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林墨开口了，声音沉稳而有力，
“这个构想，我个人非常欣赏。但是，技术实现的难度，以及可能带来的舆论风险，您考虑过吗？”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在点出困难。
这是谈判的艺术。
你必须证明，你能解决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你才有资格坐上牌桌。
“风险？我干这行三十年，每天都在走钢丝。”张和平笑了，
“至于技术，这正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我需要游戏科学，在短短一个多月内，为我们打造一套稳定、流畅、能承受数十亿级别并发访问的实时交互系统。”
“我需要你们的增强现实团队，和我的舞美团队合作，在春晚舞台上创造出最震撼的视觉效果。”
“我需要你，林墨，亲自担任这个节目的技术总顾问。”
张和平的条件，苛刻到了极致。
但他给出的，也是一个任何商业公司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林墨看着张和平，张和平也看着林墨。
两个不同领域的顶级操盘手，在这一刻，目光交汇，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火焰。
“好。”林墨缓缓点头，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
张和平紧紧握住他的手，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合作愉快。”
没有冗长的谈判，没有繁琐的合同细节。
一个足以改变夏国游戏产业，乃至文化产业格局的初步合作框架，就在这个烟雾缭含的午后，被两个男人用最简单的方式，敲定。
走出电视台大楼，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苏小雨还有些恍惚，感觉象是做了一场梦。
“林墨……我们……真的要上春晚了？”
“恩。”林墨应了一声。
“可是，这太疯狂了……”
“疯狂吗？”林墨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庄严的建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才只是开始。”
是的，这才只是开始。
王聪感觉自己的手机不是在响，而是在爆炸。
自从他借着酒劲，在那个富二代云集的派对上，把林墨那个“慈善明星表演赛”的疯狂想法，添油加醋地宣布出去之后，他的世界就彻底被颠复了。
第一个打来电话的，是国内一线男星顾辰的经纪人，刘姐。
刘姐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职业化的傲慢。
“王校长，顾辰下个月的档期很满，不过我们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挤出一天时间。”
“出场费嘛，就按我们上次参加跨年晚会的标准，八百万，不含税。”
王聪正被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上百条微信轰炸得头昏脑涨，听到这话，他直接气笑了。
“刘姐是吧？”
“我给你翻译一下你的话，你想花八百万，买一张全世界都挤破头想抢的门票？”
电话那头的刘姐愣住了。
她显然没预料到王聪会是这个反应。
王聪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开了免提，将手机扔在桌上。
手机里瞬间传出无数条微信语音消息的提示音。
“聪哥！我是小杨啊！带我一个！钱不是问题！”
“王校长！我是黄雷！我厨艺贼好，比赛的时候我负责后勤都行啊！”
“聪哥聪哥！我我我！我倒贴钱！让我上吧！”
王聪拿起手机，对着话筒冷笑一声。
“听见了吗？刘姐。”
“现在想上我这个比赛的明星，能从京华市排到沪市。”
“你家顾辰，爱来不来。慢走，不送。”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整个世界清净了。
但这份清净只维持了不到十秒。
手机再次剧烈震动起来，这次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个陌生的私人号码。
王聪不耐烦地接起。
“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急促，却又极力压抑着兴奋的磁性男声。
“王校长，我是顾辰。”
王聪挑了挑眉。
“哦，有事？”
“王校长，刘姐她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顾辰的声音放得极低，甚至带着一丝讨好。
“我刚从剧组回来，我粉丝后援会那帮小丫头都快把我的微博给冲烂了，都在问我参不参加这次的明星赛。”
“您看，能不能给个机会？出场费什么的都好说，不给钱也行！我纯粹是喜欢这个游戏！”
王聪几乎能想像出电话那头，那个素来以“高冷男神”着称的顾辰，此刻抓耳挠腮的窘迫模样。
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满足感。
这就是林墨给他的世界。
一个连顶级明星都要放下身段，主动“乞求”一个机会的世界。
“行吧。”王聪慢悠悠地开口。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考虑一下。”
“不过名额有限，我得筛选筛选。”
“谢谢王校长！谢谢王校长！您放心，绝对听从组织安排！”
挂掉顾辰的电话，王聪的手机立刻又被另一个电话占线。
这次是一个甜美的女声，带着几分俏皮。
“喂？是聪哥吗？我是孟瑶呀！”
是最近正当红的流量小花孟瑶。
“聪哥！那个明星赛算我一个呗！我不要钱！我自带装备！我枪法超好的！我还能在游戏里给你唱《学猫叫》哦！”
王聪被她逗笑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
这一夜，王聪的手机就没停过。
无数平时只能在屏幕上看到的面孔，此刻都化作一个个焦急、渴望、甚至卑微的声音，涌入他的耳朵。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人脉，可以这么值钱。
或者说，当他身后站着林墨和游戏科学时，他的人脉，才真正变得值钱。
在明星圈子为了一张“门票”挤破头颅的同时，游戏科学的一则官方公告，则是在全球数亿玩家群体中，投下了一颗真正的核弹。
【《绝地求生》首届慈善明星表演赛，即将开启！】
【除了你们熟悉的各位明星大咖，我们还将从全球所有玩家中，随机抽取五十名幸运玩家，与明星们同场竞技，争夺最终的“鸡王”桂冠！】
公告一出，全服狂欢。
“卧槽！五十个名额！四亿玩家抽五十个？这比中彩票还难啊！”
“难又怎么样？万一那个天选之子就是我呢？！”
“兄弟们别说了！我这就去把卸载了游戏的前女友的号也登上！多一个号多一份希望！”
“开门！让我进去！我还没登录游戏呢！”
无数为了增加“中奖概率”的玩家，疯狂涌入游戏。
刚刚在“周天王事件”中经历过一次史诗级扩容的服务器，再一次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