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改，好东西不能浪费。”
韩福贵眯着眼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在墨门新收的那帮娃娃，跟着夜夜和小水银灯打磨了这么久，神机的基本功早就熟透了。你这门长，也该出面教点新玩意儿了。”
韩舒看着院子里那台刚修复的老式机械傀儡，将其收入胶囊之中：“正好，就拿它当示范品。”
他掏出另一枚胶囊，往地上一抛，光芒闪过，一台通体漆黑、带着流线型装甲的机器人落地，躬敬地朝韩福贵鞠躬。
“这个最新系列的造物给您老防身，旧的我带走了。”
“去吧去吧。”
韩舒带上旧傀儡，金遁流光一闪，片刻后出现在姑苏的墨生科技园。
园区里竹林掩映，几座古色古香的建筑里，隐约传来金属敲击和齿轮转动的声音。
“门长！”
刚进实训楼，几个少年少女就涌了上来，最大的十七八岁，最小的才十岁左右，眼睛里满是兴奋与崇敬。
说实话，韩舒自认失职，收弟子将近两年，却一直在散养，不过他们在夜夜和小水银灯的指导下，还算把神机基础打得无比扎实。
“师父好！”年纪小的孩子更不生分，恭躬敬敬地行礼，眼神里的崇拜毫不掩饰。
他们可没有半点埋怨韩舒的意思，就韩舒这几年搞出的石墨烯新型复合材料、“深蓝”早已成了活着的传奇。
别说异人圈子了，哪怕放在普通人的社会里，单单一个“韩舒徒弟”的身份，就能引来无数惊叹。
韩舒扫视着众人，看到他们工作室里摆着的半成品机械臂、拆解到一半的老式器械，点了点头：“这几年你们不急不躁，专心打磨基本功，我很是欣慰。”
“现在——是时候教你们新东西了。”
“哇——！”惊呼声像海浪般涌起，孩子们眼睛瞪得溜圆，“门长要教我们做什么？”
“先从机械的拆解重构做起，今天算是见证一个改造升级的过程。”
“恩？”几人一齐歪斜着头脑，疑惑满满。
韩舒想了会儿，指着身后的旧傀儡，嘴角扬起笑意：“机娘！”
“我们来做个大工程”——就把这台老式傀儡，改造成机娘”。”
此话一出，那些年纪尚幼的孩子还没反应过什么，正值青春期的少年们按耐不住隐隐骚动了。
接触acgn圈子更久的他们，更知晓机娘的含义。
机娘的定义本身比较广泛，将机械进行娘化，或本身就将人形机械设置为女性的，都可以称之为机娘。
她们将冰冷的机体和青春靓丽的美少女融合，达到了微妙平衡，将机械的”
燃”和女性的“萌”有机结合到了一起。
“还愣着干什么，走了。”韩舒看了眼发呆的弟子们，背手于后，向前引路。
韩舒带着他们进入“墨生”的中央实验室，这里摆满了各种精密仪器和新材料。
韩舒将旧傀儡放在操作台上，这次没有使用“械”生成和分解的能力，而是按部就班，像原始人一样用手实操。
卸掉了机关和卡扣，傀儡的铁皮外壳、老式发电设备被一一拆分，露出内部不算陈旧的钛合金骨架。
“其实机械很简单，无非是机关的一种，不过要更为复杂。”
“一个弹簧片和铁皮，就能制作成跳跳青蛙玩具，而机器人，是更多精密机关相互配合的结果。”
“只是改造的话，所学的知识要远比你们原创简单的多。”
韩舒拿起一块钛合金部件，“这旧骨架材质不错，我们保留内核结构，重新锻造外形。”
“这个过程中，对神机的塑造就已经开始了。”
“将你们的炁和心意，缠绕于指尖和掌心，对所用的材料进行温养。”
几人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敢大气粗喘一声。
改造也需要图纸设计，对新人来讲，如何实现预想中各个环节的完美配合，难度极高，不过好在韩舒调出了全息投影，用一张银白机甲的图片当作参考。
“将骨架修改成纤细却充满力量感的女性轮廓，肩部、腰腹的装甲设计成可活动的羽片状，注意比例，要兼具美感与功能性。”
