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自修的元阳灵凯在洞穴内泛着金光，格外瞩目。
李燕归话锋一转，“不过此地灵力浓郁，倒不失为一处上等的闭关之所。”
许自修摇了摇头，言简意赅，“我并无突破契机。”
李燕归点点头，转身循着那道莹白的光带缓步走去，肩头的天时龙雀似是察觉到灵脉气息，微微抬首，发出一声清脆的啾鸣。
光带尽头，竟是一截裸露在外的灵脉——莹白的灵髓泛着通透光泽，灵力如同溪流般在其中缓缓流淌，空气中的灵气浓度在此处陡然攀升，仅仅是吸入一口空气都让两人浑身舒畅。
见此发现，李燕归和许自修眼中都忍不住闪过一丝喜色。
“这灵脉品相，少说也是中品往上，错不了。”
李燕归指尖悬在灵脉上方，感受着其中醇厚的灵力，语气笃定，“上古藏灵聚脉阵，核心本就是封存灵脉与至宝，费尽心思开出这么一处隐秘之所，绝不可能只是为了打造一处修行之地，附近必定藏着更隐秘的空间。”
许自修点点头，目光落在灵脉上，迟疑着开口：“这些灵石灵髓”
他话尚未说完，李燕归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不急，算算时间，我们还有六天在此探寻，这外露的灵脉，或许是此处最不值钱的东西，先找找藏在深处的玄机再说。”
说罢，他指尖凝起一缕银光，顺着灵脉的纹路缓缓游走，试图从中找到通往隐秘空间的阵眼线索。
许自修也帮不上忙，索性退后几步，继续打量这处洞穴。
他的目光扫过洞穴角落，忽然瞥见一处不起眼的水洼，水色澄澈，泛着淡淡的灵韵。
正欲细看，水面忽然泛起一圈涟漪，一只巴掌大的四脚小兽猛地从水中爬了出来。
这小兽通体覆着青黑色的细密鳞片，四肢短小却爪尖锋利，头顶长着一根莹白的短角，身上还沾着细碎的水珠，落地时悄无声息。
它似乎并未察觉许自修的存在，爬出水洼后，径直朝着洞穴西侧的岩壁奔去，抵达一处布满苔藓的岩石前，猛地纵身一跃，精准跳进了岩石的一道狭窄缝隙里，随即没了动静。
许自修心头一动，他指尖凝起一缕淡金色真火，屈指一弹，真火精准落在岩石表面。
烈焰灼烧之下，岩石渐渐发黑、开裂，表层的苔藓与碎石簌簌脱落，不多时，便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孔洞内隐隐传来微弱的气流声。
“便是这里连接着外界？”许自修眉头微蹙，正欲俯身细看，李燕归的声音忽然从灵脉方向响起：“老许，过来，我找到了！”
许自修精神一振，顾不得细查孔洞，连忙转身朝着声音来源跑去。
而在他离开之后，那孔洞里闪过一丝微光，微光里，是一个竖立的瞳孔，转瞬即逝。
李燕归站在灵脉旁，指尖的银光已然凝聚成一道细长的灵力，见许自修过来，抬了抬下巴：“灵脉深处藏着阵眼，与岩壁相连。”
说罢，他手腕一转，灵力猛地劈向身旁的石壁，“轰”的一声巨响，石壁轰然碎裂，碎石飞溅间，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赫然显露出来。
这通道比此前的入口宽敞数倍，内壁泛着淡淡的赤红光泽，一股灼热的灵力扑面而来，与洞穴内温润的灵气截然不同。
仍旧是李燕归在前，许自修在后，只不过脚步急切了许多，踩在赤红岩壁的碎石上，发出“咯吱”的轻响，在空旷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这条通道比此前的更显幽深，越往下走，热浪便愈发灼人，空气都仿佛被烤得扭曲。
许自修周身的元阳灵凯金光愈发璀璨，体内的元阳韵道诀竟不由自主地飞速运转，每一次吐纳都能吸入比外界精纯数倍的灼热灵气，在此处修行，至少比在外界快上三分。
他正暗自心惊，前方李燕归的脚步声陡然渐顿，许自修连忙收住脚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眼皮忍不住狂跳。
一团无比巨大的红色光团悬浮在地宫中央，赤烈的光芒几乎要灼穿视线，周遭的空气被烤得扭曲沸腾，地面的碎石、角落的法宝碎片，但凡靠近光团三丈之内，皆已熔化成粘稠的琉璃状液体，顺着地势缓缓流淌。
唯有远离光团的岩壁，还残留着赤红的底色，勉强维持着完整的形态。
数道粗壮如千年古木根须的灵脉，从地宫四周的岩壁中延伸而出，牢牢缠绕在红色光团上，莹白的灵力如同奔涌的溪流，源源不断地注入光团之中，维系着它的存在。
而那赤红光团内部，竟有一道模糊的身影蜷缩成一团，在粘稠如岩浆的红色液体里缓缓漂浮、旋转，身影的轮廓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随时会被光团的烈焰吞噬，又似与光团融为一体，密不可分。
细看下去，红色光团竟在缓慢搏动，每一次收缩与舒张，都伴随着灼热灵力的暴涨与回落，如同一颗沉睡了万古的巨型心脏，在洞穴中间起搏。
而在它正下方的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具骸骨，这些骸骨的骨架大得惊人，每一根骨节都粗壮如石柱，虽已干枯腐朽，却依旧散发着滔天的怨气，与光团的灼热灵力交织在一起，让整个空间的气息都变得无比压抑。
许自修和李燕归的呼吸不由得骤然加重，胸腔仿佛被巨石压住，连吐纳都变得艰难。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掩饰的惧色。
李燕归脸色难看，“这里发生过厮杀，混乱至极的厮杀，这些骸骨，生前最低都是六阶妖兽，竟然全部陨落。”
他闭上眼，神识全力铺展开，眉心泛起细密的汗珠，片刻后猛地睁眼，眼底满是惊悸：“我的神识触碰到了残留的上古灵韵，推演到了零星画面——漫天妖气与灵力碰撞，血肉横飞，天地都被染成了赤红。可诡异的是，在如此惨烈的混战之下，那光团居然稳坐钓鱼台，分毫未损”
肩头的天时龙雀似是察觉到他的不安，用薄翼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拱了拱他的下颌，发出软糯的啾鸣。
在它的灵觉感知里，这地宫中虽有怨气与灼热灵力交织，却并无真正让它忌惮的存在，不过那光团深处，它什么也没感知到。
李燕归深吸一口气，抬手抚了抚天时龙雀的背，借着小家伙的安抚强自镇定下来，眉头却依旧紧蹙：“罢了，到底都是死物。”
他目光锁定那赤红光团，语气谨慎，“只要我们不惊扰那光团里的东西，应该能安全探查一番。”
许自修手指轻抚如梦玉，艰难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