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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1章 帷幕之下(1 / 1)

第751章 帷幕之下

无声无息。

那一重宛如衔接海天的帷幕无声的延展,高远又飘忽,厚重如铁壁,轻盈的却又好象随风而舞。

静候一切访客的到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甚至看不见任何的波澜,苍白的雾气复盖了一切,吞没所有。

而帷幕之外,是一重重渐渐汇聚而来的惊涛骇浪。

天穹和海洋,海天之间,无处不在的狂暴黑潮,数之不尽的海蝗起落,汇聚,交媾和斗争,争夺着海面上的死鱼腐肉,放声高歌。

可还是不够,还有更多的香甜气息从迷雾的最深处传来。

更多的食物!

海量信息素的交汇之下,海中的无尽之蝗也渐渐的凶暴,饥渴,癫狂。海面之上的死鱼中,密密麻麻的漆黑中,忽然有大量的海蝗腾空而起,向着罗岛呼啸而去。

再无法忍耐了。

半空之中,大量海蝗汇聚在一起,就象是河流一样蜿蜒行进,数十道洪流延绵不断、起落不定,冲入了迷雾之中。

终于

就在场外,不知道多少暗中的窥伺者眼前一亮,无声发笑。

只不过,很快,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帷幕之后依旧寂静。

就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见,迷雾未曾有任何变化,慷慨又包容的接纳了每一位访客。

完全,就没有,任何的,动静!

看不见火焰和雷霆,听不见嘶鸣和嘈杂,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灵质波动。

自始至终,帷幕高悬。

只有源源不断的海蝗不断的飞扑而入,数百、上千,甚至上万。

每一股纤细的支流,都是由上千只海蝗汇聚而成,短短的几分钟里,天上、海里甚至半空之中,冲入那一片迷雾里的谁又能数清楚有多少。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人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甚至包括海蝗自己没有任何一只进入那一片迷雾之后的海蝗,能够再从其中飞出。

只有帷幕,在海天之间妙曼舞动。

来者不拒。

“”

同样的死寂,蔓延在蒲城的七城议会里,原本喜气洋洋看热闹的会议室里,再度迎来了一片静寂。

大家打着同舟共济、关怀局势的幌子,凑一块过来看热闹,好出一口恶气,再找点落井下石的机会。

结果,这电影都已经开始了老半天了,怎么还在黑屏呢!

别说角色和特效,特么的连个声音都没有啊!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演了个啥?

等等,你们这帮狗东西,不会是合起伙来在演我们吧?

更重要的问题在于。

“这玩意儿。”

牙门治主神情渐渐严峻,顾不上手里滚烫的茶杯,不由自主的凑近了,问出所有人心里的疑惑:

“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再度静寂里,啖城的加里斯托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好象回忆起了什么,可连自己也不确定:“看着象是毒液舰队的帷幕?”

一时间,所有人都向着他看过来。

就象是看着一个弱智。

还是正在浑身抽搐流口水的那种。

帷幕?

大家谁还没见过啊!

可帷幕哪里有这么夸张?!

昔日苏加诺家也没藏着掖着,恨不得天天拿出来显摆,可昔日的帷幕顶了天的是消减一下炮弹的威力,在海战的时候拿出来控个场。

哪里有现在这么恐怖,不声不响的就吞了那么多的海蝗,一点风声都不露就算了,甚至连个饱嗝都不打!

真这么牛逼,毒液舰队早就纵横七城了,苏加诺家还争取什么盟主啊,这玩意儿往别人老家这么一盖,谁都要磕头

可不是帷幕,这玩意儿又是个啥?

面面相觑之中,没有人再说话。

沉默里,加里斯托忽然想起圣树家族对季觉的热情态度,忽然之间浑身有些发冷。

甚至,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个令自己都毛骨悚然的猜想。

或许,不久之前‘三天之内就能够扬了牙门’的威胁,未必是一句空话!

不论如何数量的海蝗接连不断的蜂拥而入,不论场外的人此刻心中究竟是多么五味陈杂,自始至终,帷幕漠然,毫无反应。

譬如轻纱随风而起,苍白之下的依然是另一片苍白。

即便是再怎么费尽心思的去窥探,拨开一层层雾气之后,后面所等待着的,依旧是毫无变化的雾气。

看似一体的帷幕,早已经被分成了无数层这般的构造,此刻那厚重到足以复盖罗岛的帷幕,本质上就是由超过数万层灵质之雾所汇聚而成的炼金巨构!

