得脑袋里的一根弦咚的一下断了。
没等她张嘴,眼泪就从眼睛上滑落了下来。
她只觉得这一切不可理喻,在明知道家里面还有一双儿女和自己妻子,而外面发生了什么还是未知数的情况下,他毫不尤豫地抛下了他们,就为了他的研究。
乔伊刚把雨衣脱下来,注意到罗宾的情绪,连忙上前替她擦了擦眼泪。
“你还好吗?”
罗宾顿了顿,看了一眼乔伊,半响后深吸了一口气。
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把情绪带给孩子们,她撑起来一个微笑说:“没事的,我只是”
我没事,你先去地下室吧,玛鲁和赛巴斯都在那。”
乔伊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继续插手罗宾的情绪,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就在她的指示下,阔步下了地下室。
地下室幽深极了,她能清淅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正在逐渐变得潮湿,伴随着一股久未通风带来的霉味推门而入,里头赛巴斯正坐在桌子前,和玛鲁玩着桌游。
“你来啦。”玛鲁笑着朝乔伊打了个招呼,接着叫乔伊过来跟他们一起玩。
“妈妈呢,她怎么没下来?”等到乔伊坐到她旁边,玛鲁见前不久还因为惊惶的缘故要求大家一起来地下室的罗宾这会还没下来,不由得问道。
“她好象跟你父亲吵架了。”乔伊尤豫着说:“恩—-你父亲非要出去。”
闻言,刚把骰子丢出去,掷出来一个六的赛巴斯顿了顿,朝着地下室的门看了过去。
没过多久,罗宾红着眼晴打开了门,朝着屋里笑了笑,接着询问道:“乔伊你还好吗?有没有淋到那个雨?”
见乔伊摇了摇头,罗宾放下心来,跟着一起坐在了沙发上,跟着三人玩了起来。
安柏跟在阿比盖尔的身后,阿比盖尔将身上的雨衣一拉,就打算朝着门口冲去。
“不行!”卡洛琳的语气不由得重了起来,她的手重重地钳着阿比盖尔的手:“今天哪里都不能去!”
“但我答应好了!”阿比盖尔看着屋外的雨说:“别说是绿色的雨,就是下红色的雨我也要去!”
卡洛琳难得强硬的拒绝了阿比盖尔:“今天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呆在这个屋子里!万一这种雨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怎么办?”
“但我只是去矿洞!”阿比盖尔争辩道:“如果这种雨真的有什么,那最安全的地方一定是矿井。”
皮埃尔默默地坐在柜台前,看着一脸固执地朝着门外挣扎的阿比盖尔。
“随她去。”就在两人为此争论不休时,皮埃尔突兀地开口道。
“亲爱的?”卡洛琳不可思议地看着皮埃尔。
“既然她要去卡洛斯,那她早晚要独自面对这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因此每一次决策都至关重要。”
皮埃尔推了推眼镜,却没有看卡洛琳和阿比盖尔,他的语气有些低沉地说:“就当是她去卡洛斯的一次测验—如果这次她因为自己的决断出了任何的意外一”
说着,皮埃尔看向了阿比盖尔:“那么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允许你去卡洛斯了,这意味着你对危险的事物没办法做出理智的决定。”
勇气和智慧在冒险之中同样重要。
虽然皮埃尔自己是没什么外出冒险的经验,但作为一个商人,他每时每刻都在做着选择,既需要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决策的智慧,同样也得有敢于承担风险的勇气。
“你怎么选,阿比盖尔?”皮埃尔问道。
窗外下着泼瓢绿雨,这会卡洛琳已经松开了拽着阿比盖尔的手。
但意外的是,原本还在挣扎的阿比盖尔,这会真的停了下来。
雨水,以及逐渐侵入屋子里的,难看的深绿色痕迹,以及卡洛琳急促的呼吸声。
阿比盖尔深吸了一口气。
她这次没有一股脑地向外头冲了,而是缓缓地走到了门口,接着伸出手试探着接了一点雨水。
墨绿色的雨水在她的手上缓缓地干涸,她接着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又仔细的搓了搓手指。
卡洛琳和皮埃尔这会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等待着阿比盖尔做出她的决策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直到一个小时后,阿比盖尔确定了手中没有任何的不适,接着重新将雨衣穿在了身上,又刻意戴上了一个口罩,将衣服的缝隙盖得严严实实之后。
她走到了门边,冲着两人说:“我出门了。”
“—”卡洛琳心头一揪,却被皮埃尔拽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扬起来一个微笑:“路上小心,亲爱的。”
下一秒,阿比盖尔的身影没入了墨绿色的雨幕之中。
卡洛琳静静地看着阿比盖尔的身影从视线之中消失,半响后,一滴眼泪顺着她的下巴流了下去。
她重重地甩开了皮埃尔的手,却也没有否定皮埃尔的决定,她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情复杂极了。
“如果这次没事的话”皮埃尔再度推了推眼镜,接着说:“刚好,之前囤下来的精灵球,就让她带着去吧。别说是我给的。”
“—”卡洛琳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另一边,餐吧。
格斯给大家都寄去了信,虽然说呆在自己的家里和餐吧也没什么区别,不过越是这种时候,就越需要和大家聚集在一起,如果独自一人,很容易在这种异状中滋生出什么别样的情绪。
见大伙陆陆续续地走进了餐吧,格斯在门口细心地提供着湿热的毛巾,以供大家把身上不小心沾到的绿雨擦干净。
潘姆母女住着的房车就在餐吧旁边,收到了格斯寄来的信,潘妮正在穿着雨衣,准备去餐吧避一避。
刚把雨衣穿好,她扭过头,看见了一脸愁容的潘姆。
“怎么了,妈妈?”她轻声问道。
“没我在想农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