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也说过这些事情，她说能感觉到我的识海中还有其他高灵性的魂魄存在，只是她藏得很深，连我都只有在濒死或者深度昏迷的时候才能见到她几次。”
这些是沈乔之前在酒庄时抽空和望幽说的话。
“我需要把她逼出来，将魂魄彻底补全。”
补全魂魄她这神位空缺多年，要想恢复必定要有不小的风险。
这一点上他帮不了她太多，只能靠她自己看着办。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自此之后，“沈乔”这个人便会彻底消失
抱着沈乔的“尸体”翻身上马，望幽说不清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后悔吗？不，他之前就想好了不会干涉她的抉择。
他抱紧怀里的人，一向波澜不惊的眼底终于多出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他最后悔的就是当时决定要以师长的身份和她相处。
本以为能以一个看客的身份轻松脱身，谁知反而陷了进去。
作茧自缚，自作自受
望幽啊望幽你也有今天。
“呵”他自嘲般冷笑一声，驾马绝尘而去。
又是那种熟悉的泡在温水里的感觉，比起外面脱力又吐血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沈乔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发现已经变成了迟木笙那般的魂体状态了，而且看起来十分不稳，像是没一会儿就要消散了似的。
“来来回回好几次，如今也已经死透了，有些话你要是再不说完整，可能只有等到下辈子了。”
“哦，也不一定有下辈子。”沈乔自顾自补充了一句。
“毕竟我只是个残魂，下辈子大概只能转生成寻常草木了吧？”
带着白色柔光的静谧空间中逐渐有了些微风拂面般的波动感，过不多时，一个粉白色薄纱裙的女子从沈乔身后慢慢显露出了模样，正是之前一直出现在沈乔梦里的那个兮颜。
“记得我之前说过，你会面临一次选择。”
沈乔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与此同时，迟木笙和张婉也出现在了沈乔身边。
“我知道你说的选择是什么。云祉作为三神之一掌管神界万年，这期间的种种经历让他必不可免地生出了七情六欲。而按照神界的规矩，拥有了这些感情的主神必须经历一次天劫重塑神格。”
“这渡劫的间隙，神界失了主神容易出问题，谁知这时候刚巧碰上你我这么个魂魄分裂离开神位的，所以干脆给云祉设了局，借他的经历让我们和神界产生关联，在他渡劫回去之前由你我接管神界。”
“所以你一直在强调我一定要变得强大起来，是为了让我能在人界和神界之间做选择时有反抗天道的权利。”
沈乔一口气说完，顿了顿才跟了一句，“当然，这只是我根据一些记忆碎片和本能得出的猜测。”
“你已经猜对很多了。云祉确实是在渡劫，而天道给他设的这一情劫，就是我。”兮颜声音淡淡的，但明显不是真的对他毫无感觉。
“但最后你却猜错了。神界根本不是要你我去暂时领班的，它是想要把你和云祉合二为一，生成一个新的‘神’。”
新的“神”？
沈乔眉头紧皱，“我不明白，这样做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这也是我一直没弄明白的地方，毕竟人界和神界本就同属于天道管辖，若是把两边的权利集中到一个‘神’的身上这似乎并不符合天道一直以来的风格。”兮颜的神情多了几分思量，
“但自从我见到了冥主，我隐隐觉得这次天道的目标大概他也有份。”
沈乔不解，“你是说冥界？”
迟木笙听的疑惑，“我记得冥界似乎并不全归天道管治，就算望幽这次私自来了活人界，天道最多几道天罚劈一劈，应该也动不了他和冥界吧？”
兮颜叹了一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只希望这些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
她说完，又看了一眼沈乔，“望幽掌管生死，看的应该会更清晰些，他有和你提到过什么猜测吗？”
沈乔沉思着摇摇头，“他从没和我提过这些。”
其实天道行事，就算是他们三神，也未必能步步都算到，也许望幽也是没拿准，所以才没有提及？
沈乔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不过既然暂时没有其他选择，不如让我们先回到最初的问题。”
“我来找你，就是来问问有没有可能我们现在就把所有的残魂都凝聚成一起恢复在人界的神位？”
“当然可以。”兮颜十分痛快的答应下来，“虽然有些小插曲，但几率还是很大的。毕竟我们如果不能恢复，后面的一切就都不能进行了。”
这句话倒是让沈乔心头一动。
既然成功几率很大，那望幽之前说的“不足一成”又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
迟木笙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不过她很快又反应过来开口打断了一下，“所以如果算上你之后的几世，我们是不是还缺一个？”
江却尘。
“她已经在我这里了。”兮颜抬手，将一团白色的光球托在掌心。
“时间紧迫，我们别无选择。”沈乔消散的最快，她等不到想明白望幽那句话的含义，只能先解决当下。
“如今我只希望不要如天道希望的那样，产生新的‘神’。”
迟木笙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兮颜也看了过来，眼底似是闪过一丝落寞和无奈，她极轻的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一直尽力减小自己存在感的张婉时又恢复了那温和的样子，“我想请这位小姑娘帮我个忙。”
“您、您说！”张婉见到自己被点名顿时紧张起来。
“其实也没有特别的操作，我们融合之后，你还是待在神识中就好。但说实话，杀掉‘她’之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没人会知道，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们随时警醒。”
“如果新神诞生，我希望你能在关键时刻提醒一下，如果能唤醒我们作为新神的主控人格，那么事情也许不会发展得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