确实,昔日的帷幕根本不足以扩张至如今的体量,可如今季觉手里的东西早已经今非昔比。

纯粹以体量相较,毒液舰队的那些个破烂甚至不配给如今的帷幕提鞋!

曾经通过无数残灵和怨念编织而成的迷雾,充其量也只是一片用来干涉炮火的人造异域而已,可仅仅是如此粗糙的构造,却给季觉带来了无穷灵感。大刀阔斧的改造之后,剔除掉徒有怨恨的残灵之后,如今汇聚其中的是特化完成的蝇王之灵。

这些原本就同出一源的微弱魂灵彼此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排斥,恰恰相反,同类的数量越多,就越发的稳定。

同时,通过对巴丹塔的金身进行逆向破解之后,季觉将自身所知的一切升变和绝渊的领悟都倾注其中,真正的将其变成了一件得心应手的工具!

一座无形的馀烬之炉!

无漏寺的‘正法’,虽然悖逆升变之理,但或多或少,都有些可取之处。

正如同僧侣是正法的延伸一般,本就源自季觉的造物之灵,自坛城的构造之中,汇聚为一体,蝇王也真正的变成了季觉的一部分,季觉的灵魂和意识的延伸

就好比现在,重重帷幕之内的一切领域,就是非攻之手的掌心之中!帷幕所遍及的范围,就是非攻炼成的领域!

换而言之,这就是一道人造的圈境!

“万物繁荣,乃此手所造。”

季觉轻声呢喃:“世间一切,皆为十指而成!”

此时此刻,就在这全力展开的帷幕之中,未曾有过的恢宏炼成里,季觉再一次的深切感受到了非攻的真髓。

他伸出了手。

于是,无形之手,把控一切。

帷幕之外,数量无穷无尽的海蝗如今依旧在源源不断的飞扑而入,可在厚重的迷雾之中,不论多么庞大的数量聚合,都在漫无目的的飞行之中渐渐的失散、分离。

分不清东南西北,也搞不清前后左右。甚至越是深入,就连上下也开始颠倒。

就好象跳进了深海的旋涡里,身不由己的歪斜、飘荡、流落,到最后,形单影只。

“嗡——”

畸变的海蝗放声嘶鸣,呼唤着迷雾里的同类,可四方的回应却变得若隐若现,只有循着食物的香味,茫然向前。

却没有发现,身体越来越轻

就在一层层迷雾的侵蚀里,鳞片悄无声息的脱落、足肢如同枯叶一般断裂,外壳碎裂如尘,血液蒸发不见。

到最后,连翅膀也分崩离析。

只有残躯从空中坠落,坠落的过程里,越来越迅速的分解,最后落在地上的时候,就只剩下一缕微不足道的灰烬。

微风吹过,融入下水道,再也不见。

妙到巅毫、巧夺天工的拆分和肢解,没有浪费任何一滴血液,也没有折损一丝一毫的素材,哪怕是驳杂污染的灵质都被尽数回收。

这样的景象,正在帷幕的笼罩之下,从不知多少地方不断的上演。

一开始还有所生疏,会导致癫狂的海蝗剧烈挣扎,浪费了不少素材,可很快,经过了一次次尝试之后,就变得行云流水。

无以计数的海蝗,就象是自己走上流水线的产品一般,在一重重加工和拆分里,归于虚无。

躯壳被尽数拆解,可一个个蒙昧饥渴的渺小魂灵,却好象依旧在翱翔一般。

却忘记自己为何而来,也不知自己究竟要去向何方。

只是在无穷的迷雾里,渐渐向上,向上。

于是,一点点微弱的萤火,就窥见了烈日一般的浩瀚辉光。

那是层层嵌套、运转不休的的曼陀罗,海量蝇王之灵所构建而成的恢宏坛城!

