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vt东京地面站的警报声被海啸的轰鸣碾碎时，新玉恭子正蹲在静竹区802室的阳台上，给柴犬阿布的食盆添冻干。公寓楼的震颤让窗台上的多肉植物集体倾倒，她扑过去扶住花盆的瞬间，余光瞥见东京湾的海平面正在隆起——不是海啸，是某种金属结构的脊背，钛合金的反光在暴雨中像道撕裂天空的闪电。
“紧急集合！，东京湾横须贺港！”耳麦里爆发出岚次郎中将的怒吼，背景音里混着金属扭曲的尖啸，“目标是机械 leviathan，体长预估800米，已摧毁三座跨海大桥！”
恭子抓起沙发上的红箭通讯器时，香椎美奈的视频通话恰好切入。屏幕里的室友正钻过红隼2号β机的维修舱门，飞行服的袖口还沾着液压油：“α机的分离机构出了点问题，三角隼无人机可能要手动投放。”她身后的武器库火光闪烁，绿川雅正扛着s30火箭筒狂奔，靴底在金属地板上磕出火星。
“我五分钟到基地。”恭子挂断通讯，突然被阿布的吠声拽住脚步。柴犬正对着窗外狂吠，暴雨中，横须贺港的方向升起一根螺旋状的金属柱，柱体表面的散热孔喷出淡蓝色的蒸汽，每道蒸汽轨迹消散前，都会在云层中投射出齿轮状的阴影。她摸了摸阿布的头，硬骨包裹的心脏突然传来刺痛——那是控魂术的预警，这头机械怪兽的意识里，藏着人类的哀嚎。
红隼3号的弹射座椅在加速时压得肋骨生疼。恭子盯着平视显示器，机械 leviathan 的三维模型正在生成：头部长着十二根电磁炮管，躯干覆盖着可活动的菱形装甲，最诡异的是它的尾鳍——由无数辆废弃坦克的履带拼接而成，关节处还挂着锈蚀的自卫队徽章。森田悟队长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屏幕角落，他的制服上沾着血污：“它在吸收机械体进化，刚吞了横须贺军港的驱逐舰，现在主炮口径至少300毫米！”
“收到。”恭子猛地拉升操纵杆，红隼3号在暴雨中做了个急转向，避开一发电磁炮弹。炮弹击中东京塔的瞬间，钢铁骨架像面条般弯折，坠落的碎片在雨幕中划出火流星。她切换到武器瞄准界面，弹药计数器显示火箭弹只剩17枚，激光炮的充能进度卡在67——刚才匆忙起飞时没来得及检修。
“β机已就位。”美奈的声音带着喘息，“晴子的α机在云层上方，微型导弹准备就绪。7号战术？”
“不，用5号战术两翼包抄。”恭子的指节叩击操纵杆，“它的装甲接缝在右侧第三根电磁炮下方，那里有温度异常。”控魂术正穿透机械 leviathan 的合金外壳，她“看”到怪兽体内有无数根电缆在蠕动，像被缝合的人类神经，“小心它的尾鳍，那些履带里藏着自爆装置。”
红隼2号突然从雨幕中俯冲，β机的钛钢装甲在电磁炮的照射下泛着冷光。美奈精准地将四具火箭弹发射巢全部打空，“嗖嗖嗖”的破空声中，火箭弹在机械 leviathan 的背甲上炸开橘红色的火光。但怪兽的躯干突然旋转，菱形装甲片像鳞片般竖起，将未爆炸的火箭弹全部弹飞，其中三枚恰好落在α机的航线上，松木晴子的惊呼声刺破雨幕：“它能预测弹道！”
“因为它在同步我们的战术网络！”恭子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切断红隼3号的加密频道。屏幕上的干扰纹瞬间消失，机械 leviathan 的动作出现03秒的迟滞——那是它失去数据同步的间隙。就在这时，α机的激光炮“嗞”地射出，淡蓝色的光束精准命中恭子标记的装甲接缝，合金表面冒出银白色的蒸汽。
“命中了！”晴子的欢呼刚出口，机械 leviathan 的尾鳍突然炸开。不是自爆，而是喷射出上千根钢针，β机的左翼瞬间被击穿，美奈的尖叫混着警报声传来：“发动机熄火！我在坠落！”
