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考核前三天，林渊的试毒丹有了动静。
那天他刚领到刘执事给的“清心散”，指尖刚触到玉瓶，藏在袖中的试毒丹就红得发烫。他不动声色地将玉瓶揣进怀里，转身时正撞见外门弟子中的刺头张猛。
“哟，这不是林大英雄吗？”张猛搂着两个跟班，故意撞了林渊一下，“听说你要抢镇魂花？就凭你这三灵根残缺的废物？”
林渊侧身避开，指尖在袖中捏紧：“能不能成，考核上见分晓。”
“考核？”张猛嗤笑一声，抬脚踹向旁边的丹炉，“我劝你现在就滚，免得等下在台上被打断腿，连杂役院都回不去。”
跟班们哄笑起来，其中一个瘦高个突然撞向林渊的肩膀，手里藏着枚淬了麻筋散的银针。林渊早有防备，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听见骨头错动的脆响。
“啊！”瘦高个疼得惨叫，银针“当啷”落地。
张猛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敢动手？”
“是他先动的手。”林渊松开手，看着瘦高个抱腕打滚，“还有，管好你的人，下次再敢用阴招，断的就不是手腕了。”
他转身就走，背后传来张猛气急败坏的怒吼：“有种别跑！考核台上我弄死你！”
林渊没回头。他清楚张猛是王宽的狗腿子，这挑衅八成是故意的——要么逼他动手犯规取消资格，要么就是想在考核前让他受伤。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回到住处，林渊倒出那瓶清心散，三枚丹药里果然混着一枚假丹，黑气比之前的聚气丹更浓。他将假丹碾碎，和镇魂花的叶片放在一起，发现叶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果然克制。”林渊眼底闪过冷光。镇魂花能净化邪气，王宽他们急着阻止他拿到这株花，说明假丹的反噬已经到了压不住的地步。
考核前一天，周烈突然找上门，扔给他一把匕首：“这是‘破邪匕’，能斩邪气，明天用得上。”他压低声音，“我查到刘执事和王宽经常往禁地跑，那里肯定有问题。”
林渊接过匕首，入手冰凉，刃上刻着细密的符文：“谢了。”
“谢什么。”周烈笑了笑，“等你进了内门，记得请我喝酒。”他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张猛那小子筑基后灵力暴涨，据说得了王宽的指点，你小心点。”
林渊点头。他早看出来了，张猛的灵力波动虚浮得厉害，明显是靠假丹催上来的，这种根基不稳的货色，正好用来立威。
考核当天，演武场挤满了弟子。林渊到场时，张猛正站在台上耀武扬威，手里把玩着枚黑丹，引来一片惊呼。
“看到没？这是王执事给的‘增力丹’，等下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碾压！”张猛故意朝林渊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挂着狞笑。
林渊没理他，径直走到登记处。负责登记的长老扫了他一眼，皱眉道：“外门弟子林渊？三灵根残缺也敢来凑热闹？”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林渊攥紧拳头，刚要说话，就听周烈的声音传来：“李长老，规矩没说灵根差就不能参加吧？”
李长老脸色一沉，没再说话，在名册上划了个勾。
第一轮比试是抽签对决，林渊的对手是个外门弟子，筑基初期，上来就祭出飞剑直刺面门。林渊侧身避开，反手甩出三枚淬了月心草汁液的银针，正中对方手腕。那弟子吃痛，飞剑脱手，当场认输。
“搞偷袭？真不要脸！”张猛在台下阴阳怪气。
林渊没理他，目光落在王宽和刘执事身上。两人站在看台角落，正低声说着什么，刘执事的手指在袖中飞快地比划着，像是在传递暗号。
第二轮，林渊对上了张猛。
张猛一跃上台，灵力暴涨，周身竟泛起淡淡的黑气：“林渊，今天就让你知道，废物永远是废物！”他一掌拍向林渊胸口，掌风带着腥气。
林渊不退反进，手腕翻转，破邪匕直刺对方掌心。匕首触到黑气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声响，黑气竟像冰雪遇火般消融了。
“什么？”张猛脸色大变，掌心传来灼痛感。
林渊得势不饶人，匕首横扫，逼得张猛连连后退。他突然想起玉简上的记载，灵力灌注于声：“假丹催出来的修为，也敢称碾压？”
这话像惊雷般炸响，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张猛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怒吼着扑上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渊侧身避开，反手将破邪匕抵在他的咽喉：“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他故意提高声音，“王执事给你的增力丹，敢不敢让长老检查？”
张猛的瞳孔骤缩，浑身发抖。王宽在台下脸色铁青，刚要说话，就见李长老站起身：“拿丹药来看看。”
张猛哪里敢给，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林渊趁机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张猛“噗通”跪倒，怀里的黑丹滚落在地，黑气瞬间弥漫开来。
“假丹！”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
王宽和刘执事脸色煞白，转身就想走，却被周烈带来的执法队员拦住了。
“王执事，去哪啊？”周烈的声音带着冷笑，“这假丹，是不是该给大家解释解释？”
林渊站在台上，看着王宽被押走，突然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破邪匕，刃上的符文还在发光——这一步，他不仅拿到了镇魂花，还揪出了两个内奸，值了。
李长老走到台上，清了清嗓子：“林渊胜！进阶决赛！”
台下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林渊抬头望去，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暖得有些发烫。他突然想起赵虎，要是那家伙在，肯定会跳上台来搂着他喊“我就知道你行”。
决赛的对手是个内门弟子，筑基中期，实力扎实。林渊没敢大意，先是用月心草粉末扰乱对方视线，再趁机祭出破邪匕，几个回合就将对方逼得认输。
当李长老将装着镇魂花的玉盒递给林渊时，他的手微微发抖。玉盒打开的瞬间，淡紫色的花瓣散发着清香，黑气碰到花瓣就化作了白烟。
“好东西。”林渊握紧玉盒，转身看向台下。周烈冲他竖起大拇指，远处的禁地方向，隐约有黑气升腾。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幽灯会的主谋还没露面，禁地的秘密也没揭开，但他已经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回到住处，林渊立刻用镇魂花炼制了三枚“清邪丹”。丹药呈淡紫色，散发着清香，他服下一枚，丹田处顿时传来清凉感，左肩的旧伤竟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往外钻。
“快了。”林渊攥紧拳头，看向窗外的月光。禁地方向的黑气越来越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