一重重璀灿的银光如潮水一般,回荡在无穷高远的天穹之上,彼此重迭,化为了旋涡。钢铁碰撞如呐喊、电流震颤如吟唱、工件摩擦仿佛吟诵、而单调尖锐的合成音效起落仿佛潮汐。

到最后,汇聚成了庄严肃穆的颂唱,响彻天地。

迷雾里升起的点点海蝗残灵,沐浴着那澄澈的光芒,仿佛醍醐灌顶一般,迎来了领悟。自从诞生以来就缠绕在灵魂之上的饥渴和癫狂奇迹一般的消失不见了,所涌现的,只有无穷的喜乐和安宁。

渡化!

就在坛城的渡化之下,无时不刻的有大量残灵从迷雾中升起,化为点点滴滴的残光,飞入了那耀眼的烈日中!

如同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哪怕自己也被焚烧殆尽。

就这样,将自身的残灵作为一块微不足道的砖石,彻底的化为了了坛城的一部分,令恢宏的坛城扩大了微不足道的一分。

然后再一分、又一分

就在这近乎无穷无尽的奉献里,原本虚幻又飘摇的坛城正在迅速的清淅,渐渐的凝实。

于是,楼封就傻了。

这么庞大的造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的消耗,都特么的是个天文数字。

就跟季觉之前在工匠考试里搞出来的活化工坊一样,但凡家底稍微薄一点的,三五分钟就特么直接烧干了。

可原本正在飞速下跌的灵质储备,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渐渐放缓了频率和速度,到最后,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来回升?

电表开始倒转了!

不是,这对吗!

哥们,别打了,你先告诉我这挂你哪儿买的!

可关键在于,楼封是真知道季觉的挂是哪儿买的,甚至他手里都有一份三相炼金术啊!

流体、固体和气体。

流体炼金术以灵升物,通过灵质的提升带动物性的稳固;固体炼金术以物制灵,通过物性的稳固桎梏灵质的变化;而气体炼金术就是打破物灵之间的间隔,构建桥梁,实现任意的转换,抽取物性增强灵性、压榨灵性增强物性。

三者单独拿出来,放在工匠之间,也都是秘传中的秘传。而三个合一起之后,就是不折不扣的bug。

三相流转,正着转是加强,倒着转是抽干!

损不足以奉有馀、损有馀而补不足,都不过是一念之间,除了多少丧尽天良了一点之外,简直没什么其他的缺点。

可两者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变化呢?

无漏寺的理念之中,万物从无恒定,无非就是在成、驻、坏、空之间流转不休。

一颗珍贵的药草想要熟成,有可能就要将百步之内的地力尽数抽干,枯死无数的杂草;而一只巨鲸的陨落,同样能够在深海之中养育无数的鱼群。

灵性和物性的流转,在现世之中,不正是无时不刻正在发生的现象么?以人之道德去区分优劣,实在是过于狭隘和傲慢了。

难道此刻所发生的一切,便不是自然?

甚至,就连此刻害风所催发出的灾兽狂潮难道不正是现世之循环的一部分?

恍惚之中,季觉心中又多出了一重全新的领悟和感知,此刻,帷幕的运转顿时越发的流畅,打破一重关隘之后,行云流水。

真正的宛如天成。

“看啊,伊西丝。”

季觉笑起来了,俯瞰着帷幕之中的生灭流转,恍然大悟:“万物皆备于我。”

“理应如此,先生。”

工坊之灵淡然如故,毫无波澜。

任凭天上海中无数海蝗铺天盖地的向着帷幕涌入,可数量再多,也起不到任何的效果,无法带来任何的改变。

纯粹以量级,想要撼动帷幕之雾,除非是将目前的数量再提升十倍,才能超出帷幕的处理范围。

如果无法从外部彻底破坏帷幕的话,所有冲进里面的海蝗也不过是等待处理的素材而已。

甚至它们自身的灵魂和生命,都将变成帷幕的一部分,供应帷幕的消耗和运转,反过来再补贴季觉的收藏和储备。

“我想您需要注意一下了,先生。”

静静旁观的工坊之灵提醒道:“工坊的素材库的位置有限,这种下脚料太多的话,只会占地方。”

“那就从普纳班图的炼炉里初步处理之后,作为物料,发到新泉、罗城和中土的分厂,作为生产材料好了。”

季觉摆手,“人家都不远千里的自带干粮送上门来了,哪里还有嫌自己材料太多,储备太厚的道理呢?”

