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务中心财务室
“这是您的工资结算，以及……，长崎小姐，请清点一下。”
财务部的职员将一个薄薄的信封递给素世
里面装着不多的现金，但分量在她此刻心中却格外不同。
素世接过，快速清点了一下，数目没错。
她抬起头，对那位相熟的职员点了点头：
“谢谢。另外……我之前提交的离职申请……”
“啊，手续都已经办妥了。”
职员微笑道，语气里带着点惋惜，
“说真的，长崎小姐，你做事细致又靠谱，田中主管还挺舍不得你的。
“不考虑再多干一段时间吗？这边旺季的时候，时薪可能会上调哦。”
素世轻轻摇了摇头，将信封小心地收进背包的内袋，指尖触碰到那实实在在的厚度，
她抬起眼，语气平静但坚定：
“暂时……先不了。谢谢您这段时间的关照。”
那是不可能再来的……素世在心里默默补充，
走出话务中心大楼，下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但素世却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她背着贝斯琴盒，脚步轻快地朝着老地点的走去。
到live hoe门口时，她注意到，那张陈旧的海报栏上，已经贴上了崭新的演出预告。
鲜艳的海报设计简洁而有冲击力，正中是手写体的“crychic”，下方清晰地印着演出时间和地点。
而在“crychic!”名字的旁边，还用稍小但醒目的字体标注着——“特别嘉宾：afterglow”。
海报底部，是livehoe的标志和店址。
真的贴出来了……。
素世驻足看了几秒，一种混合着真实感、紧迫感和隐隐兴奋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她不再停留，推开了live hoe的门。
前厅开始零散地多了一些客人，不知道是不是宣传的影响。
服务员正在擦拭吧台，
看到素世进来，用拿着抹布的手，拇指朝通往地下室练习室的方向翘了翘，说：
“进去了。”
“哼，竟然不等我。”
素世小声嘟囔了一句，脚步却加快了些，沿着熟悉的楼梯走去。
推开练习室厚重的隔音门，景象映入眼帘。
祥子坐在键盘前，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眉头微蹙，似乎在琢磨某个和弦的衔接。
立希坐在架子鼓后面，鼓槌在手中灵活地转动，眼睛盯着面前的谱架，嘴唇无声地念着拍子。
灯站在立希旁边不远，正对着谱子小声练声。
睦则靠墙坐着，抱着吉他，安静地拨弦。
各自练习，却又奇异地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氛围。
甚至没人第一时间注意到她推门进来。
素世放下琴盒，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没人理她。
只有立希的鼓槌转动停了一下，又继续。
素世挑了挑眉，加大力度，又咳了几声，这次还带上了点颤音。
这下，立希终于有反应了。
她停下转鼓槌，抬起头，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瞥过来：
“素世，你今天嗓子有问题？”
“……”
素世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
“你嗓子才有问题！我是说，你们今天怎么不等我？自己就先开始练了？”
这时，其他三人才陆续停下来，看向她。
祥子脸上带着歉意：
“抱歉，素世同学。立希说时间紧张，想抓紧每一分钟多练几次。”
“哼。”
立希别过脸，但耳朵有点红，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急躁了，
“看你在群里说的了……你那边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素世一直努力压制的嘴角终于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她走到自己的贝斯琴盒旁，一边打开扣锁，一边用带着明显轻快的声音说：
“终于——从那个该死的话务中心解脱了！”
她取出贝斯，然后从背包的内袋里，拿出了那个刚刚到手的信封。
她没有犹豫，径直走到灯的面前，将信封递了过去。
“灯，这个给你。”
灯愣了一下，看着那个信封，明白了什么，立刻摆手：
“素、素世同学，不、不用这么急的！你这……”
“这是四万日元现金。”
素世语气平常
“剩下的一万，我等会儿用手机转给你。
收下吧，说好了这几天给你的。”
“可是……”
灯还是有些迟疑，还在推辞。
立希在旁边看着，几不可察地清了清嗓子，用眼神示意灯不要推脱。
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清楚：
她既然给了，你就拿着。
素世捕捉到了立希的小动作，立刻转过头，
用和刚才立希说她“嗓子有毛病”时如出一辙的嫌弃眼神瞥了回去，甚至还学着立希的样子，也故意清了清嗓子。
“咳。”
“……”
立希被这明显的“报复”噎住
素世完成了“反击”，
这才心满意足地转回头，对灯说，语气不容置疑：
“没事，收下。这是我答应的事。”
灯看着素世平静却坚定的眼神，终于不再推辞，
小声道了谢，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还有些温热的信封，放进了自己随身小包的夹层里，仔细拉好拉链。
“好了，私事解决。”
素世拿起贝斯，走到自己的音箱旁接好线，又拿起祥子早为她打印好、放在一旁的贝斯分谱，
“现在，正事开始。祥子，怎么安排？”
祥子看了看时间，说道：
“先个人熟悉谱子20分钟，然后我们进行第一次全曲合练。可以吗？”
“没问题。”
素世点头，立希和灯、睦也各自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