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后的午后,阳光透过炼狱家院内的枫树枝桠,洒下斑驳的暖光。
枫叶已染上浅红,风一吹,簌簌作响,带着秋日特有的清爽。
鹤见桃叶踏入院中时,正看见炼狱榴火在廊下站立,身旁依偎着个小小的身影。
“白鸟小姐!”炼狱榴火望见她,眼中立刻亮起笑意,比起四个月前的苍白虚弱,如今她面色红润了不少,神采奕奕。
身旁的炼狱千寿郎才四岁,穿着小小的和服,双手紧紧扶着母亲的胳膊,小眉头皱着,一副小大人般的认真模样。
虽不足以真的撑起搀扶的重任,这份懂事却格外惹人心软。
“您朋友的药太有效了。”炼狱榴火轻轻挪动脚步,在炼狱千寿郎的“搀扶”下往前走了两步。
“现在我已经能在人搀扶下慢慢走了。”
鹤见桃叶走上前从炼狱千寿郎手里接过搀扶的重任。
目光扫过炼狱榴火的气色,点头道:“有效就好。珠世是怎么说的?”
“珠世小姐说,这些药还得再喝一年半载巩固药效,等底子养好了,就能彻底痊愈了。”炼狱榴火说着,伸手摸了摸身旁炼狱千寿郎的头,小家伙立刻蹭了蹭她的手心,依旧乖乖的不吵闹。
“那很快就能完全恢复了。”鹤见桃叶将人搀扶进了屋子里。
屋子的门是两边都有的,一面朝向庭院,一面朝向走廊。
坐在屋子里就能看到院子里那几棵火红的枫树。
鹤见桃叶这才发现枫树位置的奥妙。
她欣慰地勾起嘴角。
而一旁的炼狱榴火却眼眶微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我本来已经接受了那个结果。”
“哪里。”鹤见桃叶给她添了杯热茶,眼神柔和了些,“能和你们相识,我也很高兴。”
炼狱榴火望着她,忽然轻声问道:“您是不是在很久之前就认识槙寿郎?”
鹤见桃叶愣了愣,挑眉道:“就只有十几年前那一次偶遇,怎么这么问?”
“您的善意太真切了。”炼狱榴火双手贴在茶杯上,暖意将手指熨上暖意。
“我的病一定不是寻常医师可以看好的,不然也不会多年无果我曾向珠世小姐询问药材的价钱,她说,这全是因为您,叫我不必在意。”
她句句诚恳。
“对于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而且还只是他的家人——这中间又隔了一层关系,您还愿意如此无私地关照着我们,实在是万分感谢。”
鹤见桃叶笑了。这话之前春寿郎他们就总是说。
炼狱榴火看到她弯起的眼角,先是微微怔愣一下,而后道:“实不相瞒,我总觉得您看槙寿郎的眼神,像是在透过他怀念着什么人。”
这下轮到鹤见桃叶怔愣了。
有这么明显吗?之前月也这么说,可她自己倒是没怎么注意过这种事。
不过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于是她说:“槙寿郎确实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或许正因为这样,我才总不自觉地想起那段日子。”
她的目光飘向院中的枫树,眼神渐渐悠远。
炼狱家代代相传的容貌与风骨,就像一封跨越了漫长岁月的书信,总能轻易勾起她的回忆。
想起春寿郎,想起五十岚、水谷、藤堂。
还有那两个伟岸笔挺的身影。
那是段多么令人难忘的时光啊。
有时候在梦里,她还会回到那座偏僻的院落,和旧友们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或是在练武场上挥刀切磋,汗水浸湿衣摆,笑声震彻云霄。
她不得不承认,那是她活了这么久以来,最快乐的日子,一切都顺应本心,无拘无束。
这样的过往,怎么能不怀念呢?
“看来您和那位朋友的感情一定很好。”炼狱榴火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鹤见桃叶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真切的笑意,她点点头:“嗯,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大人的话题身为小孩子的炼狱千寿郎听得云里雾里,不多时就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躺在一旁的床榻上缩成一团睡着了。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两人一聊就聊到了晚上。
“噔、噔、噔、”
一下一下的沉重脚步自走廊响起。
“榴火!我发现了初代炎柱所留下来的笔记!”
人未至,声先到。
“哗啦”一声,木门被大力拉开。
炼狱槙寿郎神采奕奕地踏进来,刚要继续说自己的发现,却在看到鹤见桃叶时顿了一下。
“白鸟小姐!好久不见!”他热情地打着招呼。
鹤见桃叶也笑着回应:“最近过得还好吗?”
“承蒙您挂心,榴火的身体好了不少,连带着我都觉得恢复了精神。”他走到一旁睡着的炼狱千寿郎身旁,小心地将被扰醒的他抱起。
“我先送千寿郎去隔壁休息,稍后回来。”
不一会儿,炼狱槙寿郎回来了。
鹤见桃叶看着他腰间的佩刀,道:“一会儿还要出任务吗?”
“是的,我——嗯?白鸟小姐怎么会知道”大号猫头鹰转头看向炼狱榴火。
鹤见桃叶笑着看他:“刚刚和榴火一聊才知道原来之前碰到的那个怪物统称为‘鬼’。”
炼狱槙寿郎一拍腿:“看我,忙忘了,本来应该由我来向您解释说明的。”
“没什么。”
炼狱榴火看着炼狱槙寿郎手里那本封皮有些旧的本子,道:“槙寿郎,那是什么?”
炼狱槙寿郎道:“啊,这就是我刚刚说的,初代炎柱的笔记。”
“可是之前不是已经有一本了吗?记载着呼吸法的那个。”
炼狱槙寿郎垂眼看着那本有些泛黄的笔记本,道:“这也是我在藏书之中翻找出来的,它表面没什么特殊,也并没有像记载炎之呼吸那本笔记一样使用特殊纸张保存,所以我本来以为这是无用之物。”
鹤见桃叶的目光同样落在那个本子上。
初代炎柱的笔记?
春寿郎写的?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