恭子的控魂术突然剧痛——她“听”到了机械 leviathan 体内的声音：不是程序的嗡鸣，是无数人类的哭喊。那些钢针上沾着的不是机油，是干涸的血迹，尾鳍的履带缝隙里，卡着半块自卫队的身份牌，照片上的年轻人笑得灿烂。她突然明白，这头怪兽不是外星科技，是用战争残骸拼出来的复仇机器，那些被它吞噬的机械体里，或许还残留着战死士兵的意识。
“美奈，弹射！”恭子嘶吼着俯冲，红隼3号的反重力引擎掀起巨大的气浪，堪堪托住下坠的β机。就在这时，机械 leviathan 的头部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核心——那是一颗被金属包裹的人类心脏，血管与电缆缠绕在一起，每跳动一次，东京湾的海水就掀起三米高的巨浪。
“那是……”森田悟的声音在耳麦里发颤，“是五年前在横须贺港殉职的浅川守！他的心脏被改造了！”
记忆突然撞进恭子的脑海：2055年的毕业典礼上，浅川守曾帮她调整过红隼3号的模拟器参数，那个总爱脸红的5期生说，他的梦想是让机器人守护人类，而不是成为武器。机械 leviathan 的电磁炮突然全部转向天空，核心的心脏剧烈搏动，仿佛在挣扎。
“它不想攻击！”恭子突然按下武器切换钮，将所有弹药锁定机械 leviathan 背部的控制塔——那里有块不属于浅川守的电路板，闪烁着与比丘星人飞船相同的幽蓝光芒，“是外星控制器在操纵它！晴子，用反物质鱼雷打控制塔！”
红隼2号α机冒着钢针雨冲锋，反物质鱼雷“咻”地射出，在控制塔上炸开幽蓝的湮灭光。机械 leviathan 的动作突然停滞，十二根电磁炮管同时折断，躯干的菱形装甲片像花瓣般展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墓碑——每块都刻着战死士兵的名字。浅川守的心脏在核心中缓缓搏动，这次不再掀起巨浪，只是温柔地将海水推向岸边，仿佛在拥抱这片他曾守护的土地。
当红隼3号降落在满目疮痍的横须贺港时，雨刚好停了。恭子摘下头盔，看着机械 leviathan 的躯体逐渐分解，那些金属碎片在海水中凝结成一座桥，连接着港口与对岸的居民区。美奈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时，手里攥着半块身份牌，照片上的浅川守正对着她们微笑。
“技术部在核心里发现了浅川的日记芯片。”岚次郎中将的声音难得带上沙哑，“他在殉职前就发现了比丘星人的阴谋，这头怪兽是他用最后意识造的防御武器，那些自爆装置其实是为了摧毁外星母船。”
恭子蹲下身，触摸着海水里的金属碎片。它们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浅川守残留的体温。远处的东京塔残骸上，不知何时停满了海鸟，它们的鸣叫声与机械 leviathan 解体的轻响交织，像一曲迟到的安魂曲。阿布在802室的阳台上发出呜咽，仿佛也在为那个没能实现梦想的年轻人难过。
红隼小队的战机并排停在临时停机坪上，β机的左翼还在滴着液压油，α机的激光炮晶体沾着海水的盐粒。但没有人去清理，森田悟队长默默地给每架战机系上了白色的丝带——在radvt的传统里，这代表着对逝者的敬意，也代表着生者将继续前行。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恭子突然发现，机械 leviathan 分解的碎片正在海面上拼出一行字，是浅川守日记里的最后一句：“机器会生锈，但守护的信念不会。”东京湾的浪涛轻轻拍打着海岸，像在重复这句誓言，也像在告诉每个活着的人：最可怕的从来不是怪兽，是忘记为何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