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巨武听到自己兄长终于下定决心,慨然应声道:“兄长,让我亲自去吧!
“”
“不行!”庞巨昭却是一口拒绝。
“让八弟带两千牙军去一趟欣道。”
“二弟你留在容州城里,随时应对可能的变局。”
尽管探子带回来的消息都在告诉他没有问题,但庞巨昭还是十分谨慎。
“兄长,两千人会否太少了?只怕难以解开欣道之围啊!”庞巨武换了个角度劝说道。
他感觉自家兄长有些太过谨慎了,以至于患得患失。
在他看来,与其派两千人去,那还不如干脆就不派了。派了又不多派点,完全就是于事无补。
兄长想着两边都照顾到,到头来只怕两头都应付不好。
他也想不明白,为何这次兄长如此反常,往日兄长可不是这样。
不过他没把自己想法直接说出来,担心惹自家兄长不快。
庞巨昭闻言想了想,觉得庞巨武所说也有道理,于是补充道:“那就再加五百州兵。”
见兄长只增加了五百人,而且还是州兵,庞巨武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兄长,若是决心据城坚守,那大可不必援救欣道,让欣道消耗敌军便是。”
“徜若想拒敌于外,甚至野战击破敌军,那弟以为还得再加派些有力人马方才有效。”
庞巨武一语惊醒梦中人,庞巨昭幡然醒悟,这才知道自己这次为何如此尤豫,说到底就是还没有定下方向!
诚如庞巨武所言,方向不同,策略自然是不同。
庞巨昭看着庞巨武道:“二弟说的是,是为兄糊涂了。依二弟所见,是援救欣道、破敌于欣道城外好,还是据城坚守好?”
“兄长,弟以为援救欣道好!”庞巨武见自家兄长醒悟过来了,当即振作精神说道。
“从欣道攻防战况看,敌军战力算不上多强,若是有州城强援,内外夹击之下,必能击退敌军!”
庞巨昭忽然气势一变,不再如之前那般尤豫不决谨小慎微,终于露出了一方节度的豪雄气慨。
“好!”庞巨昭大喝一声:“我意已决,就由二弟带五千牙军火速前往欣道救援,并击破敌军!”
“为兄坐镇后方,为你提供一应支持!”
“弟领命!”庞巨武大声应道,转身出门。
二月二十七日中午,宁远军五千牙军从容州城出发,援救欣道。
庞巨武水陆并进,主力四千走陆路,另一千乘坐有限的船只北上。算上征发的随军夫子,约八千人,浩浩荡荡北上。
庞巨昭站在城头,目送大军远去,心里波澜起伏。
这是自己在容州立足以来,遇到的最大挑战,成败就看这一战了。尽人事,听天命!
庞巨昭收拾心情,吩咐留守的将士打起精神、提高警剔后,下了城楼。
庞巨武一行遵照庞巨昭所说,行军速度颇快,当天下午走了有二十多快三十里地后才安营扎寨。
走水路的宁远军顺流而下,但没有冒进,而是与陆路并驾齐驱。大军的粮草物资也是走水运,以减轻负担和消耗。
方德昌麾下的游骑探得消息,当即连夜奔回欣道。
二十八日丑时,刘台收到方德昌紧急报告的消息,当即让亲卫将及宏景和各营副将都叫到了营帐里。
“诸位,容州出兵了!”刘台目光如电,看着众人道。
众人闻言,顿时都露出喜色,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兴奋。
没想到在最后一天,容州还是出兵了!野战当然比攻城战要好打,容州既然给了机会,那就一定要抓住了!
及宏景老成持重,率先问道:“敢问都候,容州来了多少人?”
“及军使问到点上了。据探马回报,容州此次来人不少,水陆并进,估计有五六千人。”刘台环视着众人道。
这是与设想有出入的地方。原本是想着庞巨昭派出小股部队前来,自己在欣道消灭他们,削弱容州力量后,再进围容州。
可现下来看,庞巨昭却是主力尽出。这次讨伐宁远军,决战倒是要在欣道城下进行了。
“这庞巨昭倒是气魄不一般啊。”及宏景道:“这是准备在欣道城下一决胜负了。”
其他将军也是纷纷点头,这既是清海军的机会,也是一个挑战。
“及军使说得没错,想来是前两日攻城示弱,让他做出了误判。”
“不过容州兵来势汹汹,我等切不可大意!各部须打起精神,小心应对,避免阴沟里翻船。”刘台沉声道。
见众人纷纷面色肃然点头,刘台开始做具体安排。
“方将军,你麾下游骑时刻监视容州兵动向,第一时间传递最新消息。”
方德昌站起来道:“领命!”
“及军使,明日率一部水军骚扰容州兵之运兵船队。接战之后,略微破坏敌船后,佯装不敌败退,继续麻痹容州兵。”
“领命!”
“梁将军、王将军、程将军、聂将军,你们四人所部换成宁远军服饰,仿照前日城头守军模样,务要不让容州援兵起疑。”
“领命!”
“容州兵明日到达后,当会先休整一夜,不会立即发起攻击。”
“各部在此之前,做好一应准备。方将军提前移动至城西待命。”
“二十九日,容州兵发起攻击后,城南各部短暂接战后即分别退往城西、城东,将城南信道让开。”
“城内随即打开南城门,假装接应容州兵。”
“待容州兵靠近城墙时,即利用城头守城军器给予其当头一棒,并关闭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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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容州兵必会起骚乱,城外各部一同发动反攻,猛攻其前阵。”
“骑兵则从城西绕远侧击其后阵,城内各部等时机已到,便出城夹击。”
“及将军与黄将军率水军逆流而上,攻击容州兵船队,截断其水道后路。”
“此战,务要聚歼容州兵于城下!”刘台话语铿锵道。
“都候放心,我等必死战破敌!”及宏景当先表态道。
“请都候放心,我等必死战破敌!”众将一同大声道。
安排已定,天亮之后,清海军随即行动起来,开始进入临战状态。
及宏景带着一营水军,当先出发,往上游而去。
中午时分,其馀各部调动完毕。
骑兵营隐藏在城西,明义军与冯钦所部则在城南展开,孔德胜、苏成所部与刘台亲卫屯于城东。
午后,及宏景带着水军,在欣道城北约二十里处迎头与容州船队撞上。
战斗随即爆发。
及宏景所部训练有素,利用容州兵猝不及防的慌乱,发动一波攻击,焚毁领头的船只。
容州兵在初时的慌乱过后,遂利用上游之利展开攻击。
陆上的容州兵随即也赶来支持。
及宏景佯装不敌,率部脱离战场,迅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