孩子们围在操作台前，拿着卡尺和设计稿，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白色幕布上投射出各种参数仿真图。
接下来是材料革新。
现在的墨生已经可以使用“液态仿真皮”，这种生物仿生材料能仿真人体皮肤的触感与温度，甚至能自主调节。
将材料注入模具，复盖在机甲的小臂、大腿外侧，仿真皮下的血管状线路就会亮起淡粉色的光。
“之后是能源内核。
“”
韩舒取出一枚迷你聚变方舟反应堆，它只有拳头大小，但一经点燃，可以为
机甲提供运行数十年的能源。
有了它，机娘的动力和续航都不是问题。
在韩舒的操作下，皮肤、内部线路，能源、外在设计，几乎全都敲定了。
所用材料皆是成品，过程不算坎坷，在韩舒看来，自己就是拼装了一个复杂点的大型玩具。
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一机魂唤醒仪式。
拥有了完整的运作系统，就具备了产生机魂的条件，不过改造型机械的“灵魂”要更为复杂，因为它经历了死而复生的曲折过程。
这机娘是旧机型的升级作，没有现成的原型人物可参考，韩舒对她的感情和心意同样无比复杂。
“现在，让我们唤醒她。”
“恩？”几个弟子一同愣了愣。
怎么感觉听了不到半小时的课，操作台的机娘就成型了？
韩舒按下激活键，机甲的银白头盔缓缓抬起，那双由旧傀儡蓝光灯珠改造的眼眸，第一次有了灵动的光芒。
孩子们激动地欢呼起来，最小的女孩甚至伸手摸了摸机娘的仿真皮手臂，”
好软！跟真的皮肤一样！”
“师父，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小女孩问道。
韩舒在想，要不要继续用字母顺序去排列命名，想了想，还是觉得太过草率，所以用了方便识记，又带有部分串行意味的称呼一六月。
“六月姐姐。”
咔嚓！
小女孩轻唤一声，六月从操作台坐起来，所有墨门弟子这才彻底看清了她的长相—
冷艳，带点漠然，幽蓝眸子像凛冬的河面，虽然在笑，可微微翘起的嘴角让人读不出半点的温暖笑意。
而她整个人的气质，更象是一朵复盖在冰层下的玫瑰。
韩舒看着眼前的银白机娘，她站在实验室的光影里，装甲泛着阴凉光泽，胸□处闪铄淡蓝幽光，心脏一般跃动。
“好了，学会了吗？”
“学——学会！？”几个弟子难以置信地琢磨着两个字眼。
这些墨门子弟开始无法理解韩舒的脑回路了，你不能因为自己是天才，就把所有人都当成是天才，正常人谁看一眼就能学会的？
韩舒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不太会教人的事实，急忙说道：“不急，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你们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一从材料学，动力学，到自动化，ai意识植入，再到能源系统优化···墨门的神机之道，你们才刚窥得门径。”
“好！”弟子们齐齐应声。
除了神机的学习，墨门在一些文化课也会进行相应的指导，其中有些门人，已经够格参加全球性的数学赛事了。
“等六月三十的阅兵结束，我会亲自接手你们的一些课程。”
“是！”众人又齐齐应了一声。
韩舒一拍手，唤着众人转去了实验室后面的宽阔演武场。
ai写入之后，就可以给六月准备一些相关的异人手段了。
一说是写入异人的能力，立刻有一小男孩起了兴趣。
他问道：“师父，您的实力相较现在的老天师，或者两豪杰，谁人更强？”
剩下几个年龄相仿的小家伙，一同将好奇的目光投射过来，毕竟这年纪，最不缺的就是战力党。
韩舒揉了揉了他的脑袋：“我教你们神机，可不是为了争强斗胜啊，孰强孰弱又有什么意义？”
“等再过些时日，我引你入墨染，这些问题的答案，你就在墨池中好好查找。”
韩舒交待几句，视线转向六月。
