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禾第二天醒来时，苏云书正乖乖睡在她怀里，呼吸轻柔又安稳。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没有吵醒怀中的人，只悄悄在的棉被里捏着那双柔软的手把玩着。
总觉得昨天好像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仰面望着帐顶出神，究竟是什么来着？
正思索间，手心忽然被轻轻回捏了下。她侧过头，恰好跌进一双含笑的眼眸。
“姐姐！”她欢欢喜喜地扑进那温暖的怀抱中，霎时将未解的思绪抛到九霄云外。
姐姐的身上怎么会这么香？她埋头在那香气里，一脸满足地深呼吸着。
苏云书含笑着揉乱她的发丝，等人抱够了，才将人从怀里轻轻拉开：“日上三竿了，该起床了。”她说着便起身换衣。
顾青禾仍赖在榻上，目光灼灼地望着更衣的苏云书。
当那件素白寝衣缓缓褪下，露出莹润肩背与淡淡旧痕时，她突然鲤鱼打挺般弹坐起来。
“青禾？！”
苏云书吓了一跳，只穿着藕荷色肚兜便赶紧凑近，满脸的担心，“怎么了？”
顾青禾原本想说她想到了一个可以赚钱的好东西，可眼前晃动的半个雪白柔软之物让她舌尖一滑。
“好白的……赚钱之道。”
“？”
苏云书皱着眉摸了摸她的额头，怀疑她是不是发热了，怎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顾青禾忽觉鼻间一热——糟了！
还没来得及捂住，几滴鼻血啪地落在被子上。完了，前几日刚晒的被子又要清洗了。
苏云书顿时慌了神，忙托起她下巴，抽出手帕细细擦拭。
然而这个角度……
顾青禾的鼻血流得更猛烈了。她赶紧抢过手帕捂住鼻子，推推苏云书已冰凉的手臂。
“姐姐快穿衣裳，仔细着凉。我这是这些天补过头了，不打紧的。”
苏云书被顾青禾连声催促着穿衣，手忙脚乱地系好衣带。
“我去打一盆凉水来。”她说着便快步转身出门。
顾青禾看着苏云书消失在门后，便懊恼地一拍前额，太丢脸了吧！又不是头回见着，怎就这般没出息！
可转念间却又想起方才那若隐若现的景致，好像确实比坦诚相见更令人心旌摇曳，要不改日邀姐姐试试这般……
她猛的将头探出床沿，不能再想了，最近也一定不能再补了！
苏云书很快端着凉水和毛巾回来，神色焦急。
她把毛巾湿透、拧干，小心地敷在顾青禾的鼻梁和额头上，再把人轻轻拉到怀里靠着。
“可还难受？”她一手按着毛巾，一手轻轻抚着顾青禾的头。
顾青禾摇摇头，挤出一个乖觉笑容：“不难受，我只是最近补得太过了，少吃点就好了。”
这边正在手忙脚乱地止着鼻血，那边的沈怀舟却早早起了床，骑着小白马向府城赶去。
她打算先回家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再带些姐姐喜欢的东西过去拜访。
只是每想到姐姐离开时那一瞬的眼神，她的心口就隐隐发慌，不知道姐姐会不会愿意见她。
“当真无碍了？”苏云书仍不放心地追问。
“真没事啦。”
顾青禾已经跳下床，一边利落地系好衣带，一边原地蹦了两下示范，“你看，这不是好着呢？”
衣服穿好后，她转过身，替苏云书整理起衣襟，方才匆忙，姐姐的衣裳都穿得歪歪斜斜的了。
确定顾青禾真的没事后，苏云书总算放下心，牵着她一起去洗漱，准备早饭。
“你刚才在床上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苏云书一边切着咸菜，一边问在灶下烧火的顾青禾。
火光跳动着，顾青禾一下子想起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耳根悄悄热了起来。
她赶紧把那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转而兴奋地说起另一件事：
“姐姐，我想到一个能赚钱的好东西！”
“是什么？”苏云书向她望去，眼里带着期待。
顾青禾却突然卡住了，怎么说呢？
这个时代连“消毒”的概念都还没有吧？她支支吾吾地开口：“是一种……能让伤口好得更快的东西。等我做出来你就知道啦。”
苏云书惊讶地睁大眼睛：“青禾，你还会医术？”
“不不不，不是医术，就是……会做其中的一种药。”她结结巴巴地解释。
尽管她连连否认，苏云书眼中的钦佩却越来越明显。
顾青禾只好有点不好意思地接受了这份崇拜，心里美滋滋的。
不过她摸了摸下巴，在心里继续琢磨着：酒精倒是能蒸馏出来，可难道直接往伤口上喷？
她想象了一下那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得多疼啊！而且直接使用酒精消毒伤口似乎也不太对。
如果只能给物品消毒，那用处就小了很多……
她低头盯着灶膛里的火苗，陷入沉思。消炎抗菌……对了，还有青霉素！
可青霉素要怎么弄？好像是从发霉的食物上提取？完了，一点具体的步骤都不记得了。
她懊恼地抱住脑袋，死脑筋，快想起来呀！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还有什么别的能做的吗？
等等，大蒜素！她好像记得大蒜素的制法：把切碎的大蒜用酒精浸泡两三天，再用低温蒸馏提纯溶液……
顾青禾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总算还记得一个！很好，第一步，先把酒蒸馏成酒精。等吃完早饭，就去打些工具回来！
吃完饭，顾青禾心里揣着蒸馏大计，手脚麻利地帮苏云书收拾完碗筷，和她说清楚要忙的事情，便揣上些银钱和画好的草图兴冲冲地出了门。
小镇虽不大，但五脏俱全。
顾青禾没去那些卖精致器皿的杂货铺，而是径直拐进了镇东头的老王铁匠铺。
铺子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和金属的味道。王铁匠是个膀大腰圆的中年汉子，正带着个小徒弟在敲打一把锄头。
“王大叔！”顾青禾笑着打招呼，之前家里什么都没有，来这里买了不少东西，和王大叔已经熟识起来。
王铁匠抬头见是她，用肩头的汗巾抹了把脸，笑道：“是顾丫头啊，今天要打点啥？还是锄头？镰刀？”