垃圾佬是这样的,看什么都是宝贝,看什么都舍不得扔。

一粒米掉地上都要捡起来洗洗呢,况且,但凡是个活的,哪里能没用呢?哪怕再废物,也可以做个电池呢!

除此之外

“给你看个好东西。”

季觉兴致勃勃的伸出手,指向了一只刚刚冲入帷幕之中的海蝗。

嘶鸣的海蝗蠕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乘风破浪,完全已经进入成体的巨型海蝗比同类还要更加的夸张,足足有一辆满载的重卡大小。

这样的体重,早已经无法翱翔,翅膀也已经彻底退化了,多出来的是好几条象是蜥蜴一般的足肢和脚蹼。

此刻乘风破浪,从海中冲出,爬上了罗岛的荒礁,寻觅着任何血肉的气息。

扑向了不远处还亮着一丝微光的简陋棚屋。

可就在狂奔之中,身躯却渐渐的,僵硬了起来,泛起了铁光,踉跟跄跄,一步又一步的蹒跚向前,几乎快要站不稳,又爬起来。

渐渐的,随着鳞片和甲壳的不断脱落,一层层金属的光芒就从畸变的血肉之下浮现到最后,呆立在了原地。

小屋里的灯光闪铄了一瞬。

“外面怎么了?”颤斗的声音问,“什么东西?”

“别怕,我去看看。”

枪栓拉动的细微声音响起,窗帘被挑起一个角,小屋里的渔夫小心翼翼的露出了一只眼睛,警剔的看向了外面。

只有一层苍白的雾气,什么都看不到。

隐约听见了一声嘶鸣,很快又彻底断绝。

象是诡异的风声。

“海上突发大雾天气,现罗岛已全面戒严,请居民们待在家中,尽量避免出门。如有意外状况,请及时拨打援助热线”

老旧的电视机上正在重复播放着罗岛政务大楼的通知,门口的地上,还放着两箱前些日子才发下来的应急物资。

都是一些快要过期的压缩饼干和放了很久的瓶装水,以及几板常见的药品,中间还夹着一迭海岸工业的员工招募通知。

“啥事儿都没,别大惊小怪的。”

渔夫警剔的看了一会儿之后,放下了窗帘,将子弹退膛之后,依然将枪放在了手边,回头的时候挤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一天天的,能有什么事儿?别慌,先吃饭吧。”

“恩。”

担惊受怕的女人从招募通知上抽了一张丢进炉灶里引火,低头凝视着炉中渐渐升起的火焰,有些走神了:“海岸啊听说待遇还行”

等着吃饭的渔夫想了一下,点头:“改天去试试吧,据说签久一点,还能分房,小点就小点,比这破房子强。”

“可是人家现在不缺人,看的上咱吗?”妻子患得患失起来。

“不是说有培训么?”

渔夫笑了起来,“总要试试吧,老是这么看天吃饭也不是个办法。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税要交了,把船卖了的话,应该能攒下一点钱。”

他揽着妻子,依偎在炉子前面,嬉皮笑脸:“不行的话,咱们就去海岸外面卖炒饭你炒饭那么好吃,肯定能赚不少钱。”

“那谁洗碗?”

“等赚了钱买洗碗机!”

“滚蛋!”

锁碎的低语里,炉中的火焰渐渐跳跃,旺盛了起来。

两个人依靠在一起的时候,好象就连从缝隙里钻进来的寒风也不再冰凉。

而就在棚屋之外的迷雾里,十米之外的领域里,一只只海蝗的残缺尸骸,正在飞速的分解,消散,蒸发。

就好象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就在破碎的残骸中间,一只宛如钢铁铸就的狰狞怪物,正死死的按住原本还是同类的怪物,张开的口器,咬在了它的喉咙上。

嘎嘣!

另一只刚刚爬上海岸的怪物,被撕裂成了两截,残缺的怪物痉孪着,渐渐不动了。

只有飞溅的血液,从金属怪物的面孔之上,蜿蜒的滑下,低落在地上。

死寂之中,机械海蝗抬起了头,环顾着四周。

许久,忽然昂起头来,狰狞狂暴,纵声嘶鸣。

“——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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