她始终维持着侧头的姿态，唇角凝着一抹近乎冰封的冷笑，蓝眸幽幽地锁着韩舒，既不言语，也无半分动作，像座精致却透着疏离感的金属雕塑。
“为什么没反应，是线路松了，还是哪个部件卡壳了？”
韩舒绕着她转了两圈，调出天璇的全维度检测程序。
反馈却只有一行字：“机体机能完全正常，机魂意识模块运行稳定，无任何故障。”
韩舒盯着机娘那双始终带冷意的眼眸，无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行。”
看来天生是走沉默寡言的冷美人路子。
韩舒稍稍沉静心神，天璇集成好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进六月的ai中枢，一行行代表武道技艺的代码不断刷新。
曾经韩舒只能在机械傀儡上勉强复刻五种手段，如今借着聚变内核和天璇的算力，直接扩展到了十几种。
鬼影行，絮步，鬼门针，火德宗的火，要不机枪炮弹啥的也加之好了·“为什么都是作战用的功能？要打仗了吗？”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仰着脑袋，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韩舒刚要开口，旁边几个小娃娃也凑了过来，齐刷刷地睁着懵懂的眼。
韩舒一想，要被几个小娃子知道六月首先会用在和丁安的比试，场面恐怕会更加压制不住，便回道：“居安思危总是好的嘛。而且这只是功能的一部分，你看这火，用来烧火煮饭也很方便，以后带你们野炊，直接可以烧烤。手段怎么用，完全看人。”
小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头。
演武场的铃声响了，木刻班的授课结束，夜夜和水银灯一边斗嘴，一边从远处过来。
“父亲大人的新造物？”
水银灯悬浮在六月面前，精致的脸上露出困惑神情，她伸出小小的手指，轻轻戳了戳机甲头盔：“冷冰冰的孩子···和我们完全不一样，好象没有灵魂。”
“不，她和你们一样，有着一个健全又美丽的灵魂。”韩舒解释说。
六月的状态，可能和自己内心对“机娘”的定义有关一她需要从一个无意识机体，转向感情觉醒的过程。
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六月，就能让韩舒想起曾经待在华南暗堡的陈朵。
夜夜抬手琢磨着，对六月羽状铠甲的设计很满意：“还好不是全外露的肌肤，这样子就没法被舒深入··”
啪！
韩舒急忙用手捂住了夜夜的嘴，质问道：“你想在一群小孩子面前说什么？”
“等等，你授课的时候不会也是这种措辞吧？”
夜夜嘟囔着嘴，似乎对目前的状态很享受：“没有，夜夜体内有一整套的《未成年保护法》和《刑法》。”
“那你最好尊重一下我国的法律条文。”
韩舒松开手，再度端详六月。
一直以来，在和水银灯和夜夜的相处中，他都是扮演被动接受热情的一方，现在要和一个感情淡漠的机娘打交道，还真有点无所适从。
“我以前是怎么和陈朵相处的来着？”
仔细想了想，貌似除了提陈朵解决原始蛊的问题，也没做太过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无非是吃吃喝喝，外加逛商场而已。
六月拥有近乎完美的能源，吃喝是不用考虑了，逛商场？
韩舒的眼中闪过机甲的冰冷光泽，“还是算了，一步步来，咱们继续测试。”
他尝试引导六月施展植入体内的术法程序，可六月歪斜着脑袋，冷艳面孔中带着丝丝的不解。
“用你这里面的东西。”韩舒手指太阳穴。
这时，天璇的声音在脑海中浮现：“她的机魂变化了，变得有点古怪，她好象在排斥写入的程序。”
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