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洲,一处偏僻的废弃工厂里。
地上躺着四具尸体。
三男一女。
还有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少女,蹲在地上,手上握著尖刀,一下一下万分疯狂往尸体里捅,早凉透了的尸体身体肌肉本能震动抽搐。
噗嗤噗嗤,鲜血溅射了她一身。
她白色衣服已经被染红,面目因染血而狰狞,头发也凝结在一起,天空下著毛毛雨,整个人就是个雨中屠夫。
但她不管不顾,身体里某个开关被激活了一样,整个人带着病态的狰狞。
“哈哈哈”
少女尖锐疯笑,在这昏暗工厂里格外慎人。
许久,尸体已经千穿百孔,少女终于平静下来,她蹲在地上,双眸变得空洞,抱着自己膝盖坐在潮湿的地面上,沉默了好几分钟。
而后,她提来一个大矿泉水瓶装的水从自己头淋下去。
水的冰凉让她身体哆嗦了一下。
接着她疯狂搓自己的头发,脸和手,可鲜血怎么搓都搓不干净,少女用足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搓一层皮下来,她望着天,似乎在希望雨下大一些。
“莫念倾是不是疯了,刚哥,你确定我们就这么干看着,不合适吧?”
暗中两个配枪的人员脸色发白看着这场景,心头发寒直打颤。
正是莫念倾那个长得好看的邻居,也就是之前想着追求林青转了十八万八被拒收了的曾敏的表弟,杜志腾。
“小杜,上面下了死命令,让我们保证她的安全,但不要限制她和被她发现,好像是要等一位大人物到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让得洲长都胆战心惊!”
上午,绵洲洲长就接到了保护一位叫莫念倾的人,一定要确保其安全,出现任何闪失,整个大夏都会动荡,但不要轻举妄动。
因此,绵洲很快派出几组持枪人员,并动用隐秘设备,全方位保护。
杜志腾一听,是针对自己那个奇怪少女邻居的,就自告奋勇来了。
“可,那是杀人,是犯罪,我们不应该立刻控制她吗?”
杜志腾很不理解,他回忆第一次遇见这个少女,就闻到了很大的血腥味,因此租到了她对面。
后面核查,才发现这个少女在菜市场兼职杀鸡杀鸭杀鱼。
但一个好看少女兼职做这些很奇怪,她这个人也很奇怪,总是走在阴暗角落里,也总是避开他人目光,整个人没有一点少女该有的阳光气息。
后面了解到真假千金事件,和唐韵死亡事件,他心头理解了一些。
但怎么也想不到,她心里竟藏着如此恶魔!
他们这种经过专业训练过的人,都有些受不住如此场景。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刚刚那样子,像是某种精神创伤被刺激到了。
“不,那是自卫不是犯罪,她这最多算是防卫过当,都是那些人先动的手,她一个小姑娘,如果没有这点手段,又没有我们在的话,今天怕是被吃得连渣都不剩,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
“何况事情发生太快了,我们都来不及阻止,不是吗?”刚哥深吸一口气道。
“也是,刚刚我们根本来不及阻止,我们本来想出去控制那些不法分子的,没想到莫念倾早布置了机关,一下就给这些人干没了”
想着刚才的那一幕,杜腾面色更加苍白了。
他想起昨天半夜回去,他敏锐嗅到了房间里似有似无的血腥气味,判断是莫念倾身上的,要换其他人肯定闻不到,但他打小鼻子比狗还灵,加上学狗叫学得惟妙惟肖,人称狗王。
他判断莫念倾进过他的住处,而且待的时间不短!
当时他还觉得事后再处理,几天没睡好实在是困死了,匆匆忙忙把门抵住,倒头就睡觉。
现在想想是不是莫念倾想在他家里布置机关?还是已经布置了?
身体猛地一激灵,后怕不已,自己好像没得罪她吧?
“我们得把今天的所见都记录下来,汇报上去”
工厂里,一桶一桶水淋著自己的莫念倾陷入沉思,似乎也在复盘今天的经历,做着后续打算。
几个小时前。
上午。
莫念倾接到莫百林顾舒颜的通知,立刻准备防身的东西,并来了这边工厂核查自己以往布置的机关是否完好。
机关很隐秘,不会伤到来这里的人,除非她启动开关。
这是她从一本杂书上学到的,结合了网上买的很不起眼人工智能设备,是她从离开莫家花了一年多设计出来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核查完好之后,到了中午,她就去了莫家。
莫家真千金莫涵颖,曾经的养父母莫百林、顾舒颜,以及曾经的哥哥莫宇,四人都在。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莫念倾不认识的人,一个穿着干练三四十岁面目沉静,气质有点像医生的女人。
这女人眼睛扫过莫念倾,她瞬间感觉浑身不自然,像是被看穿,心里一下就警惕起来。
此人,好像是她这种阴暗里爬行之人的克星。
她读过那些心理学犯罪学,这种人要么是顶级心理学专家医师,要么是顶级犯罪学专家。
莫家请了这么个人来等她,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今天,恐怕没那么轻松了,她得速速离去。
莫念倾表面不动声色,心头却已经绷紧到了极致。
莫百林顾舒颜很热情。
顾舒颜迎接上来,挽着莫念倾胳膊温柔道,“念念,爸爸妈妈想你了,你看你在外面待了一年多,一个人也孤独,你回来好不好?”
“是啊,念念,往日你与涵颖闹了些误会,我们一家人把话说开了就好了,你比涵颖小一些,以后你就叫她姐姐,以后你们姐妹相亲相爱。”
莫念倾甩开了顾舒颜的手,她不习惯直视他人,眸光习惯性发散,但眼睛余光仍然敏锐捕捉到了。
莫百林顾舒颜说话没有诚心,眸子里有淡淡的厌恶。
莫涵颖鼻孔朝天,斜着眼看她,那神情像在对她施舍,以及胜券在握。
莫宇玩着手机,这个曾经就不怎么待见她的哥哥,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嘴角微扯,显然有几分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